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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散文精选
1.13.6 致沃韦纳尔格
致沃韦纳尔格 [39]

先生,在我觉得一切都日益变得渺小,这是假才子取代天才的世纪,你寄来的新作[40]为你高尚的情趣提供了新证据。

我认为,人们用“天性”一词说明拉封丹[41]的特点时,“天性”就是天才。这位老好人的性格是如此朴实,以至在对话中,他并不将自己凌驾在那些说话的动物之上。但是,作为诗人,他有不可思议的天才,因为他只有这方面的才能,所以这种才能就更显得突出。蜜蜂是值得赞美的,但这是蜂箱里的蜜蜂,在蜂箱之外,蜜蜂无异于苍蝇。

关于布瓦洛[42]和莫里哀,我有许多话要向你说。我当然同意说莫里哀的诗是无与伦比的,但我不认为他选择的人物和题材过于低下。对于你所说的那种微妙的、难以觉察的嘲笑,只有少数特别敏锐的人才感觉有趣。对于群众,需要更突出的特点。此外,那种不易察觉的嘲笑对戏剧人物是不适合的,一个几乎无法觉察的缺点丝毫引不起人们的兴趣。需要强烈的嘲笑,需要由激情推动的适于表现情节的放肆无礼。必须有一个赌棍、一个吝啬鬼、一个嫉妒者等等。由于我现在忙于为太子的婚礼筹办包括一台喜剧的晚会,我更加感到这是真理。我比任何时候更觉得这种在谈话中有魅力的机智、微妙、敏锐完全不适用于戏剧。先生,正是这个晚会使我无法同你详谈,同你交换一些看法;但是,我将乐于知道你的观点。

看到你如此真实、如此自然、如此敏捷、有时是如此崇高的才智所生产的作品,我更感慨于你的境遇。我推崇你的才智,愿你也从中得到安慰。同我对你一往情深一样,你也保持对我的友谊吧。先生,我亲切拥抱你。

1745年1月7日于凡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