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部分少数民族的民间信仰习俗
一、壮族的民间信仰习俗
壮族信仰多神教,全民族没有统一的宗教信仰,是典型的泛神崇拜者。比如壮族崇拜巨石、老树、高山、土地、祖先等。其中,祖先崇拜占有重要地位,每家正屋都供奉着“天地亲师”的神位。总的来看,壮族的民间信仰习俗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万物有灵
壮族先民相信万物有灵,周围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都是有灵的。从天上讲,壮族认为太阳是太阳神,打雷是雷神擂鼓,刮风是风伯作祟,下雨是雨师作法。天上的星星不仅是神灵,而且还分雌雄。在神话《三星的故事》中,太阳、月亮和星星是一家神灵,太阳是父亲,月亮是妻子,星星是众多的儿女。因为父亲过于严厉,所以他一露面,妻子、儿女们便匆匆地隐去了,直到太阳落山了,他们才又出现在天空,儿女们快乐地在妈妈周围眨着眼睛。人们按照人的性格、家庭和社会的特点,赋予天上的自然现象以人的特征,创造了神,这体现出壮族先民人神合一的意识。从地上来看,地上的鬼神就更多了。山中的花草树木无不有灵。特别是奇花异草、怪藤怪树,只要长得异乎寻常,莫不以为神。有的树被奉为神树,不让砍伐,逢年过节还要祭祀它。因此,壮族民间信仰体现出一种认为万物有灵的自然神崇拜。
2.图腾崇拜
壮族的图腾崇拜是从万物有灵演化而来的。因为人们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有神灵,并在诸物之中总有一种与本氏族生产、生活关系特别密切,直到认为该物与自己的氏族有亲缘关系,可以佑护氏族繁荣,便尊之为“图腾”,对之特别敬畏,不准破坏,不准杀害,还要有祭祀仪式。氏族成员还把其形象刻画在额头、手腕或胸脯上,甚至衣饰也依照图腾的色彩和式样,于是图腾又逐渐演变成某一氏族的标记。壮族的很多姓氏原来就是氏族的标记,如莫姓为黄牛氏族,梁姓为禾稻氏族,潘姓为游猎氏族等。
壮族人曾崇敬过的图腾天象有太阳、月亮、星星、云彩、雷电、暴雨等;动物最多,有鳄鱼、蛇、犬、蛙、牛、熊、虎、鹿、猴等;植物有榕树、竹、木棉以及其他怪树;其他还有怪山、怪石、山泉、河流等,而这些图腾又以蛙图腾最为著名。直到1949年前,壮族人对蛙依然敬若神明,认为它是雷王公子,作为天使被派到人间来,所以壮族祖先铸的铜鼓上有蛙的立体雕像,东兰、凤山等地区至今还保留着祭祀蛙的“蛙婆节”,而且至今仍有不少地方严禁杀蛙。
3.祖先崇拜
随着父系氏族的确立,从图腾崇拜中又产生了祖先崇拜,而且两者最初是合而为一的,比如壮族的蛙神就是人身蛙形。壮族人认为人死后,灵魂依然会在奈何桥(壮族人观念中的阴阳分界)那边生活下去,而且在阴间的祖先能给阳世的子孙以幸福平安,保佑子孙平安发财,消灾除难。所以壮族每家每户干栏厅堂正中板壁跟前都供奉着祖先的牌位,上面写着“×门历代宗亲考妣之神位座”。一年的很多节日,祖先都可以优先享受香火,其中,春节和中元节是两次大祭。清明节还要给祖先扫墓。祖先崇拜曾是维系家庭、氏族的强大力量,它常常与追念祖先艰苦创业、弘扬传统道德融合在一起,成为教育激励后人的一种力量,并且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
二、满族的民间信仰习俗
1.满族人信仰萨满教的习俗
满族人信仰萨满教,而且传承的时间也很长。萨满教形成于原始氏族社会,这种宗教曾流行于我国北方的许多游牧民族之中。萨满教是一种原始的多神教,远古时代的人们把各种自然物和变化莫测的自然现象与人类生活本身联系起来,赋予它们主观意识,从而对它们敬仰和祈求,形成最初的宗教观念,即万物有灵。人们认为宇宙由“天神”主宰,山有“山神”,火有“火神”,风有“风神”,雨有“雨神”,地上又有各种动物神、植物神和祖先神……从而形成普遍的自然崇拜(如风神、雨神、雷神、电神等)、图腾崇拜(如虎神、鹰神、鹿神等)和祖先崇拜(如“佛朵妈妈”等)。
萨满教的宗教活动主要是与自然崇拜、图腾崇拜和祖先崇拜有关的各种祭祀活动。那么,什么是“萨满”呢?“萨满”是神与人之间的中介者,他们的身份和地位十分特殊:他们被认为是本民族最有学问的人,可以将人的祈求、愿望转达给神,也可以将神的意志传达给人;但是“萨满”平时与族内普通人一样,可以结婚生子,而且,他们的服务不收取报酬,也没有超越他人的权限,即所谓“戴上面具是神,摘下面具是人”。“萨满”死后,新萨满要经过严格的挑选、培训,最后才能确定。
满族人在祭天、祭神、祭祖先时,一般以整猪或猪头为祭品。宰杀前要往猪耳朵内注酒,如猪的耳朵抖动,则认为神已经接受,就可以宰杀了,俗称“领牲”。在家祭时,第一天是祭神,分为朝祭和夕祭。神位设在正西墙上的神龛里,所祭之神有释迦牟尼、观世音、关帝圣君。在屋内西炕设供桌,摆放糕、酒、饼等各种食品。“萨满”头戴神具,摇铃持鼓,口念吉词,众人也击鼓相和。夕祭的神位在西北角,所祭之神都是部落之神和祖先;需要“背灯祭”的是“佛朵妈妈”,祈求她保佑家族人丁兴旺。
家祭的第二天就是祭索伦杆。索伦杆也叫神杆,高2.5~3米,上有锡斗。祭杆时将猪的各种内脏放在里面,如果三天之内,内脏被鸦鹊吃完,便是大吉大利。第三天是“换锁”的仪式,要在院内插柳,并将孩子脖子上或腕上的线圈取下,再把柳枝上的新锁为其戴上,这就是换锁,目的是求得神灵的保佑,这个祭祀仪式体现了萨满教的植物图腾崇拜。
2.满族人的主要禁忌
(1)满族人以西为贵,一般满族家庭都在西屋西炕墙高处置一木架;叫祖宗板,上供一个木匣,装有家谱和神书,每逢家祭,此处便是挂神位的地方。因此,西炕上不准堆放杂物,也不许坐人。
(2)满族人敬狗,不杀狗,不吃狗肉,到满族家中做客,不能把狗皮帽子放在西坑上。此外,满族人也敬乌鸦,不许打骂乌鸦。
这些禁忌都与满族的宗教信仰有着直接的关系,是图腾崇拜和祖先崇拜在日常习俗中的表现。
三、羌族的民间信仰习俗
1.羌族的白石崇拜
白石崇拜是羌族人的信仰习俗,流行于茂县、汶川等地。传说羌族先民在一次大迁徙中来到岷江上游,与当地异族发生战斗而屡次受挫,后来有神人于梦中告诉羌人以白石为武器即可战胜对方,此梦果然灵验。羌族先民想报答这个神人,但不知其形象,故以白石为代表而世代祭献白石,从而逐渐形成白石崇拜习俗。
羌族信仰的神灵很多,但均无塑像,均以白石为象征,供奉于屋顶的塔子上或屋里的神龛上、火塘边、田地里、树林里等地方。其中,屋顶的白石代表天神,火塘边的白石代表火神,田地里的白石代表土地神。有的人家屋顶上立有多块白石,除代表天神外,还代表别的神灵。羌族的祖先神也以白石为象征,并有男神和女神之别。羌族人常常向白石虔诚祈祷,燃香祭拜。
另外,搜山祈求下雨也是羌族人的一种习俗。若遇到天旱,人们便举行搜山仪式,祈求降雨。此时,禁止上山打猎、砍柴、挖药等活动,违者将受到惩罚。若仍不下雨,再到高山顶上举行祈雨仪式,或由巫师带领众人搜山驱鬼。
2.羌族的民间禁忌
我们常说“入乡要随俗”“入国而问禁”,到羌族人家做客,或者到羌族人聚居区旅游,要遵守以下禁忌:①不得去火塘上方入座,不得跷脚。②看到羌人屋外放有簸箕,说明其家中有牲畜产仔,外人不得闯入。③忌扛着锄头以及进屋打伞。④忌晚间吹口哨。⑤孕妇忌进新婚夫妇新房。⑥忌坐门槛和楼梯。⑦用餐时忌将筷子横放碗上,忌倒扣酒盅。⑧忌吃马肉、母猪肉、耕牛肉等。
四、傣族的民间信仰习俗
1.傣族的大象和孔雀崇拜
傣族的先民百越族群在远古时代就与象结下了不解之缘。亚热带丛林中的象与生活在亚热带河谷平原的傣族人长期以来友好相处,傣族的土地是象的乐园,丛林中有象群,村寨和寺庙中有象的塑像,壁画和布画中有象的图案,家里摆设中有象的工艺品……总之,象崇拜渗透到傣族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在傣族人的心目中,白神象是最值得崇拜的。它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和平安宁的象征。白神象出现在哪里,哪里就消灾除难、风调雨顺、谷物丰收。不仅如此,白神象还是傣族人心目中和平安宁生活的守护神。
傣族还有关于孔雀的崇拜。孔雀舞、孔雀毛、有孔雀图案的饰品以及关于孔雀的一切文化艺术作品把西双版纳傣族群众的个性鲜明地呈现出来。西双版纳是孔雀的故乡,在傣族人的心目中,孔雀不仅象征美丽,而且象征美好、吉祥和神圣,无论是泼水节、夏收秋收,还是“赶墟”,傣族人都要聚集在一起,敲起芒锣,打起象脚鼓,跳起优美的孔雀舞。从云南走向世界的著名艺术家杨丽萍就是凭借孔雀舞《雀之灵》走向更大的舞台的。
2.小乘佛教:傣族全民信仰的宗教
傣族人民喜欢依水而居,爱洁净、常沐浴,妇女爱洗发,故有“水的民族”的美称。在宗教信仰上,傣族全民信仰小乘佛教。这一宗教信仰成为傣族文化的一部分已有1 000多年,由于种种原因形成了不同的教派。
在西双版纳一带,男孩子到了七八岁时,都要入佛寺当几年和尚,三五年便可还俗。还俗后,可谈情说爱,娶妻生子,务农、经商、参军、上学、当干部,并且备受社会的爱戴和尊重。若男子没有入寺当过和尚,就很难受到姑娘的喜欢。男孩入寺后由佛爷举行入寺仪式,剃去头发,身披黄袈裟,在佛寺生活,一切都要自食其力,不能依赖父母,三五年内不能回家。小和尚们出寺上街,必须三五成群,不能与其他孩子同行,更不能与女孩子交谈打闹,言行举止要平和,不能高声喧哗,也不能打架斗殴或损坏社会公物。
3.傣族节日习俗中的祈福活动
傣族的节日主要有开门节、关门节、送龙节、泼水节等,其中最隆重的是泼水节。泼水节是傣族人民送旧迎新的传统节日,人们认为互洒清水可以消灾弥难、互相祝福。男女青年则除了互相祝福外,还互相泼水为戏。节日高潮是泼水,所谓“湿透全身,幸福终身”。傣族人“尊水、喜水、依水、恋水、护水、爱水”,被称为“水的民族”。所以傣族谚语说:“泡沫跟着波浪漂,傣家跟着流水走。”水是傣族人心目中生命的源泉,是孕育万事万物的乳汁。
五、彝族的民间信仰习俗
1.彝族的民间信仰习俗
在长期的社会生活和生产实践中,彝族人民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信仰体系,即在万物有灵观念下形成了对万事万物的自然崇拜,由于与动植物的密切关系而形成图腾崇拜,由灵魂信仰而形成祖先崇拜。彝族的民间信仰介于原始信仰和人为宗教的中间阶段,在彝族社会中普遍存在着本民族的祭司——“毕摩”,他们在人们的日常生活、经济生产和婚丧嫁娶等活动中起着重要的作用。毕摩是彝语音译,“毕”为“念经”之意,“摩”为“有知识的长者”。毕摩是专门替人礼赞、祈祷、祭祀的祭师,他在彝族人的生育、婚丧、疾病、节日、出猎、播种等活动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毕摩既掌管神权,又把握文化;既司通神鬼,又指导着人事,其职责是“沟通神、鬼、人之间的关系”,他们是彝族精神信仰的代表。可以说,有彝族就有毕摩,有彝族人居住的地方就有毕摩的做法活动。彝族社会中毕摩的地位至高无上,任何人不能侵犯毕摩的财物和人身。彝族毕摩在做法时,口念经文,舞扇摇铃,表演绝技时出神入化,有油锅捞物、沸水烫身、吃火炭、含油喷火等绝技,表演精彩绝伦、惊险无比,极具艺术性和观赏性,被称为中华彝族魔术奇观。
云南巍山、南洞一带的彝族人与虎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他们自称是“虎族”,显然是以“虎”作为自己部落的图腾。他们称虎为“罗”或“罗之”,称公虎为“罗颇”,称母虎为“罗摩”。因为与虎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彝族男人自称“罗颇”(颇,雄性),女人自称“罗摩”(摩,雌性),不分性别则自称“罗之”“罗罗”。
他们的族称与对虎的称法相同,即以虎自命。彝族纪口“十二兽”历法一定要把“虎”即“寅”排在最前,因为他们自称是“虎族”。有的彝族地区还以虎作地名,并给自己的子女取与虎有关的名字。他们重视虎,甚至视之为祖。在他们以虎命名的地名中,没有一个以雄性的虎来命名。除中性的“罗”之外,全用母虎的名称“罗摩”。显而易见,这一彝族分支对虎的图腾崇拜,是彝族母系社会的产物。
2.彝族的民间禁忌习俗
彝族的民间禁忌较多,主要表现在行为禁忌、语言禁忌、饮食禁忌等方面:
(1)行为禁忌。忌骑马遇人不下马;忌孕妇参加别人的婚礼;忌从火塘上方跨过;忌在手中抛玩粮食。灵牌是祖灵的化身,禁外人挨近或将不洁之物摆放在其周围。火把节时,忌在田地中间随意走动,认为如此走动会招来虫灾。忌白天点着火把到处走动;也忌讳从屋里相继点着两个火把走出。家中有人出门远行,忌随后扫垃圾出门。禁砍神树或在神树旁高声喧哗打闹。忌与人有冤仇时当着对方的面折断树枝、吐口水、打狗、拍打头帕。不能随意抚摸男子的头顶。不许妇女抚摸男人的头,更不准从男人帽子上跨过。到彝族人家做客,不能坐在堆放东西之地和睡铺的下方及左方。主人设酒肉款待时,客人要品尝,并示谢意。
(2)语言禁忌。忌对婴儿用“胖”“重”“漂亮”之类的词;忌在众人面前直言小便、大便、生育之类的话,更忌口头禅中带有涉及两性生殖器内容的语言;忌随便与毕摩嬉笑打闹;忌在家人外出时说不吉利的话;忌在人有病时说死伤之类的话。
(3)饮食禁忌。禁食马、狗、猫、猴、蛇、蛙等肉;忌食搅拌时筷子折断的食物;拉羊到堂屋备杀时,羊突然叫则忌食;忌用镰刀割肉而食;禁止孕妇吃兔肉,禁止小孩吃鸡胃、鸡尾、猪耳、羊耳。
六、藏族的民间信仰习俗
古老的藏族有着内容十分丰富的民间信仰崇拜,民间信仰崇拜的对象可谓包罗万象,除我们熟知的佛祖释迦牟尼之外,还有各民族共同信奉的灵魂等崇拜对象,也有藏族特殊的崇拜物,如牦牛、神箭等。就大的范围而言,藏族民间信仰可分为藏传佛教信仰、动物崇拜、自然崇拜和箭神崇拜等四大类。
1.藏传佛教信仰
藏传佛教,又称为喇嘛教,是指传入西藏的佛教分支,与汉传佛教、南传佛教并称佛教三大体系,在青海、西藏、内蒙古以及现在距离西藏较近的地区普遍流行,特别是在藏区,经常可以看到左手拿着念珠,右手拿着转经轮的佛教信徒,体现出藏民族对佛教的虔诚信仰,尤其是对转经轮的弘扬。转经轮属佛教法器,其中装着藏经文或咒语,通过右旋转动即等同念诵之功。在藏地寺院内都有大大的转经轮,要好几个人的力量才能转动;藏族民众手中也拿着转经轮,转动经轮即获得相应功德。
2.动物崇拜
藏族人崇拜的动物主要有猕猴、牦牛、羊等,另外还有犬、狮子等。
(1)猕猴崇拜。在藏族民间广泛流传着猕猴演变为人的传说,这也见诸许多史籍,而且在西藏山南地区的贡保山上至今仍留有猕猴洞。相传远古时代有一只受观音点化的猕猴在山岩上修行,被一罗刹女苦苦纠缠,要求结为夫妇,猕猴不同意,罗刹女苦苦哀求,猕猴征得观音的同意后,与之结为夫妻,生了六个猴崽,并将它们送到水果丰盛的地方。
三年之后猕猴前去看视,猴崽已增至五百个,树上的果实已经吃完,群猴饥饿呼号。父猴再往普陀山向观音求救,观音从须弥山的缝隙中取来青稞、小麦、豆子、大麦等撒到地上,大地便长出五谷。猴崽们饱食五谷,身上的毛与尾巴渐短,会说人语,便逐渐成为人,并以树叶为衣。这一“猕猴变人”的传说可以说是藏族早期的神话传说。
(2)牦牛崇拜。在如今的藏区,牦牛崇拜还是十分普遍的。如位于长江流域的四川甘孜、阿坝藏区以及西藏的昌都等地都把牦牛头骨、牛角作为灵物供奉,把牦牛尸体等当做镇魔驱邪的法物。另外,四川西南部的冕宁藏区每隔十三年要在藏历的正月举行为期三天的“祭牛王会”。这一古老信仰的生命力由此可见一斑。
3.自然崇拜
生活在青藏高原的藏族先民比其他民族更能感受到自然与他们生活的密切关系,因此,其对自然的崇拜就更为虔诚,崇拜的对象也更广泛。
(1)山神崇拜
藏族可以说是一个与山为伍的民族,只要您举目四望,眼里肯定都是大大小小的山和山的影子,所以有人说山神崇拜是藏族原始信仰体系的基础。在藏族人看来,山神数不胜数,大山有大山神,小山有小山神,而且各自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在藏区最著名的山神有四个:①雅拉香波,位于东方;②库拉卡日,位于南方;③诺吉康拉,位于西方;④念青唐拉,位于北方。
其中,念青唐拉居住在空旷的藏北高原,是藏区家喻户晓的大年神,它被看做是财宝之神,是三百六十个山神之主。有趣的是,藏族人还赋予这些山神以人性,他们有配偶、子女,甚至还有情人。
当然,藏区那么大,各地都有自己崇拜的山神,如安多地区有阿尼玛卿山神、四川嘉绒藏区有墨尔多山神等。
(2)水、神湖崇拜和龙神
青藏高原不仅高山湖泊星罗棋布,还是我国著名的江河发源地,雅鲁藏布江、金沙江、怒江、黄河、澜沧江等东亚著名大河等,都纵横或发源于青藏高原。因此,对世居在青藏高原上的藏族先民来说,水是与他们的日常生活关系十分密切的自然资源,其对水产生崇拜也就不难解释了。
在一些藏族地区,至今仍存在着水崇拜的现象。如四川白马藏区的藏民认为河里、湖里、水塘里都有“水神”,因此每年的藏历年初一都要举行“祈水”或“供水”仪式:藏历年的大年初一凌晨鸡叫时,在各家各户的门前,都要点燃一堆柴火来敬水神,以祈求来年农猎丰收。然后再到河里(附近如果没有河,则到井里、湖里或水塘里)取水,把取来的水洒在屋子之中,谓之洒新水,有的在洒新水时,还要唱《洒水歌》。
在广阔的藏区,最为典型的水崇拜是神湖崇拜。在众多民间传说中,藏族人把湖泊和女性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或是神女、仙女,或是姑娘、妇人,总之湖泊都和女性有关。比如青海湖,它位于青海省东北部,湖面海拔3196米,面积4635平方公里,是中国最大的内陆湖和咸水湖。民间传说青海湖里居住着赤雪女王九姐妹神,也有藏文文献记载湖中住着湖曼秋姆五姐妹。青海湖不仅被藏族人民尊奉为保护神,而且被历代中央王朝所重视,唐玄宗、宋仁宗、清朝雍正皇帝均曾加封于它。
4.箭神崇拜
箭神崇拜同样是藏族延续至今的一个古老习俗,表现在藏族社会生活中的许多方面。如藏族许多村落都有一年一度的“插箭节”。在许多地方,举行结婚仪式时,新郎家堂屋右上方的神位上会增添一支新箭;修建新房,当兄弟、子孙辈另立门户时,新屋神位的标志也是一支箭;谁家得了“贵子”,举行命名仪式时也要在其家庭神位上增添一支箭。在藏族人的心目中,这可不是一般的箭,而是能给人们带来幸福的“神箭”。
藏族对箭的崇拜源于远古时期。藏族作为游牧民族,世世代代都在广阔的草原上休养生息。不论是狩猎或是御敌,都离不开骑射,因而对骑射所使用的箭有着深厚的感情。当藏族巫师以箭作为占卜的法器时,很自然地就被世居青藏高原牧区、过着游牧生活的藏族先民所接受,并被虔诚地供奉。直到近现代,箭神崇拜,甚至以箭占卜的习俗仍在藏北以及川西北的草原一带流行。
七、普米族的民间信仰习俗
普米族的宗教信仰,既有祖先崇拜,也有信仰藏传佛教的,另外还残存着对自然的崇拜。每逢节庆、婚嫁、生育、出行、收割等,都要请巫师杀牲祭献,诵经祈祷,以便消灾驱难,保佑安康。
普米族神明崇拜:普米族人认为天神创造了人类和万物,山神给人以定居和耕种之地,灶神左右家人兴衰,龙神释风降雨,因而把吉凶祸福与神明的好恶紧紧联系起来,在普米族人的潜意识和言行中无不表现出对神明的敬畏和虔诚。
玛尼堆是藏传佛教地区最普遍的神物之一。在普米族的传说里,有山就有山神,有水就有龙神。远古时候,人们触犯了山神和龙神,致使妖魔横行,世间人畜不得安宁。佛祖为了人间的平安,便在山丫口和村落岔道处建了“玛尼堆”和“塔”,里面放入佛祖的咒语、经书、金银珠宝、刀枪弓箭等。从此,人间太平,六畜兴旺,五谷丰臀。所以人们每逢农历初五、十五便带着食物、供品、经幡等朝拜玛尼堆,在其周围系上经幡,撒上玉米、稻谷、大麦、小麦、青稞等粮食,并按照顺时针方向转几圈,口诵平安经,让山神和龙神饶恕自己过去、现在和将来的过失,祈求保佑家人的平安和幸福。过往的行人到此,须丢置一物或一石在玛尼堆上,按顺时针方向绕三圈,表示对山神和龙神的虔诚,以求得到山神和龙神的保佑而一路平安。
普米族祖先崇拜:普米族相信灵魂不灭,认为人死后灵魂会回到祖先的发祥地或升上天堂,所以以各种方式进行祭祀活动,表明对祖先的崇敬。主要活动有接祖(除夕)、送祖(从大年初三至十五)、清明上坟、中元节祭祖等。
普米族送替神:凡家庭不和睦,争吵多、病多,即家运不好时,常常举行这类祭祀活动,希望把恶运交给“替神”,让好运归自己。仪式一般在家中举行,全家人参加,要用一整天的时间。
普米族凶吉兆预测:普米族一般都相信预兆,有时根据预兆决定行止,或采取某些防范措施。普遍相信的预兆有:梦兆,如孕妇梦见刀、枪、剑、矛、虎、豹要生男孩子,而梦见蛇、鱼、虾则要生女孩子;物兆,如喜鹊叫为报喜,乌鸦、猫头鹰、狐狸夜间在房屋附近叫为报丧;人事活动兆,如上眼皮跳为凶兆,下眼皮跳为吉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