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笈多王朝与6~10世纪的南北印度
孔雀王朝时期,印度实现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统一。在其第三代君主阿育王的统治下,印度人民获得了30年的休养生息,经济文化皆有长足发展。佛教也开始从印度走向世界。然而,阿育王死后仅仅半个世纪,孔雀王朝即告灭亡。此后的印度不仅很快陷入分裂,外族的入侵亦接踵而至?
入侵者改变了印度的政治版图,对于印度的文化发展也产生了重大影响。
笈多王朝的建立,使印度再次得到了统一的机会。社会生活的稳定和经济的发展,为文化的繁荣创造了条件,梵语文学和多种自然科学的成就斐然可观。不过,印度古代的历史,似乎注定分裂久于统一。由此招致的边患,也就一次比一次严重。笈多王朝以后的情况,就是如此。
第一节孔雀王朝以后的北印和南印
一、巽伽王朝和甘婆王朝
布舍密陀罗篡得王位以后,建立了巽伽王朝。巽伽王朝的领土范围比孔雀王朝小得多。羯陵伽重新独立出去。希腊人在北方吞并阿富汗和旁遮普的一部分后,建立了一系列小公国。布舍密陀罗的统治权向南可达纳巴达河,向北仅及旁遮普的贾朗达尔和锡亚尔科特。他在位34年,其间希腊王弥兰陀曾率兵入侵北印,围攻沙祗大国(在今北方邦东北部),进逼华氏城,但被他的儿子和孙子击退了。他举行过两次马祭,意在炫耀自己建立新帝国,战胜希腊人的武功,同时宣示婆罗门教的复兴。据说着名的梵语文法家波颠阁利曾经为他主祭。
继承布舍密陀罗王位的是他的儿子火天友。其后诸王同西北边境的各希腊公国保持着友好的关系,也间有希腊大使驻节巽伽王廷。巽伽王朝的统治延续了112年。
巽伽时代的建筑艺术达到了很高水平,现存桑奇大塔和拜鲁特塔的残存部分可以作为当时建筑艺术的典型代表。生活在这一时代的梵语文法家波颠阁利写成了名着《大疏》,开一代论说散文和注疏文体之风,内中亦有反映古代印度社会情况的重要史料。
巽伽王朝末期,统治权逐渐落入婆罗门大臣手中。约在公元前73年,甘婆家族的婆薮提婆废黜了最后一位巽伽国君提婆菩提,自立为王。甘婆王朝的四位国王统治了45年。关于这个王朝的情况,现在的人几乎毫无所知。公元前28年,它被南方案达罗王朝的建立者西穆伽推翻。
二、案达罗王朝
案达罗人属达罗毗荼种。案达罗王朝统辖地域在哥达瓦里河与克里希纳河之间。它又称萨陀伐诃那王朝,因为它的奠基者西穆伽籍属萨陀伐诃那(今卡纳塔克邦贝拉里附近)。关于这一王朝的建立年代,延续时间和历代统治者的情况,诸说不一。一般认为它建立于公元前1世纪中叶至末叶,共有王30代。该王朝真正强大起来是在西穆伽的儿子(或侄子)萨陀伽罗尼一世统治的时代。
他举行了一次马祭,以宣示他在整个德干地区的霸主地位。他的首都在波罗底湿陀那,即今马哈拉施特拉邦的派坦。在他死后,案达罗王朝受到塞人的侵犯,逐渐衰弱下来,但是第23代王乔达迷布陀罗推翻统治案达罗的塞人,重建了对于德干地区的权威。他的儿子伐色湿底布陀罗娶了优禅尼的塞人总督楼陀罗陀曼的女儿,然而不久他的岳父又从他手中夺走了其父在世时所恢复的土地。案达罗王朝最后灭亡的原因不大清楚。该朝君主都是正统的印度教徒,他们坚持种姓制度,重视吠陀祭祀,但对佛教和耆那教等异教尚能采取兼容态度,给予布施。
案达罗王朝在公元3世纪中叶衰亡。在它的废墟上出现了一系列由甘蔗族人、布提人、鸠都人和伐迦陀迦人等统治的小王国,其中伐迦陀迦人在4~6世纪德干地区的历史上起过较大的作用。
三、南端诸王朝
在克里希纳河与通加巴德腊河以南有三个较大的国家,附属于它们的还有若干小国。这三个国家是朱罗、哲罗和潘地亚。阿育王在他的碑铭中曾经提到过它们。
朱罗即我国古代史书中的注辇。它的国土在科罗曼德耳海岸从内洛尔到普杜科泰之间。文献记载最早的朱罗王是公元100年左右在位的迦厘迦罗。他和僧伽罗国(今斯里兰卡)进行过长期的战争,并驱使僧伽罗俘虏沿科佛里河修筑了160公里长的堤岸。随着北方波罗瓦和南方潘地亚的强大,朱罗国逐渐衰微下去。到7世纪玄奘访问印度:的时候,它已臣服于波罗瓦人,偏处于今安得拉邦的库达帕县境内。
潘地亚的所在地约当今马杜赖、提鲁讷耳佛利和特拉凡哥尔的南部。据孔雀王朝时访印的麦伽斯提尼(公元前4世纪)说,它是一个母系社会的国家。在公元初希腊和罗马作家的笔下,潘地亚繁荣昌盛,与很多海上国家有着通商联系。传说公元前1世纪它还向罗马皇帝奥古斯都的宫廷派遣过外交使节。
哲罗又称喀拉拉,中国史籍作鸡罗,在潘地亚的西北方,约当今马拉巴尔、科钦和特拉凡哥尔的北部。它的历史不太清楚。传说一位名叫森古图瓦的国王曾经远征到喜马拉雅山。这显然是夸大的说法,难以置信。
四、外族入侵和贵霜王朝
孔雀王朝灭亡以后,印度西北部连续遭到外族的入侵。
最初是希腊人。公元前3世纪50年代,安条克二世派驻大夏的总督脱离塞琉古王朝,宣布独立。公元前190年前后,大夏王德米特里东侵印度,从孔雀王朝手里夺走了包括阿富汗、信德和旁遮普在内的广大领土。但是正当德米特里忙于同印度作战的时候,公元前175年,他留守本部的将领欧克拉提德反叛称王,并从德米特里手中抢去了一大片印度领土。欧克拉提德定都旁遮普西部的咀叉始罗。东旁遮普依旧归德米特里。
后来咀叉始罗的安提耳契德王曾向巽伽王朝派出过使节。不少希腊王公和大臣深受当地环境的影响,皈依了佛教和印度教,其中就有佛经上提到的弥兰陀王。希腊人的长期统治也在多方面影响了印度文化。印度人向希腊人学会了精巧的铸币技术,并像希腊人一样开始在钱币的正反面都压制图案。他们还在绘画、雕塑、建筑等方面学习了希腊风格。后来着名的犍陀罗艺术就是希腊技法和佛教主题结合的产物。在宗教上,有人认为印度的偶像崇拜就是从希腊人那里学来的。
最后一个统治西北边境的希腊国王是赫梅奥斯,他是在公元1世纪时被贵霜人推翻的。
随希腊人之后入侵印度的是安息人。公元前3世纪中叶,在大夏宣布独立的同时,安息也爆发了反塞琉古王朝的人民起义。帕勒一达依人的领袖阿尔萨克在起义中称王,建立阿尔萨克(即安息)王朝。
公元前2世纪中叶,安息王密特里达提一世乘塞琉古王朝衰弱不振,积极扩张领土。他向西推进到两河流域以北,向东则一直攻打到信德和杰卢姆河。公元1世纪后叶,阿尔萨克王朝解体,最后被贵霜人消灭。
游牧民族塞人是入侵印度的另一支力量。塞人原为中亚游牧部落,操印欧语系印度一伊朗语族语言,公元前8~7世纪曾活动于锡尔河以北、伊犁河及天山北麓。约公元前165年前后,月氏人在匈奴的袭击下徙人伊犁河流域,该地的塞人遂有一部分向南逃至印度西北部,在今克什米尔及喀布尔河下游地区建立了厨宾国。
公元前145~140年,塞人向印度移动并打败了衰弱的希腊统治者。不久,密特里达提二世又领导安息人把他们推向阿富汗南部,这块地方后来就称作塞克斯坦,即今天的锡斯坦。公元1世纪初,塞人从南阿富汗向东扩张,通过俾路支和信德,逐渐向印度内地深入,占领了直到哥达瓦里河的印度西部地区,包括卡提阿瓦半岛。
他们在这里建立了若干小国,小国的统治者称总督或大总督。在阿富汗的卡皮萨,西旁遮普的咀叉始罗,亚穆纳河流域的马土腊和马尔瓦的优禅尼等城,都有这样的大总督。塞人历史上最有名的大总督之一是优禅尼的楼陀罗陀曼(130或128~150年在位)。据他的宫廷诗人说,他的领土北起信德和马尔瓦尔(在今拉贾斯坦邦),南至孔坎(在今马哈拉施特拉邦)。此外,他还颇有些才情,爱好哲学、文法和音乐。
约在公元388年,印度西部的塞人政权亡于笈多王朝的旃陀罗,笈多二世。塞人在同印度人长期接触的过程中逐渐接受了印度文化。
他们皈依了印度教,并最终完全融人了印度民族。
推翻希腊和安息政权的贵霜人乃是中国史书所载的大月氏人。大月氏人最初居住在中国河西敦煌和祁连山一带,公元前2世纪初被匈奴人击败,向西迁入伊犁河流域,复至阿姆河,以后消灭大夏(约公元前130年),统治了整个阿姆河和锡尔河流域。公元前2世纪末,大月氏分为五个部分,首领称“翎侯”.
后来,贵霜翎侯丘就却灭其余四翎侯称王,建贵霜帝国。公元1世纪中叶,丘就却攻取厨宾和阿富汗,占领了印度西北边境地区。他的继承者阎膏珍(约78~120年在位)继续扩张领土,建立了对旁遮普乃至恒河流域的统治。后来,他皈依印度教,成为湿婆神的崇拜者。贵霜帝国在他的继承者迦腻色伽(约120~162年在位)时代达于鼎盛。他在西面击败了安息,征服了疏勒、莎车与和阗,并在印度西部向南扩张,建立了西起呼罗珊,东至波罗奈(今瓦腊纳西),北自和阗,南抵孔坎的广大帝国,都城设在富楼沙(今白沙瓦)。
贵霜帝国的中心是横贯中亚丝绸之路的枢纽,商业繁盛。迦腻色伽时代,中国的丝绸、漆器、铁器,印度的珠宝、香料,埃及和西亚的玻璃在贸易中经过贵霜,使贵霜商人获利巨大。从各地出土的钱币看,当时贵霜帝国的货币经济已经非常发达。在同各国人民的接触中。原是游牧民族的贵霜人迅速吸收了较高的文化。
佛教经典说迦腻色伽是一个热诚的佛教信徒,佛教的第四次结集就是他在2世纪初组织的。这次大会对佛教经典做了权威性的诠释,并将它们镌于铜板,藏入石柜,妥存于克什米尔的贡达罗伐纳寺内。
着名的佛教作家马鸣、世友等都生活在他的时代。作为一个广大地区的统治者,迦腻色伽对于不同的文化和宗教信仰采取了兼容并包的态度,贵霜文化也就因此而成为印度、波斯、希腊等文化的综合产物。
考古所得的贵霜钱币上镌刻着多种神像,希腊的、佛教的、印度教的、波斯袄教的,以及罗马密特拉教的都有。贵霜时期在西北犍陀罗地区雕凿的佛教艺术作品吸收了希腊的现实主义注重细部的特点,更带有典型的混合风格。这里的释迦牟尼像和太阳神阿波罗非常接近,药叉和财神也同希腊神祗差不多。
佛教大乘派在贵霜时期形成并发展起来,原来的佛教各部派受到贬抑,称作小乘。迦腻色伽信仰大乘佛教。公元1世纪以后,大量佛教僧人来到中国传教并翻译佛典。贵霜帝国作为当时的佛教中心,在这方面起过巨大的作用。汉魏之际在中国活动的大批支姓高僧如支娄迦谶、支谦等,不是大月氏人,就是祖籍月氏而世信佛教的侨民。
贵霜王朝在迦腻色伽以后继续统治北印部分地区近一百年。取代它的是新兴的那伽族人。但是它在阿富汗和旁遮普的政权仍旧维持了相当长的时期,史称后贵霜王朝。贵霜人在印度接受了当地的文化。
第二节笈多王朝时代
贵帝帝国入侵浪潮退去之后,北印又分裂为许多独立的君主国和共和国。当时统治今西孟加拉邦北部和比哈尔邦南部的是一个叫室利·笈多的国王。他的王国在他孙子旃陀罗·笈多的时代强大起来。旃陀罗·笈多因同离车族公主拘玛罗·提毗结婚而扩充了自己的实力。
他自称“伟大的王中最高的王”,不仅统治了阿拉哈巴德、奥德和南比哈尔,还将势力扩展到原属于那伽人的恒河和亚穆纳河流域。他定都于华氏城,建立了以公元320年为元年的新纪元--笈多纪元,并且发行了新的金币,金币上刻有他和王后以及盟国离车的名字。
第二代笈多国王是三摩答刺·笈多(约330~380年在位)。
这位国王以武功着称,在漫长的统治生涯中四出征战,并吞了孟加拉、阿萨姆、北方邦以及马尔瓦地区的若干王国和部落,推翻了贵霜和塞人的统治。他也曾率兵远征东南印度,最远到达建志,迫使当地的国王和酋长们称臣纳贡。这样,到他去世的时候,笈多帝国已经占有了东起布拉马普特拉河,西至亚穆纳河与吕巴尔河,北起喜马拉雅山,南到纳巴达河的广大领土。
宫廷诗人诃利尸那将他的武功写成赞颂文,镌刻在阿拉哈巴德的阿育王石柱上。碑文中虽多有谀词,但笈多王朝的确是从他开始进入了鼎盛时期。三摩答剌精通印度的传统经典,雅好诗歌刻着笈多皇帝沙摩陀罗笈多像的银币音乐。当时发行的钱币上就有他抚奏维那琴的图案。他自己也从事创作,号称“诗王”,常有一批当时着名的诗人和学者聚集在他的周围。在宗教方面,他的政策是宽容的。他自己是一个印度教的信徒,但他并不排斥其他宗教。大乘佛教瑜伽行派创始人之一世亲是他宫廷里的常客,僧伽罗国王麦伽伐罗曼为了本国佛教徒朝圣的方便,就曾征得他的同意,在菩提伽雅建立了一座佛寺。
超日王(380~415年在位)是印度古代最有名的帝王之一。他是三摩答刺的儿子和继承人,正式称号为旃陀罗·笈多二世。他承袭前代君主和亲与武力开边的两手政策,娶了那伽族酋长的女儿,并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德干的伐迦陀迦国王,然后出兵赶走了最后一个塞人西方总督楼陀罗辛哈三世,取代了他对于西马尔瓦和卡提阿瓦半岛的统治。首都也从华氏城迁到了优禅尼。
至此,除旁遮普西部和克什米尔以外,北印度几乎已全部入其版图。超日王极其注重对于文学和艺术的奖掖。在他的宫廷里,有所谓“九宝”,其中有印度历史上最伟大的梵文诗人迦梨陀娑。在建筑、雕塑和其他艺术方面,超日王时代也成就斐然。我国高僧法显曾在超日王统治期间访问印度。他居留印度六年,在《佛国记》中具体而生动地记载了当时印度社会和人民生活的情况。
鸠摩罗·笈多(约415~455年在位)基本上是一个守成之主,但是在他的晚年连续出现了外患。名叫布湿耶密多罗的部落民首先从南方侵入帝国。这次入侵虽然被太子塞建陀击退,但却成为导致笈多王朝衰落的最初一击。这位太子未及喘息,又不得不掉头迎战从西北方涌来的噘哒人。塞建陀·笈多(455~468年)在位的13年战事频仍。他不得不倾全国之力,对付噘哒人的不断入侵。
即位之初,他曾励精图治,企图重振国威。他废除劣质货币,发行了成色和分量具足的金、银、铜币。但是连年的战争消耗迫使他在十年后又复重铸劣币。笈多王朝在塞建陀以后迅速衰落下去。占领了犍陀罗和西北旁遮普的噘哒人多次入侵北印,笈多帝国的统一也随之逐渐解体。公元533年左右,曼达索尔(在今中央邦)的统治者耶输达曼打败噘哒人,乘机扩大了自己的势力。穆克里人(在恒河流域)和高达人(在孟加拉)相继趁笈多帝国的衰弱而独立。与此同时,地方政权也纷纷出现。所有这些都加速了笈多帝国的瓦解。到6世纪中叶,笈多王朝即使在它的中心摩揭陀也已无法行使有效的统治,因此可称名存实亡。
关于笈多王朝的社会和人民生活情况,法显《佛国记》的记载提供了极其生动的图画。他说:“……人民殷乐,无户籍官法,唯耕王地者乃输地利,欲去便去,欲住便住。王治不用刑罔,有罪者但罚其钱,随事轻重;虽复谋为恶逆,不过截右手而已。王之侍卫、左右皆有供禄。举国人民悉不杀生,不饮酒,不食葱蒜,惟除旃荼罗。旃荼罗名为恶人,与人别居,若入城市则击木以自异,人则识而避之,不相唐突。国中不养猪、鸡,不卖生口,市无屠、酤及估酒者,货易则用贝齿,唯旃荼罗、猎师卖肉耳。”值得注意的是这时的种姓制度非常严格,“不可接融”制度已经根深蒂固。
第三节古代文化的黄金时代
经过了孔雀王朝灭亡后五百年的战争和分裂,北印在笈多时代获得了政治统一。统一带来了社会稳定和经济繁荣,也为文化的兴盛创造了条件。此时梵语文学的发展达到了光辉的顶点,伟大的作家和伟大的作品层出不穷,其中最杰出的是迦梨陀娑和他的剧本《沙恭达罗》、《优哩婆湿》,抒情长诗《云使》,叙事诗《罗怙世系》,抒情短诗集《时令之环》等作品。
一般认为着名作家首陀罗迦及其剧本《小泥车》、毗舍怯达多及其剧本《指环印》等也属于这一时期。大史诗《摩诃婆罗多》和《罗摩衍那》、最重要的法论书《摩奴法论》等,都是在这一时期前后固定为目前形式的。生活在笈多时代的还有着名字典编纂家长寿师子(九宝之一),数学家和天文学家圣使、彘日和梵藏,印度医学分科的创始人、外科鼻祖妙闻等。十进位制也在这时形成,并通过阿拉伯人传到欧洲。建筑、雕塑、音乐和绘画也获得了很高成就,在占西、坎普尔和阿旃陀石窟均能见到优秀的笈多时代作品。至今矗立在德里的笈多铁柱一直没有生锈。
古代的婆罗门教在公元二三世纪以后,吸收了佛教和耆那教的某些教义,糅合了各地的民间信仰,逐渐向印度教转化,出现了对于湿婆、毗湿奴、苏利耶(太阳神)、罗克湿弥(幸运女神)等神的多神崇拜。印度教在笈多时代获得了稳定的发展。笈多诸王都是印度教的信徒。佛教在印度境内日渐失去活力,开始被印度教所同化。
第四节北印的分裂和战争
笈多帝国在碉哒人屡屡入侵和地方政权纷纷独立的冲击下崩溃以后,一些小国在它的废墟上涌现出来,它们互争雄长,残酷厮杀,形成印度历史上一段黑暗的年代。此时活跃在北印政治舞台上的主要力量有:
(1)后笈多王朝。该王朝占有摩揭陀地区,其统治者很可能只不过是笈多王朝的封臣,而不是笈多王族的真正后裔。它于6世纪中叶灭亡。
(2)噘哒人。在最强大的统治者密希罗古罗被耶输达曼击败以后,噘哒人还剩下一些小酋长继续在西北印度和马尔瓦个别地方行使着统治权。他们同当地的王公们不断发生摩擦和冲突,直到最后被吸收为拉其普特人。
(3)曼达索尔的耶输达曼。他曾经给噘哒入侵者以致命打击,并严重威胁过后笈多王朝的安全,但是曼达索尔的势力在他死后便迅速衰落了。
(4)伐腊毗王国。由弥陀罗迦部族在卡提阿瓦半岛所建,都城为伐腊毗。它是笈多王朝瓦解后最早宣布独立的王国之一,国祚也最久长,达到近三个世纪,最后被来自信德的阿拉伯人所灭。
(5)穆克里王国。由依萨那跋摩建于公元554年。它占有今北方邦东部及伽雅附近地区。其北方邦东部的一支一度是恒河上游最强大的力量,曾战胜案达罗人、高达人(在今孟加拉)和修立伽人(在德干地区)。它的末王迦罗诃跋摩在同摩腊婆王国(在今中央邦东部)的斗争中被杀,后穆克里王国归他妻子的兄弟戒日王所有。
(6)塔内萨的布舍菩地王国。该王国在戒日王时代盛极一时。
公元6世纪,布舍菩地王朝始建于今德里附近的塔内萨。6世纪末,它战胜噘哒人和古吉拉特的瞿折罗人,逐渐强大起来。7世纪初,新即位的罗阁伐弹那发兵攻打摩腊婆侵略军,为他的妹夫、死去的穆克里王迦罗诃跋摩复仇。虽然他轻易地击溃了摩腊婆王,但是后者的盟军,高达王设赏迦却设计害死了他。
公元606年,年轻的戒日继承了其兄罗阁伐弹那的王位,旋又因穆克里王位空缺而取得了对于该国的统治权。
他将国都迁到了原穆克里王国的首都曲女城(今卡瑙季)。不久,他同迦摩缕波国(约当今阿萨姆、不丹和孟加拉的一部分)结成同盟,使设赏迦背腹受敌,终于战胜了这位强大的高达王。
公元620年设赏迦死后,他和迦摩缕波国王薄私迦跋摩瓜分了高达人的国家。戒日王前后征服了摩揭陀、克什米尔、古吉拉特和信德,他的霸权在北印获得了普遍的承认。但是他634年进军南印的计划在纳巴达河畔被遮娄其王国的军队挫败了。
中国唐代高僧玄奘访问印度时,曾受到戒日王的隆重接待。他对于戒日王的行政有过简要的描述,说他“务修节俭、营福树善,忘寝与食。……于五印度城邑、乡聚、达巷、交衢建立精庐,储饮食,止医药,施诸羁贫,周给不殆。圣迹之所,并建伽蓝。五岁一设无遮大会,倾竭府库,惠施群有。……巡方省俗、不常其居、随所至止、结庐而舍。……孜孜不倦,竭日不足”.但是戒日王时代的刑罚较为严苛,常见的有徒刑、流放、截肢等,惟轻罪可用钱赎。
戒日王原名曷利沙伐弹那,即位后至612年始称戒日王。他最初是一个湿婆神的崇拜者,晚年热心于大乘佛教,修建了不少佛塔和寺庙。他曾给着名的佛教研究中心那烂陀以:大量捐赠,并同佛教的重要人物如玄奘保持着很深的友谊。
不过一般认为他并不曾改宗佛教。他只是在宗教方面采取折衷主义态度,对于社会上流行的各种信仰均能给予必要的尊重。戒日王也很重视学术活动,曾拨出大量款项奖掖学者文人。优秀的梵语文学家波那(Bana)即生活在戒日王时代,他的重要作品有《戒日王传》和《迦丹波利》(未完成,由他的儿子菩商那续完)。戒日王自己也好舞文弄墨,有三个剧本归在他的名下:《璎珞传》、《妙容传》、《龙喜记》,但它们是否真正出自他本人之手,一直存在争论。
到公元647年去世,戒日王共在位41年。他在一个动乱的年代里使印度北部保持了一代人的相对和平与稳定。戒日王的后代力图保持布舍菩地王国的霸权地位,但是群起争雄的小国使他们的希望落空。
布舍菩地王国迅速衰落下去,北印度重又陷入野心勃勃的王公们竞相征逐和外国侵略者焚掠烧杀相互交替的混乱局面,直到二百年后布罗蒂诃罗的波阁王再次取得霸位,有的史学家认为戒日王没有子嗣,王位在他死后为大臣阿罗那顺所得。新旧《唐书》称,唐太宗派往戒日王宫廷的使臣王玄策正在这时到达印度。他和随从三十人悉为阿罗那顺所执,财物也被抢掠一空。王玄策霄遁后到西藏西境,得吐蕃和泥婆罗国(今尼泊尔)协助,复攻至中天竺,大破敌兵,俘阿罗那顺等回归长安。
第五节戒日王以后北印的混战和拉其普特人
公元7世纪中叶以后统治北印的主要有以下势力:
(1)占据曲女城的耶输跋摩(约690~740年在位)。他战胜了孟加拉的高达人,但败死在北面克什米尔王罗利陀地陀耶的手中。
(2)占据信德的罗依王朝。它在8世纪初受到阿拉伯人的侵略。阿拉伯人卡西姆占领了木尔坦,成了信德的统治者。
(3)从7世纪到9世纪统治克什米尔的迦尔古陀王朝。它在9世纪中叶以后被乌托巴拉王朝所取代。
(4)迦摩缕波的薄私迦跋摩。他在戒日王死后宣布独立,并夺取了比哈尔和奥里萨的一部分土地。他后来被湿罗私坦帕所取代,后者的家族统治迦摩缕波直到9世纪初。
(5)孟加拉的波罗王朝。孟加拉在戒日王死后陷入长期混乱,为了结束这种局面,传说人民选举勾波罗为他们的最高统治者,由此开始了波罗王朝。波罗王朝为在北印称霸,曾同占据拉贾斯坦和马尔瓦的瞿折罗一布罗蒂诃罗人及从南印来的罗湿陀罗拘陀人激烈角逐达数十年(8世纪末叶至9世纪初)。这一王朝在9世纪中叶开始衰落,但到12世纪才彻底灭亡。波罗诸王(共十八代)都是虔诚的佛教信徒。着名的那烂陀寺和超戒寺曾长期接受他们的大笔捐赠。
另一支参加争夺霸权,并且从7世纪中叶至12世纪末叶在印度历史上扮演过重要角色的是拉其普特人。拉其普特人素以笃诚信仰印度教,热爱自由,侠勇善战和忠于团体着称,但因为宗派观念根深蒂固,所以又很难团结一致,共赴急难。关于他们的起源,诸说不一。
他们自称是古代日种和月种王朝刹帝利的后代,其祖先的事迹曾经构成《摩诃婆罗多》和《罗摩衍那》两大史诗的咏唱主题。
但是拉其普特人崭露头角却是在公元7世纪以后,所以两者之间很难说有什么真正的联系。事实上,拉其普特人的来源是复杂的,有些的确是印度土着,有些却是外国人,只不过来到印度,为印度教社会所同化,在通过武力获得统治权后,充当了刹帝利的角色。有些拉其普特人的祖先并不是刹帝利,而是其他种姓,如婆罗门。拉其普特人分为36个氏族,其中最有影响的是瞿折罗一布罗蒂诃罗人、兆汉人、遮娄其人、波罗摩罗人、旃代罗人、多摩罗人、迦罗丘利人、迦诃德伐罗人、罗湿陀罗拘陀人等。
瞿折罗一布罗蒂诃罗人他们自称是大史诗《罗摩衍那》的主角之一罗什曼那的后裔,但不少学者认为他们源出中亚,到5世纪末才随噘哒人进入印度。他们最初定居于拉贾斯坦中部的曼多尔,在戒日王时代保持着独立,后来一部分移向东南,控制了马尔瓦地区。公元725年,他们的酋长那伽波陀一世成功抵挡了来自信德的穆斯林侵略者,建立王朝。为了争夺北印的霸权,他的继承者们同波罗王朝和罗湿陀罗拘陀人展开了长期的角逐,逐渐把领土扩大到拉贾斯坦、旁遮普和瓜廖尔。10世纪初叶,瞿折罗一布罗蒂诃罗人的王朝开始衰微。
1019年,它的最后一个统治者罗阁波罗在伽色尼的苏丹马茂德的逼迫下退位。
旃代罗人他们在9世纪崛起于班德勒坎德,10世纪初叶,在摆脱了对于瞿折罗人的臣属地位后,独立并强大起来。在11世纪北方各国抵御伽色尼王国的入侵时,他们曾经给予积极的支持。
迦罗丘利人他们在9世纪后叶兴盛起来,占据着纳巴达河与哥达瓦里河之间的地方。迦罗丘利人的王朝曾在9世纪末击溃来自信德的阿拉伯人的侵略。他们曾同瞿折罗人、旃代罗人、遮娄其人发生过多次冲突,最后在13世纪初亡于旃代罗人。
波罗摩罗人他们曾臣服于瞿折罗人和罗湿陀罗拘陀人,但是在后两者衰落以后,他们就在马尔瓦独立了。波罗摩罗人的王朝和所有在北印争雄的势力及突厥入侵者打过仗,其中同遮娄其人的斗争尤为持久。它的衰败是从11世纪中叶开始的,以后作为一个有限的地方力量又存在了很长时间。
兆汉人他们的祖先也是在五六世纪随口厌哒人进入印度的中亚部落之一,长期居住在拉贾斯坦中部,以阿季米尔为首府。他们的首领曾经是瞿折罗人的封臣。10世纪初脱离瞿折罗人而独立后,他们战胜遮娄其人,把疆土扩大到纳巴达河北岸。1191年,兆汉人击退了从西北入侵的廓尔的穆罕默德。次年,穆罕默德召集大批军队卷土重来。他战胜了兆汉人,开始建立穆斯林对印度的最初统治。兆汉王朝在马尔瓦的政权继续维持到14世纪末叶。它的最后一个国王在1401年被穆斯林废黜。
第六节六世纪以后的南印度
4世纪初,在案达罗王朝灭亡的废墟上建立起若干个小王国,其中最强大的是伐迦陀迦和波罗瓦。
伐迦陀迦王朝早先统治着班德勒坎德和彭甘加河之间的地区,4世纪初向南扩张到海得拉巴。4世纪末,为了加强自己的地位,它同笈多王朝联姻。但是以后它却极力利用笈多王朝的衰败来扩大自己的势力,逐步吞食了今古吉拉特、中央邦和马哈拉施特拉这一广大地区。公元550年以后,伐迦陀迦王朝开始衰落,不久就灭亡了。着名的阿旃陀石窟有些是在该王朝的盛期开凿的。
波罗瓦人的起源不详,他们很可能是北方婆罗门同南方达罗毗荼人的共同后裔。波罗瓦王国据有今泰米尔纳杜邦东北部从阿尔科特、金奈到提鲁契腊帕里和坦焦尔一带地方,首府为建志(今康契普腊姆)。4世纪中叶受到三摩答刺·笈多的侵略,国王一度被俘。波罗瓦人所建立的王国在6世纪末叶强大起来,接下来两个世纪的历史就是为了争夺南印的霸权而同遮娄其人和罗湿陀罗拘陀人持续不断的战争史,其间他们曾占领朱罗并向南跨海征服过僧伽罗国。
但是,长期南北受敌,加上后期内部的王位之争,消耗了它的国力,使它终于在8世纪中叶为北方的遮娄其人所败,首府建志失陷,从此一蹶不振。潘地亚人乘机北上至科佛里河,打击这个已经疲惫不堪的王朝。最后在9世纪末,朱罗人给了它致命的一击。波罗瓦时代的建志是南印度重要的文化城市和梵文中心。据传着名的梵文诗人檀丁就生活在7世纪的波罗瓦王朝。他的着作有诗体文论《诗镜》和小说《十王子传》。这一时代留下的艺术珍品也很多。摩摩罗补罗(今泰米尔纳杜邦马哈巴利普兰)的“七塔”即是其一。它们是用巨石雕凿的塔庙,石庙壁上饰有各种精美的浮雕,完成于7世纪。
6世纪以后南印的主要王国还有遮娄其、罗湿陀罗拘陀、耶达瓦、曷萨罗、迦迦蒂耶、潘地亚、朱罗和哲罗等。
遮娄其王国建于公元6世纪中叶。遮娄其人自称拉其普特,最初生活在阿逾陀城,是古代月种王朝的后裔。另有学者认为他们是瞿折罗人的一支,是从拉贾斯坦来到德干的。7世纪补罗稽辛二世(608~642年)在位时,遮娄其王国达于鼎盛,领有纳巴达河到科佛里河之间的大片土地,首府建在伐达比(今卡纳塔克邦的巴达米)。北方的瞿折罗和摩腊婆表示臣服,戒日王也正是在这时受挫于遮娄其人的。补罗稽辛二世向东征服了羯陵伽,打败了强大的波罗瓦人,一直把军队推进到他们的首都建志附近。但是他的第二次东征失败了。
公元642年,波罗瓦人反攻的军队直捣伐达比,杀死了补罗稽辛二世。此后13年间,遮娄其政权衰微不振,公元655年,超日王一世宣布复国,后与潘地亚及迈索尔的恒伽王国结成联盟,击败波罗瓦人,洗劫了建志。超日王二世(733~746年)在位时又一次攻陷建志城,但他在勒石记功后便撤离了。他还打退了信德阿拉伯人对于德干的入侵。公元753年,他的儿子和继承人被罗湿陀罗拘陀人推翻,遮娄其国遂告灭亡。
220年后,一个遮娄其王族的后裔逮罗推翻了最后一个罗湿陀罗拘陀王迦伽,恢复了遮娄其人的统治。新政权定都卡利亚尼(在卡纳塔克邦),史称后遮娄其王朝。逮罗夺取了恒伽王国的一部分土地,逐渐在通加巴德腊河与纳巴达河之间建立起自己的统治权。后遮娄其王朝的突出事件是同坦焦尔的朱罗王朝长达一百余年的战争。它在12世纪中叶以后开始衰落,12世纪末叶被耶达瓦人和曷萨拉人所瓜分。两个遮娄其王朝的统治者都是虔诚的印度教徒,但对佛教和耆那教也能采取宽容的态度。他们建造了很多寺庙和洞窟献给印度教各大神。
公元611年,遮娄其王补罗稽辛曾封他的弟弟拘阁·毗湿奴伐弹那为文吉(在克里希纳河与哥达瓦里河之间)的统治者。615年,拘阁宣布独立,建立东遮娄其王国(因此前述王国也可称西遮娄其王国)。第26代王罗阁罗阁与朱罗王的公主结婚,其子又继续与朱罗王室联姻。到第三代,两国合并,成为遮娄其一朱罗王国,时在11世纪末叶。
罗湿陀罗拘陀人也是拉其普特。他们原是遮娄其王朝治下的世袭酋长。公元753年,弹底·杜罗伽推翻遮娄其王,建立罗湿陀罗拘陀王朝。该王朝活跃于南印度政治舞台达两个世纪以上,直到973年复为遮娄其人的后裔所推翻。它在鼎盛时期地域广阔,占据着北起马尔瓦,南到建志的大部分中印和南印土地。罗湿陀罗拘陀王朝末期曾与朱罗人陷入旷日持久的战争,最后被后遮娄其王朝所取代。
朱罗国在臣服于波罗瓦后变得默默无闻。玄奘7世纪访问该国时,说它“土野空旷,薮泽荒芜,居户寡少,群盗公行”.但是到8世纪中叶时,它又获得了复兴的机会,因为740年波罗瓦人受到了遮娄其人的沉重打击。9世纪中叶,朱罗王毗阁耶罗耶占据了坦焦尔。
他的儿子阿选打一世(880~907年)继位后,协助波罗瓦人攻打潘地亚,有功,义得到一些土地。不久他乘波罗瓦国衰微之机侵入并占领了它。
波阑陀迦(907~947年)在位时进一步吞并了潘地亚。以后,朱罗王的扩张因同罗湿陀罗拘陀作战失利而一度受挫,大片土地因此丧失,潘地亚等亦相继独立。但是,公元985年罗阁罗阁王即位后,励精图治,迅速摆脱了不利局面,不仅收回了原有失地,还向西征服了潘地亚、哲罗和恒伽,向北征服了羯陵伽,向南渡海占领了锡兰岛的北部,使朱罗王国进入了全盛期。他的儿子罗金陀罗(1016~1044年在位)继续奉行侵略政策,运用手中强大的海军,征服过安达曼和尼科巴群岛、缅甸南部的勃固区以及苏门答腊和爪哇。他还从陆路远征比哈尔和孟加拉,但未能在那里建立永久政权。11世纪末,朱罗与东遮娄其合并,成为遮娄其一朱罗王国。
遗留下来目前可见的朱罗建筑,都是纯粹达罗毗荼风格的,很少受到外来影响。坦焦尔供奉湿婆神的大寺可作这方面的典型。它是罗阔罗阁利用从被征服国家掠夺来的大量财富建造的。寺内塔高56米,分14层,塔顶是一块重80吨经过雕凿的独石。为了运送这块巨石,曾经铺设了长达6公里的坡道。塔身用无数精致的雕塑和像砖装饰着,表现出宏伟和精巧的完美结合。这种体现在波罗瓦和朱罗建筑中的达罗毗荼风格不仅遍见于南印度,也对整个东南亚产生了深刻的影响。类似的建筑在柬埔寨、越南和爪哇都不难发现。
比起前述几国,其他南印度小国在6世纪以后都比较弱小。它们虽然间或取得短暂的独立,但在大多数情况下只能做别人的属国,或作为附庸,卷人大国之间的争端,无法在南印政治中发挥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