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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纳斯巡礼:西方美术史话
1.7.5.7 默然下的非漠然——夏尔丹
默然下的非漠然——夏尔丹

夏尔丹(1699~1779)是法国最杰出的静物及风俗画家。严格说来他并不能归于洛可可画家之列。他是这一时期一位风格十分独立的画家,他的作品和洛可可艺术也没有太多的联系,但是他和同期的洛可可画家有一定的渊源,他本人就十分欣赏华托的作品,同时洛可可画家弗拉戈纳尔也曾受教于他。1728年,夏尔丹成为皇家美术学院的成员,还得到路易十五的赞赏。

一位法国评论家说,在夏尔丹之前,法国只有静物。自从有了他,才开始了“静的生命”——就像英国人和德国人对静物的叫法(Still-Life)那样。夏尔丹试图让静物展现本来的面貌和生命感。因此在用色上崇尚质朴、自然、坚实的色彩,避免使用浓艳的色彩。也不去描绘各种豪华闪光的器皿。简单、严谨和自然是他的静物画的风格。厨房用具、蔬菜、猎物、盛在篮中的水果、鱼等,是他描绘的对象。他不追求典雅堂皇的表面效果,而注重通过平静的描述达到荷兰画派那种平中见真的品质。他的风俗画多为小件作品,大部分取自室内的静物和中产阶级家庭中小人物简单的日常生活,既无感伤也不造作,与当时的绘画主流分道而行。但是他得到了百科全书派哲学家狄德罗的赞赏,认为他在普通物品中引入了“人的存在”,他称赞夏尔丹的用色:“噢!夏尔丹,你在调色板上调出来的不是什么白色、红色、黑色,而是物体的本色。”并给他冠以“大魔术师”的称号。

静物画代表作品《鳐鱼》(图5-35)描绘了中产阶级家庭中普通的厨房一角。桌上摆有各种炊具,在画面的中心位置,是一条剥掉皮的鳐鱼和几条较小的鱼,一旁还有几个牡蛎。鳐鱼的色彩描绘得极其真实,形象怪异,面目狰狞,显得十分突出。牡蛎已经掰开,引来了偷腥的小猫。整个画面生动真实,富有生活气息。颜色的晕染、填涂的技巧、特殊肌理的处理,都融入了画家对所描绘事物的深切感情和努力探索,而不仅仅是简单的再现。

图5-35 鳐鱼

夏尔丹的风俗画成就也很突出,这与他对下层民众日常生活有深厚感情和细致观察分不开。他笔下出现的洗衣妇、厨娘、女小贩或者穷苦家庭的孩子形象,总是那样朴素和真挚。表现了画家的民主思想和平民意识。《午餐前的祈祷》(图5-36)描绘的是一个普通家庭的生活画面——午餐的饭菜刚摆好,母亲准备让孩子做饭前祷告;而最小的女孩还背不好祈祷文,母亲正耐心地教着她。画面虽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戏剧冲突,却具有平易近人的家庭气氛。狄德罗在欣赏夏尔丹的画时说:“读别人的画,我们需要一双训练过的眼睛,看夏尔丹的画,我只需保持自然给我的眼睛,好好地使用它就够了。”这幅画给观者的印象正是如此。在色彩上,他以温暖的褐色作基调,通过深蓝、红和白色之间的柔和对比,把这种家庭气氛渲染得更为饱满,使画面产生情景交融的艺术效果。由于他的画面像狄德罗的著作那样,真挚地表现了第三等级的理想,因此他成为了启蒙主义思想家眼里最了不起的画家。夏尔丹振兴了17世纪勒南兄弟以来日渐衰落的法国现实主义绘画,为19世纪的库尔贝和米勒开辟了道路。

图5-36 午餐前的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