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小画派中除了风俗画，还有风景画。17世纪荷兰的风景画是世界绘画史上影响极大的一个画派，这个画派以小幅构图表现荷兰典型的自然风光著称于世，为后来欧洲风景画特别是英国风景画树立了典范。成就最高的是雅各布·鲁伊斯达尔和霍贝玛。

雅各布·鲁伊斯达尔（1628～1682），出生于阿姆斯特丹西南部的临海城市哈勒姆，与哈尔斯是同乡。故乡温润的海和美丽的田野风光熏陶了他，使他对自然美有着天生的洞察力。在父亲所罗门的教导下，鲁伊斯达尔20岁时就自成一家。他游历广泛，青年时代起就走遍了荷兰，还曾去过德国。1657年起，他开始在阿姆斯特丹进行他的艺术创作活动。气势磅礴的沙丘、汹涌的急流、茂密的森林、低洼的沼泽、云彩变幻的天空、荷兰的田舍磨坊和风车，都是他描绘的对象。鲁伊斯达尔画作的突出特点是以热爱自然的真挚感情描绘自然，表现自然的美和诗意。他的风景画以气魄雄伟的构图和精细的描写见长，笔法坚实，色彩纯朴，有时用伦勃朗的明暗法来抒发他对自然的深沉感受，具有一种古典主义的深沉和悲剧性的激动。

鲁伊斯达尔一生画了500多幅风景画，其中以树为主题的占大部分。在他眼里，遒劲有力的参天大树，姿态纷繁的古老巨木，具有非凡的魅力。他要画出它们的个性和感情。《林中水塘》就是以树为主体的一幅作品。画面上每一棵树的树干、树叶都被他精细地加以描绘，光影在茂密的树丛里洒落在水塘周围，幽静、细碎而又绵密。水塘十分宁静，它虽不过是一池浅水，但由于没有反光的缘故，显得深不可测。在这人迹罕至的森林里，一只白色的狗从水塘穿过，奔向远处，打破了树林的静谧。整个作品诗意盎然，别有韵味。

霍贝玛（1638～1709）是荷兰风景画中第二位著名画家。然而人们似乎对他的画作太熟悉了，以至于忽视了画家本人。迟轲在《西方美术史话》中解释：“关于他的思想和生活，后世人知道得却很少。这是因为艺术作为出售的商品以后，艺术家固然比较自由，可是声望和地位反而显得低了。更重要的是，荷兰画派的乡土特色和写实风格，在当时的欧洲仍不能被更多的人看重。”^[1]霍贝玛的画是在18世纪以后才被荷兰画派接受的。其时，霍贝玛已经去世将近百年。由于长期受到冷落，霍贝玛到底是怎样艰难地经营他的风景画的，在荷兰绘画史上没有详尽的记载。人们只知道霍贝玛最终被迫放弃了绘画，因为他的画根本不能帮助他维持正常的生活。

1689年，他灵魂深处的灵感蓄积而发，创作了晚年封笔之作——《林阴道》（图5－24）。这幅画被认为是霍贝玛最为成功的作品。画作成功运用了焦点透视的构图原则，展现了乡村景色开阔而富有诗意的自然美：错落有致的树木分列在道路的两边，由近及远地向天边延伸。泥泞的小路上分布着深浅不一的车辙，远处一位农夫在林阴道上缓缓前行。远处的教堂和近处的茅舍互相辉映。高大细长的树枝摇曳多姿，仿佛可以触摸到天空。天际的云彩看起来是那么的沉重又是那么的轻盈，似乎随时都会坠下来。

在他笔下，平凡普通的乡村风景都有了诗意的气质。如果说鲁伊斯达尔的风景画情调是忧郁、深沉、饱含激情，那么霍贝玛的风景画则是明快悠扬的田园牧歌，散发着泥土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