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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纳斯巡礼:西方美术史话
1.6.1.2 石破天惊——多那太罗
石破天惊——多那太罗

多那太罗(1386~1466)是文艺复兴早期雕塑家的代表。如果说乔托是文艺复兴初期的第一位画家,那么多那太罗就是此时期的第一位雕塑家。他处于一个承上启下的重要位置,受到前辈们的影响,并勇于创新,开创了自己的独特风格。这个时代的雕塑甚至也可以以他来命名。他是第一个解剖尸体的艺术家,这一举动影响了达·芬奇、米开朗琪罗、罗丹等后来的艺术家。

多那太罗的本名为多那托·迪·斐托·巴尔迪,多那太罗只是他的小名。他于1386年出生于一个佛罗伦萨城的一个毛纺织手工业者家庭。他很早就失去父亲,因此家境贫困,被家人送进一个作坊学铜雕,后师从佛罗伦萨著名的雕刻家基培尔提。在这里,他的艺术技巧得到了飞跃。他工作勤奋刻苦、待人和善并乐于助人。在大家的青睐下,他的小名多那太罗从此流传开来。

终身未娶的多那太罗作品无数,这个伟大的天才有着天赋的才能和独立倾向,他打破了中世纪哥特式的传统,在勤奋的学习和不断的探索中获取新的创造力。早期艺术生涯中,他创作了一些小尺寸的石雕和铜雕,其中代表性的是他的石雕《大卫》像。这个雕像把大卫表现为一个英俊的少年,造型细腻,线条流利。但是整个雕塑并没有体现出大卫的机智与勇敢,而是充满了浮夸和华而不实的因素,大约是由于他在此时并没有摆脱中世纪哥特式的传统影响。后来他又创作了一件青铜雕塑《大卫》,充分地展现了他自己的创作风格。青铜雕塑《大卫》是佛罗伦萨大公柯西莫·美第奇委托多那太罗制作的,用来装饰他的官邸。大卫是《圣经·旧约》中的人物,为以色列的国王,他少年时是一个牧童,善于投掷石头。有一次,巨人哥利亚率领菲利士人进攻以色列,以色列人惧怕哥利亚的神勇,无人出战。此时,大卫勇敢地走向阵前,拿出他的投石机,瞄准毫无戒备的哥利亚投出一块石头,正好打中了哥利亚的头部,将其击昏,然后大卫飞快地跑到哥利亚的身边,夺下其长剑,砍下了巨人的头颅。多那太罗的这座青铜雕塑《大卫》(图4-1)表现的不是大卫战争时的紧张场景,而是大卫取得胜利之后的悠闲时刻。大卫全身赤裸,头戴一顶草帽,左手握着一块石头叉着腰,右手拿着长剑,双腿放松的站立着,身体的重心放在了那条绷直了的右腿上面。左腿膝盖微微的自然弯曲着。在他的脚下是巨人哥利亚的头颅。他带着一种含蓄的笑容,似乎在体会着胜利的喜悦,整个形态显得自然而放松。雕塑出的大卫形象生动,完全脱离中世纪艺术的呆滞,不再是一个概念性的象征,而是一个活灵活现、有血有肉的生命。从青铜雕像《大卫》中,我们可以看到人——一个真实鲜明的人,终于站立起来了。雕塑完成后,被摆在了美第奇官邸前的广场上,这样一尊裸体雕像被置于公共场所,确属文艺复兴的首创。它不仅对于推动裸体艺术的雕塑有着重要的意义,而且也无异于一份人文主义宣言。它向天地、向历史、向未来发出庄严的声音:我是人,我站起来了,我是宇宙的中心,我是万物的灵长!

图4-1 大卫雕像

青铜雕像《大卫》突出人体的空间立体感;浮雕《希律王之宴》则试图将雕塑与绘画融为一体。这件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多那太罗炉火纯青的技巧,他似是可以在大理石上随心所欲地绘画。《希律王之宴》(图4-2)取材于《圣经·新约》中关于约翰之死的故事。据记载,西亚的加利利国王希律王迷恋上了弟弟的妻子——希罗底,将其娶为王后。此举遭致圣徒约翰的批评,气愤的希律王为此逮捕了约翰,但慑于圣徒约翰在民众中的威信,希律王不敢轻易杀他。然而希罗底是一个爱慕虚荣、心地歹毒的女人,她教唆女儿莎乐美在希律王的生日宴会上跳舞,讨希律王欢心,然后请求希律王将约翰的头作为赏赐她跳舞的奖品。一时昏聩的希律王竟然下令砍下约翰的头赐给了莎乐美。雕塑家多那太罗抓住了约翰的头被呈上这一戏剧性情节,描述席间人物的不同的表情和动作:仆人跪着呈上约翰的头颅,希律王大惊失色,他双手张开,身体向后倾斜,脸上露出恐怖神情。周围的宾客被这一幕惊呆了,有的跑开,有的用手捂住了眼睛,不敢面对这突然出现的血淋淋的一幕。只有希罗底镇定地坐在希律王的左边,若无其事的向希律王说着什么。莎乐美则呆呆地立于桌前,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背景中的乐队和端送食物的仆人并不知道前厅发生的事情,表情平淡,反衬了宴席的紧张气氛。约翰之头的出现犹如一颗石子在水面上激起了层层涟漪,打乱了宴席的平静。艺术家在呆板冰冷的大理石上,将人物的表情生动活泼的展现出来。更加可贵的是,整个浮雕中,人物错落有致,场景层次分明,给人强烈的戏剧性效果。由于多那太罗将绘画的透视法技巧运用到雕塑中来——在仅几公分厚的浮雕上,我们可以看到四层空间,宴会大厅、乐队、端菜仆人和更远处的台阶层次分明的体现出来,因此创造出一种强烈的三维空间感,堪称绘画与雕塑完美结合的典范。多那太罗开创了15世纪绘画性雕塑的先河,在雕塑史上有着重大的意义。

图4-2 希律王之宴

多那太罗其他作品如《加太梅拉达骑马像》、《圣马可》、《圣乔治像》等同样是经典的传世之作。他凭借自己超凡的创作才能和智慧,开创了文艺复兴初期的雕塑风气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