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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纳斯巡礼:西方美术史话
1.5.1.3 从地下到神圣——巴西利卡式教堂
从地下到神圣——巴西利卡式教堂

早期基督教美术是指公元1~4世纪,在罗马发展出的各种宗教艺术。那时的欧洲,完全笼罩在浓郁的宗教气氛之下。但在公元313年“米兰敕令”颁布之前,基督教在罗马的传播是不合法的。宗教活动往往在地下进行,为了渲染宗教气氛,教化信众,他们主要在举行仪式的地下墓穴的墙壁上绘制壁画。在早期信仰天堂的永恒生活的基督教徒那里,地下墓穴里的丧葬仪式和墓穴的保护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罗马的地下墓穴(Kata-Kombe)壁画(图3-1)。壁画的风格大多具有田园气息和很强的象征意味,表达悲天悯人的情感。起初基督教绘画还只是借助于异教来宣扬基督教的思想,古希腊神话人物形象就经常出现在地下墓穴的绘画里面。但是他们的这种借用还不是很成熟,从壁画上可以看到,人物的身体还不成比例,姿态还显得很僵硬,手法还十分稚嫩和粗糙,让人回想起庞培时期的绘画作品。

图3-1 罗马地下墓穴壁画

在基督教成为罗马国教之后,早期的地下艺术便告结束,它们从被迫害的艺术发展为握有最高权柄的宗教艺术。同时,基督教礼拜堂的修建就成为信徒们共同的要求。

早期的教堂建筑是由基督徒们在罗马帝国时期盛行的巴西利卡式(拉丁十字式)会堂的基础上改建的。巴西利卡式会堂(图3-2)是罗马人在古希腊神庙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拉丁文“巴西利卡”(basiiica)一词源自希腊文basilikos,本有房间、大厅、神殿、道路等义,后常用来专指雅典的王宫大厅,这是一种长方形的大会堂建筑形式。古罗马帝国时期,自从监察官波西乌斯于公元前184年率先在罗马市中心建成他的“巴西利卡·波西亚”大厅之后,这种建筑式样便蔚然成风,流行罗马全城。贵族、商人乃至皇帝等都争先模仿建造,在罗马市区形成巴西利卡建筑鳞次栉比之势。后来,巴西利卡大厅被罗马人用作多种场所,如贸易集会、审判案件、商讨军机等,成为罗马公众生活的中心。

巴西利卡式教堂运用了巴西利卡式会堂的基本形制。中央为长方形中厅,两侧有高度稍低的侧间。中厅的后面,有一个罗马式的拱门。改建之后的教堂在长方形中厅设两排列柱分割内部空间,中厅两端分别是教堂的入口和祭坛。教堂的入口有方形的庭院,有喷泉供教徒净手。祭坛为半圆形,供奉有耶稣受难的形象,周围有护栏。祭坛的左右是唱诗班。教堂的外墙无窗,光线从中厅上部窗口透入。中厅和侧廊之上为木架屋顶,而祭坛后部的半圆形后殿上则为拱形圆顶。在早期巴西利卡教堂中除罗马的主教堂外,一般没有这种拱形圆顶结构。教堂内部采用大理石拼花地板,在连拱柱廊上部装饰有以圣像和《圣经》故事为内容的镶嵌画。

图3-2 巴西利卡式穹隆

最早的巴西利卡教堂是罗马皇帝君士坦丁颁布“米兰敕令”的313年在罗马建造的拉特兰圣约翰教堂。与此相比,著名的罗马圣彼得教堂要稍晚一些,始建于324年,现在已成为巴西利卡建筑风格的典型代表。教堂最初是在圣彼得的墓上修建的长方形会堂。1452年,尼古拉五世发出重建的命令后,1506年由布拉曼特建成。此后,圣达罗、拉斐尔、米开朗琪罗等艺术大师相继参加重建,1626年全部完成,成为保留至今的圣彼得大教堂。不过它后来已经属于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品了。其他较为著名的巴西利卡建筑风格的教堂还有公元385年建造的罗马圣保罗大教堂(1823年遭火灾后重建),公元4世纪在巴勒斯坦建成的伯利恒圣诞教堂,以及公元6世纪在拉文纳建成的圣阿波利纳教堂等。

圣保罗大教堂(图3-3)坐落于罗马城外。与英国的圣保罗大教堂(属于哥特式风格)同名。建造于君士坦丁大帝之时,1823年焚毁,现在已经修复。教堂内部有天井,中央部分和两边的长廊组成了中央大厅。教堂中央大厅顶端有着凯旋门式的入口,入口背后是东方式的半圆形祭坛。在巴西利卡式的教堂中,这种教堂的形制是古代罗马原型中所没有的。

图3-3 圣保罗大教堂

早期基督教建筑除了巴西利卡式长方形教堂之外还有一种在罗马圆形建筑基础上改建的陵墓教堂。这种穹顶结构的集中式教堂的代表是罗马的圣康斯坦察教堂。它是君士坦丁大帝为了纪念他死去的女儿修建的陵墓式教堂。教堂的中心是穹顶下方的圆形大厅。圆形大厅的中央是祭坛。周围用立柱间隔形成回廊和过道。大厅和祭坛比其他地方略高,用天窗采集自然光线照明。这种穹顶结构的建筑已经具备了罗马式教堂的雏形。

在这些巴西利卡式的教堂里面,最突出的就是基督教题材的镶嵌壁画。早在古希腊罗马时期,这些镶嵌画就已经用作地面和墙壁的小型装饰。到了公元4世纪,这些镶嵌画被用来装饰教堂的墙壁和拱顶处。但是由于教会的严格要求,画面没有了古代的生动与活泼,而是遵循布局的对称法则,强调画面与现实的疏离感。

镶嵌画《善良的牧羊人和羊群》是建于公元5世纪中叶的普拉契齐亚陵墓入口上方弧形窗上的一幅镶嵌画。画面上基督化身为牧羊人安详端坐在羊群的中间,画面整个是天蓝色的色调,基督的脸和身体被背后的圆形光影所笼罩,红色的线条凸显了他的脸部轮廓。画面具有田园牧歌般的抒情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