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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
1.6.13 出席日内瓦会议
出席日内瓦会议

日内瓦会议的成就证明,国际争端是可以用和平协商的方法求得解决的。现在世界上赞成不同社会制度的国家和平共处的人已经越来越多,美国侵略集团所坚持的扩军备战的实力政策已经日益不得人心。如果一切愿意和平的国家和人民坚持和平和合作,反对战争和反对组织对立的军事集团,国际紧张局势是可以求得继续和缓的。

——1954年8月11日周恩来在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第三十三次会议上的报告

1954年2月,苏美英法四国外长在柏林召开会议,建议于同年4月26日在日内瓦召开由苏美英法中五大国与相关国家参加的会议,讨论解决朝鲜问题和印度支那问题。会议委托苏联把建议转告中国。

3月3日,中国政府接受邀请,决定派全权代表参加会议。4月24日,周恩来率领中国代表团抵达瑞士日内瓦。两天后,举世瞩目的日内瓦会议在国联大厦开幕。

在28日的全体会议上,周恩来首次发言。他表示坚决支持南日关于朝鲜统一和举行全朝鲜自由选举的3点方案,驳斥了美国和南朝鲜代表提出的按照南朝鲜宪法,由联合国进行监督在全朝鲜进行选举的荒谬主张。

1954年4月24日,周恩来抵达日内瓦

但是,美国和南朝鲜代表一直采取阻挠会议通过协议的立场,朝鲜问题的谈判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进展。为了推动会议的进展,5月22日,周恩来又在全体会议上发言,就朝鲜的方案提出补充建议:为了协助全朝鲜委员会根据全朝鲜选举法在排除外国干涉的自由条件下举行全朝鲜选举,成立中立国监察委员会,对全朝鲜选举进行监察。

从4月26日到6月15日,日内瓦会议关于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的讨论,除小组会外,先后举行了15次全体会议。美国自始至终没有提一项积极性的建议,并且由于美国和南朝鲜代表设置重重障碍,会议未取得任何进展。

中国代表团在日内瓦会议会场上

日内瓦会议期间,周恩来在代表团住所内办公

6月15日下午,日内瓦会议举行讨论朝鲜问题的最后一次全体会议。周恩来在发言中支持朝鲜代表提出的保证朝鲜和平状态的6点建议,并逐点申述理由。苏联代表建议:除朝鲜代表的建议外,由与会各国发表一项共同宣言。美国代表却带头拒绝了朝鲜、中国和苏联代表有利于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的一切建议。接着,泰国代表宣读了一个美国等16国的共同宣言。在会议陷于困境的关键时刻,周恩来再次建议:“日内瓦会议与会国家应达成协议,它们将继续努力以期在建立统一、独立和民主的朝鲜国家的基础上达成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的协议。关于恢复适当谈判的时间和地点问题,将由有关国家另行商定。”他指出:“如果这样一个建议都被联合国军有关国家所拒绝,那么,这种拒绝协商和和解的精神,将为国际会议留下一个极不良的影响。”

周恩来和苏联外交部长莫洛托夫(左二)、朝鲜外务相南日(左一)、越南外交部部长范文同(右一)的合影

日内瓦会议期间,周恩来会见世界著名电影喜剧大师查理·卓别林

51天的关于朝鲜问题的讨论,在美国的阻挠下没有达成任何协议。恢复印度支那和平问题的讨论从5月8日开始,到7月21日达成一系列协议,历时75天。

5月27日,周恩来在(第七次)限制性会议上提出了《关于在印度支那停止敌对行动》的6点建议,推动了会议的进程。经过会外的秘密交谈和9国代表团的准备会议,5月29日,通过了关于越法双方军事代表会晤的协议。这项协议的达成,实际上承认了印度支那3国都存在着停火问题,停火必须在3国同时实现。

5月31日开始,会议双方进入以划区、监察和国际保证为中心问题的实质讨论。但由于各种复杂因素的影响,谈判在半个月内未获得重大进展。

6月16日,周恩来提出了关于解决老挝和柬埔寨问题的6点建议,受到了许多与会代表的欢迎,使陷于僵局的会议取得了可喜的进展。6月19日,会议顺利通过《关于在柬埔寨和老挝停止敌对行动的协议》。

为了解决在越南划分集结区问题上的重大分歧,6月23日,周恩来前往瑞士伯尔尼同愿意结束殖民战争的法国新总理兼外长孟戴斯—弗朗斯会谈,进一步为恢复印度支那和平问题交换意见。

在日内瓦会议休会期间,7月3日至5日,周恩来赶到广西柳州同越南胡志明主席就亚洲形势和世界形势以及印度支那问题交换意见,并取得力争在划分集结区问题上达成妥协,从而把战争停下来的共识。7月中旬,周恩来返回日内瓦途中在莫斯科同苏联领导人会谈,也在越南划分集结区问题上取得一致意见。

7月21日,印度支那3国交战双方代表分别在《越南停止敌对行动协定》《老挝停止敌对行动协定》和《柬埔寨停止敌对行动协定》上签字。

最后,会议在没有美国代表签字的情况下,通过了关于恢复印度支那和平问题的《日内瓦会议最后宣言》。历时近3个月的日内瓦会议闭幕。

周恩来在日内瓦会议结束后回国,朱德到机场迎接

《中国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为了让出席日内瓦会议的与会国家代表团和新闻记者,能够很好地了解中国悠久的传统文化艺术和新中国成立几年来的新气象、新面貌。5月13日晚,中国代表团新闻处在圣彼得堡广场剧院特意为外国记者举行了一次电影招待会,放映新闻纪录片《1952年国庆节》,取得良好的效果。新闻处决定再举行一次招待会,放映越剧片《梁山伯与祝英台》。但是外国人对中国越剧片是否感兴趣呢?作为新闻联络官的熊向晖心中没有把握。

周恩来说:“只要你在请柬上写一句话:请你欣赏一部彩色歌剧电影《中国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放映前作3分钟的说明,概括地介绍一下剧情,用词要有点诗意,带点悲剧气氛;把观众的思路引入电影,不再作其它解释。这样试试,我保你不会失败。不信,可以打赌,如果失败了,我送你一瓶茅台酒,我出钱。”

果然,5月20日晚,中国代表团在湖滨旅馆大厅放映《梁山伯与祝英台》,受到了外国记者的喜爱。放映前10分钟,能容纳200多人的大厅的座位上坐满了人。放映过程中,全场肃静。观众个个入戏,全都看懂了。当演到“哭坟”、“化蝶”时,有的观众在哭泣。当放映结束,电灯复明,观众还如醉如痴地坐着,沉默了一会儿,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一位印度记者说:新中国成立不久,就能拍出这样的片子,说明中国的稳定。这一点比电影本身更有意义。

宴请卓别林

日内瓦会议期间,周恩来利用一切机会同各方面人士接触。著名英国电影艺术家卓别林就是其中一位。

7月18日,周恩来邀请卓别林夫妇来中国代表团驻地共进晚餐。卓别林夫妇临出门之前,接到周恩来秘书电话,说:“总理可能要耽误一点时间,因为会议突然间要处理一个重要问题。”

当卓别林夫妇按时到达时,出乎他们的意外,周恩来已在驻地台阶上迎接他们了。卓别林十分高兴,关切地问:“会议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周恩来拍拍卓别林的肩膀小声说:“5分钟之前,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席间,他们谈笑风生,像老朋友一般无拘无束。周恩来应卓别林的要求介绍了日内瓦会议情况和中国革命的历史进程,并请他欣赏中国影片《草原上的人们》。在谈话时,周恩来对卓别林说:你是反对侵略、反对战争的伟大战士,是维护人类和平、友爱、文化进步的坚强卫士。我们从你拍的电影和创造的众多角色上,都深深地感受到了呼吁人类友爱、世界和平的呼声。

送别卓别林后,周恩来对身边工作人员说:“卓别林为人正直,正像他在电影中扮演的角色一样,不愧为当代最有影响的艺术大师!”卓别林也对周恩来念念不忘,并将这次难忘的晚宴写进了他的《自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