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决策和指挥抗美援朝战争
所以我们要理,要管。但如何理?如何管?要有进一步的决策。过去我们是管过理过的,例如向联合国控诉等。现在这样已经不够了,应有新的决策。美帝国主义的政策是一步步地制造并扩大战争。如果我们予以打击和斗争,它可能缩回去,否则它必然照计划继续推进。
——1950年10月24日周恩来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国委员会第十八次常委会议上的报告
正当中国人民为巩固人民政权、恢复国民经济而努力的时候,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27日,美国宣布武装援助南朝鲜,同时命令第七舰队开入台湾海峡,阻止人民解放军解放台湾。新中国面临着严峻挑战。
6月28日,周恩来代表中国政府发表声明,强烈谴责美国政府侵略朝鲜、台湾以及干涉亚洲事务的罪行。7月6日,周恩来致电联合国秘书长特吕格弗·赖伊,指出:安理会所通过的关于要求联合国会员国协助南朝鲜当局的决议,是“支持美国武装侵略、干涉朝鲜内政和破坏世界和平的,严重地破坏了联合国宪章”,“显然是非法的”。
在进行外交斗争的同时,周恩来协助毛泽东及时地在军事上采取了未雨绸缪、有备无患的防范措施。
东北是中国最为重要的工业基地,但是,因为第四野战军在解放战争时入关南下后,辽阔的东北地区只留下第42军从事生产建设,兵力十分空虚,一旦有事,显然是无法应付的。
根据毛泽东的提议,周恩来在7月7日和10日,两次召开中央军委会议,讨论组建东北边防军的问题。会议商定了《关于保卫东北边防的决定》。
8月26日,周恩来召开检查和讨论东北边防军准备工作的会议。他指出:我们必须在9月底前做好一切作战准备。我们的军事建设应有一个较长远的计划。各军兵种都要有一个3年建设计划,空军、炮兵、装甲兵也要加紧训练,准备明年春天参战。
9月3日,周恩来致信毛泽东、刘少奇,报告近日拟订的《关于加强边防军的计划》。《计划》中准备将东北边防军兵力逐渐增加到11个军36个师,分为第一、二、三线部队,连同特种兵部队、后勤部队共约70万兵力。《计划》还对兵员补充、步兵师武器调整、弹药补充、炮兵增强、战车组织、空军、后方勤务等项事宜作出详细部署。
9月15日凌晨6时,“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指挥7万余美军实施仁川登陆计划,然后继续大举北犯,推进到三八线附近。美国飞机还一再侵犯中国领空。
9月30日,周恩来在全国政协举行的建国1周年庆祝大会上声明:“中国人民热爱和平,但是为了保卫和平,从不也永不害怕反抗侵略战争。中国人民决不能容忍外国的侵略,也不能听任帝国主义者对自己的邻人肆行侵略而置之不理。”
10月3日,南朝鲜军队已越过三八线。当天凌晨1时,周恩来紧急约见印度驻华大使潘尼迦,希望通过他和印度政府将中国政府对朝鲜战争的严正立场转告美国政府。他指出:美国军队企图越过三八线,扩大战争。美国军队果真如此做的话,我们不能坐视不顾,我们要管。
对中国政府的警告,美国政府置若罔闻。“联合国军”大举越过三八线,向鸭绿江、图们江推进。
朝鲜政府和金日成首相在10月1日和3日两次邀请中国出兵支援。
这时,中共中央内部对是否应该赴朝参战存在不同意见。10月的上半月内,中共中央接连举行多次政治局会议,反复讨论,经过激烈争论,逐渐取得比较一致的认识。
10月8日,毛泽东发布命令,将东北边防军改为中国人民志愿军,要求他们立即准备完毕,待令出动,并任命彭德怀为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
当日,中共中央派周恩来出使苏联,与斯大林洽谈中国出兵抗美援朝的有关事宜。10天以后,毛泽东再次主持研究出兵援朝问题。会上,刚刚回到北京的周恩来介绍了几天来同斯大林和莫洛托夫会谈的情况。考虑到斯大林最后虽不同意出动苏联空军掩护志愿军入朝作战,但毕竟答应给中国提供军事援助,会议正式决定中国人民志愿军按预定计划在第2天入朝作战。
10月19日晚上,中国人民志愿军4个军和3个炮兵师共26万人,兵分3路,秘密地跨过鸭绿江,进入朝鲜境内。抗美援朝战争揭开了帷幕。
从此,周恩来肩负起协助毛泽东组织和领导战争的重任。从志愿军的编组、装备、兵员补充,到军工生产、交通运输、后勤保障以及作战指挥、争取外援、新闻报道等,他都亲自过问,亲自组织安排。
周恩来非常关注战局的发展,遇到重大情况,他都亲自到总参谋部作战室听取汇报,掌握战况,为毛泽东决策提供可靠的依据,并根据中央的决策起草电报,部署前线部队的军事行动。
1950年10月25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同长驱直入的敌人遭遇,便利用敌人判断错误、分兵冒进的弱点,在运动中捕捉战机,给敌出其不意的打击。初战告捷,将敌人赶到清川江以南。
11月24日,“联合国军”继续以更大规模向北进犯,发动所谓“圣诞节结束战争”总攻击。中朝军队采取诱敌深入的方针,英勇作战,包围歼灭和重创大批敌军。再战告捷。12月3日,侵略军实行总退却。6日,朝中军队收复平壤,接着,把侵略军赶过三八线以南,从根本上扭转了朝鲜战局。
通过对朝鲜战场上出现的新动向的分析,周恩来提出了战争长期化的正确判断。1950年2月8日,周恩来在修改审定中央军委的指示电时指出,为坚持长期作战,决定在朝鲜采取轮番作战的方针。3月中下旬,作为第二轮部队的第三兵团和十九兵团开进朝鲜,向预定作战地区前进,增强了前线的兵力。
这时,周恩来从战争长期化的估计出发,判断敌军将推进到三八线南北。为此,他提出多兵种联合作战的问题,特别是决定加强空军建设,以与地面部队协同作战,并要求在朝鲜境内抢修足够的机场,争取空军早日参战。4月下旬,当又一次战役开始时,周恩来派出各兵种和后勤部门负责干部到达前线,同彭德怀一起就地研究加速空军作战准备及各兵种协同作战的问题。
至1951年6月10日,志愿军五战五捷,歼敌23万人,把战线稳定在三八线附近,朝鲜战场上出现了拉锯局面。在这种情况下,周恩来及时地提出了进行持久防御战的决策。
从运动战到持久的防御战,这是朝鲜战场上作战方针的重大转变,也是符合于战场上双方力量对比实际情况的正确方针。
此后,朝鲜战争进入边打边谈的阶段,周恩来又承担起指导停战谈判的任务。
朝鲜战争期间,耗费周恩来精力最多的,是组织指挥和维护战区交通运输和后勤保障。聂荣臻回忆道:“整个后勤工作,当时都是在周恩来同志的领导关怀下进行的。这方面的事情,我几乎每件都向他请示。他抓得很细。”
1953年7月27日,朝鲜停战协定在板门店签署,至此,朝鲜战争宣告结束。1958年,中国人民志愿军胜利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