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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
1.4.2 出席中共六大
出席中共六大

“六大”开会时,革命正处在转变关头,当时对许多问题是有很热烈的争论的,如对过去的主要错误机会主义、盲动主义的认识等。

——1944年3月3日、4日周恩来在延安中央党校的报告

1927年11月,中共中央召开紧急会议,会议指责南昌起义的前敌委员会执行的是“机会主义的旧政策”,给了周恩来为书记的前委全体成员以“警告”处分。但周恩来的才干已经得到人们的公认,在会上又被增补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常务委员。1928年1月,周恩来任组织局主任,从此担负起处理中共中央日常工作的责任。

1928年6月18日至7月11日,在莫斯科召开中国共产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周恩来担任主席团委员、大会秘书长和代表资格审查委员会委员,主持大会的日常工作。会上,周恩来作了组织问题和军事问题的报告并多次发言。27日,周恩来就中国革命的性质、革命形势及党的任务发言,同意中国革命仍然是资产阶级的民主革命,革命形势发展是不平衡的,这证明中国革命有“割据”可能,从而强调“对于南中国的几省中,在目前就应该开始割据局面的准备”。在6月30日向大会作组织问题的报告中,周恩来回顾了一年多来的政治环境和党的组织状况,提出今后党的组织任务是在组织上巩固自己的政治影响、发展自己的党组织、建立和发展工农革命的组织、要求地方党对建立红军和乡村苏维埃的工作应予以极大的注意。经大会选举,周恩来当选为中央委员。

在7月19日举行的六届一中全会上,周恩来又当选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常委,并任常委秘书长兼中央组织部长,负责党的组织和军事工作。7月17日至9月1日,周恩来出席了共产国际六大,并当选为共产国际中央执行委员会候补委员。10月初,周恩来离开莫斯科回国。

1928年夏,邓颖超随周恩来赴莫斯科,列席中共六大。这是当时的邓颖超

邓颖超:《一次遇险与脱险的经过》(节录)

1928年,我们党要在苏联莫斯科召开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当时,由于中国的环境不可能在国内召开,故决定在莫斯科举行。参加党的“六大”代表,将分批出发,经大连、哈尔滨这条路线赴苏。

周恩来同志当选为代表,组织上决定我列席大会。我们是5月初乘日本轮船离开上海的。……组织上安排我们坐头等舱,这同我们当时的衣着和条件是不适合的。在船上的两天很少更换衣服,也很少同其他乘客交谈。坐头等舱的人,每餐都到餐厅去吃饭,当时有两个人在就餐时总是注视我们。听他们的口音是天津人,身份是大商人。事后,我们回想可能是当年在天津“五四”运动时认识我们的。

船过青岛时,有短暂的停留,允许乘客上岸活动。我和恩来同志上岸进入市区吃了午饭,然后又买了青岛市的各种报纸带回船上。这样一来,可能引起日方侦探的注意。当轮船刚停靠大连码头,我们正准备上岸时,驻大连日本水上警察厅上来几个人,对我们进行盘问。首先问恩来同志是做什么的?他回答是做古玩生意的(实际我们携带的箱子里一件古玩也没有)。又问你们做生意的为什么买那么多报纸,我们说,在船上没事可以看看。他们又问到哪里去?回答,去吉林。问到东北干什么?答去看舅舅。他们当即让恩来同志跟他们去水上警察厅。在那里,他们又详细询问恩来同志出生年月日、学历、职业等,当问到你舅舅姓什么?叫什么?回答他姓周,叫曼青。问他是干什么的?答:在省政府财政厅任科员。他们问你舅舅姓周,你为什么姓王?恩来同志说:在中国舅舅和叔叔是有区别的,姓氏是不一致的,不像外国人舅舅、叔叔都叫UNCLE,因此,我舅舅姓周,我姓王。对方又说:我看你不是姓王而是姓周,你不是做古董生意的,你是当兵的。恩来同志伸出手去说:你看我像当兵的吗?他们仔细端详不像当兵的手,然后开抽屉看卡片,对恩来讲,你就是周恩来。恩来又反问他们,你们有什么根据说我是周恩来呢?我姓王,叫王某某。他们的一系列的盘问,恩来同志泰然沉着地一一作了回答。他们为什么怀疑是周恩来,可能与在黄埔军校任职有关,有卡片。

让恩来同志跟他们去时并没有涉及到我,可我总觉得他一人去不好,当时我表示一同去,恩来大怒说:你不要去,你去干什么?这时,他告诉警厅负责人,让他们帮我找旅馆,并把我送到旅馆先住下。于是,我与恩来同志分开了。我住进旅馆,等候恩来同志回来。他是凶是吉很难预测。当时,我的心情是着急、忧虑不安,如坐针毡,不是度日如年而是分秒如年了,不知如何是好。但我表面上还是沉着、镇定,装着泰然无事的样子。大约两小时后,恩来同志来到我的住处,进来之后,没有说什么话,安然无事的样子。然后,他低声对我说,我们去接头的证件在哪里?要我立即烧毁。我马上找出来到卫生间撕碎投入马桶里。后来,我们还是有说有笑的去楼下餐厅用餐。

恩来同志被审讯完了,他让警察厅为我们代买两张下午去长春(然后再转吉林)的车票,车票拿到手后,按时去火车站,但上车后发现同我们坐对面的乘客是日本人,用中国话同我们攀谈,我们也同他聊天。当时,已识破他是跟踪我们的。我们在长春站下车时他拿出名片给恩来,日本人有交换名片的风俗(我后来才知道的)。恩来应立即回片。一般人名片都放在西装小口袋里,实际我们没有名片,恩来装着找的样子,“噢!我的名片没有装在口袋里,还在箱子里呢!很对不起。”(做要去取的手势)对方说不必,不必了。终于对付过去了。到长春后,似乎没有什么人跟踪我们了。住进旅馆,恩来同志立即换上长袍马褂,把胡子刮掉,又乘火车去吉林,抵达后没敢直接到伯父家去,先住旅馆,然后写了一封信,请旅馆的人送到伯父家,正好三弟一看就认出是恩来的笔迹,不久就来接我们回家了。……我们在伯父家停留两天,我和恩来商定,他先走,到哈尔滨二弟家住,再隔一天,由他三弟陪我赶到哈尔滨会合。……

可是,我们在哈尔滨接头的证件已毁掉,无法同有关的人取得联系。幸运的是“六大”代表分批出发,在我们后面还有一批,其中有李立三同志,因此,我每天到火车站等候李立三同志,一连数日都没有接到,真是有点着急,但还是继续去车站,最后还是等到了,经过同他的联系,再同哈尔滨外国朋友联系上了。这样,我们才离开哈尔滨去莫斯科参加党的六次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