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卖唱的歌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1]。

〔1〕隔江,据近人陈寅恪释:“牧之此诗所谓‘隔江’者,指金陵与扬州二地而言。此商女当即扬州之歌女,而在秦淮商人舟中者……不解陈亡之恨,在其江南故都之地,尚唱靡靡遗音。”(《元白诗笺证稿》)《后庭花》,即《玉树后庭花》,南朝陈后主作,由宠妃张丽华舞。陈后主因荒淫好声色,不理朝政,为隋所灭,所作中又有“玉树后庭花,花开不复久”句,被后人称为亡国之音。

秦淮河横贯金陵,历来是纸醉金迷之地。南朝几代皇帝都在此建都,一个个都消失了,只有酒楼中的歌女仍然唱着陈后主所作的歌,令人不胜感慨!而此时的唐王朝也正日趋颓落,抚今追昔,对当朝的警告和讥讽都藏在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