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涯〔生活中〕岂料承优诏〔称贬谪为优诏,一肚子牢骚〕,世事空知学醉歌〔只知道在醉中自求解脱〕。江上月明胡雁过〔北雁南来,衬托己身漂泊〕,淮南木落楚山多〔2〕。寄身且喜沧州近〔谪贬地临海〕,顾影无如白发何。今日龙钟〔衰老貌〕人共老,愧君犹遣慎风波〔官场险恶,今后可要小心〕。

〔1〕江州,今江西九江市。薛六、柳八,六、八都是排行,两人生平不详或谓薛即时为水部员外郎薛弁,柳即时为检校祠部员外郎柳浑。〔2〕淮南木落,典出刘安《淮南子·说山》:“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隋唐以前,习惯上称长江下游北岸淮水以南为江西,故江州亦属淮南,且在古楚国境内。

诗人曾两次遭贬。第一次在肃宗至德三年(758)贬潘州南巴(今广东电白县东)尉;第二次是大历八年至十二年间(773-777),因吴仲儒诬陷由淮西鄂转运留后贬睦州(今浙江建德县)司马。本诗当是去睦州途中所作。因为原来估计会贬去更偏远的地方,现在居然去近海的地方已觉得非常幸运。两位朋友一再叮嘱他今后可要小心,既突出了他到老也难改的总是受打击的刚直性格,也具见朋友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