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国随缘住〔1〕,来途若梦行。浮天沧海远〔2〕,去世法舟轻〔3〕。水月通禅寂〔4〕,鱼龙听梵声〔5〕。惟怜一灯影〔6〕,万里眼中明。

〔1〕上国,即中国。《左传》:“吴为封豕长蛇,以荐食上国。”缘,即因缘,本佛家语,梵语称尼陀那。佛典《四十二章经》十三:“沙门问佛,以何因缘,得知宿命,会至其道。”〔2〕浮天,《晋书·天文志》:“天在地外,水在天外,水浮天而载地者也。”这是古人对天、地、海的认识。此处意谓他来自大海的远方。〔3〕法舟,佛家语。《宋书·天竺迦毗黎国传》:“无上法舟,济诸沉溺。”此处既称舟系法师所乘,也寓佛法普渡众生之意。〔4〕水月,唐太宗《三藏圣教序》:“松风水月,未足比其清华。”此处既以此喻僧的品德、心境,也兼指实境。〔5〕梵音,指念经声。《法华经》:“梵音海潮音,胜彼世间音。”梵音为古印度文,佛经来自印度,故梵音即佛经声。〔6〕一灯,《维摩诘经》:“譬如一灯然,百千灯冥者皆明,明终不尽。”此处是以舟灯喻禅灯,二者都十分贴切。

唐时从日本来中国的僧人多能诗善文,和诗人们常有交往。这位僧人不知是谁?因为僧人来去都必经海上,诗中将浮海的景色与佛教的事物、典故融为一体,更有一种特殊的意蕴。结句自法灯引申法眼,万里皆明,更含蕴着慈航的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