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带长薄〔2〕,车马去闲闲〔从容自得〕。流水如有意〔自我感觉良好〕,暮禽相与还〔3〕。荒城临古渡,落日满秋山。迢递〔遥远〕嵩高下,归来且闭关〔4〕。

〔1〕嵩山,在今河南登封县北,古称外方山,东曰太室,西曰少室,因其居五岳之中,又称嵩高。《白虎通·巡狩篇》:“中央为嵩者何?言其高大也。”〔2〕清川,清清的江流。长薄,草木茂密交错,这里指水草。语出陆机《君子有所思行》:“曲池何湛湛,清川带华薄。”〔3〕暮禽句,这一句是从陶潜《饮酒》诗“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化出。〔4〕闭关,闭门,不再与闻外事。借用张九龄《登城楼望西山作》的原句:“忽复尘埃事,归来且闭关。”

写辞官归隐后的田园生活,除了晋代的陶潜,王维算得是一位高手。所谓“诗中有画”,主要的成功就是在写景中所表现出来的闲适之情,本篇的“流水如有意,暮禽相与还”所创造的境界就尽致、自然极了。全诗有几处是从前人句中化出或干脆完全借用,不仅未让人觉得不当,反而觉天衣无缝,原因就在全篇已做到“已近自然”(刘须溪:《王孟诗评》),“斧凿之痕俱化尔”(方回:《瀛奎律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