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洗衣女在归途的竹林中喧笑〕,莲动下渔舟〔渔舟荡水而摇动荷莲〕。随意春芳歇〔1〕,王孙自可留〔2〕。

〔1〕随意,语出庾信句“细草横阶随意坐”与薛道衡句“庭草无心随意绿”。〔2〕王孙句,语出刘安《招隐士》:“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久留。”此处连上句都是反用原意,意谓春天虽然已经过了,但这美好的秋色自然能够留住王孙。王孙,指诗人自己。

山居,是指诗人自己退居的辋川别墅。全诗将山中秋日的黄昏景色描绘得特别迷人,额联和颈联一直被认为是写景的名句。如吴昌祺在《删订唐诗解》中说:“佳境得隽笔以出之。”但沈德潜亦以为“中二联不宜纯乎写景……景象虽工,讵为楷模。”黄香石在《唐贤三昧集》中也说:“写景太多,非其至者。”则是各人欣赏的角度不同。我们读起来,只要能觉得给人以美感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