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爱孟夫子,风流〔风雅潇洒〕天下闻。红颜弃轩冕〔1〕,白首卧松云。醉月频中圣〔2〕,迷花不事君〔迷峦山林,不去为作官奔走〕。高山安可仰〔3〕,徒此揖清芬〔4〕。

〔1〕红颜,年正青春。轩,车子。冕,高官戴的帽子。据《新唐书·孟浩然传》,孟在长安时,曾去王维所在的内署,俄而玄宗驾到,孟忙躲到床下。玄宗发现后命他出来,并问他近来又写了什么诗,孟便念其《岁暮归南山》,当念至“不才明主弃”时,玄宗说:“卿不求仕,而朕未尝弃卿,奈何诬我。”因放还。或即为此句所本。〔2〕中圣,古时嗜酒者的隐语。《三国志·魏志·徐邈传》:“魏国初建,(徐邈)为尚书郎,时科酒禁,而邈私饮,至于沉醉。校事赵达问以曹事,邈曰:‘中圣人。’达白之太祖,太祖甚怒,渡辽将军鲜于辅进曰:‘平日醉客谓酒清者为圣人,浊者为贤人,邈性修慎,偶醉言耳。’”中,本应读去声,如中暑,中风,但此处因平仄谐调故,仍读平声。〔3〕高山,《诗·小雅·车辇》:“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这里是喻孟浩然的品格就像高山,虽仰望不能见顶。〔4〕揖,古人以拱手作揖为礼,犹今之致敬。清芬,高尚的品格。陆机《文赋》:“诵先人之清芬。”

在李白的诗中,虽然对别人写几句赞扬话的应景文字常有,但像本篇这样真心佩服的不多,可见孟浩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开元二十七年(739)他曾专程去襄阳拜访了孟浩然,此诗就是当时所写。从开头两句,就道出对他的十分敬慕;结句更赞美他像一座高山,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