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路青山下,行舟绿水前。潮平两岸阔〔因潮涨而江面加宽〕,风正〔顺风〕一帆悬〔孤舟〕。海日生残夜〔破晓时分〕,江春入旧年〔农历腊月立春,旧岁未尽〕。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2〕。

〔1〕北固山,在今江苏镇江市北,三面临长江。次,停泊。〔2〕归雁,典出《汉书·李广苏建传》:“匈奴与汉和亲,汉求武等,匈奴诡言武死。后汉使复至匈奴……谓单于言天子射上林中,得雁,足有系帛书,言武等在某泽中……单于视左右而惊,谢汉使曰:‘武等实在。’”后人便以雁代称信使或书信。

本篇被收入殷璠《河岳英灵集》时,题作《江南意》,字句略有不同。全篇即景生情,前六句勾出了一幅绝妙的冬末江行风景,尾联透出了淡淡的乡愁,比常见的怀乡诗别具特色。尤其颈联“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两句极为凝练而意境深远。据《唐诗纪事》云:“诗人以来,无闻此句。张公〔张说〕居相府,手题于政事堂,每示能文,令为楷式。”王夫之也说:“确是江南风景,非特语似,抑亦神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