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生明月〔古以为日月都自海中升起〕,天涯共此时〔1〕。情人〔多情的人〕怨遥夜〔长夜〕,竟夕〔整夜〕起相思。灭烛怜光满〔因怜爱月光把蜡烛吹灭〕,披衣觉露滋〔披衣出户沾上一身露水〕。不堪盈手赠〔2〕,还寝梦佳期〔睡下来在梦中美好地相会〕。

〔1〕天涯句,似是从南朝宋谢庄《月赋》“隔千里兮望明月”中化出,意谓两地遥远,同在一轮月下相思。(2〕不堪句,月光美好,却不能用手捧住去相赠。语出晋陆机《拟明月何皎皎》诗:“照之有馀辉,揽之不盈手。”

一首因望月而怀人的诗,细腻地刻划了竟夕相思的全部过程,从见月想念友人又进室怜光灭烛,复披衣出户遥望,最后觉得还是只有在梦中才能相会,可见其思念之深。

情人,不一定指爱人,也可能是好友,甚至是理想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