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地白草折〔1〕,胡天〔气候〕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极妙的形容〕。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将军角弓不得控〔因为手冻僵了〕,都护铁衣冷犹著。瀚海阑干〔沙漠上冰纹纵横〕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连阴云都冻结了〕。中军〔主帅的营中〕置酒饮归客〔为武判官饯行〕,胡琴琵琶与羌笛。纷纷暮雪下辕门〔军营的大门〕,风掣红旗冻不翻〔风吹不动〕。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2〕。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1〕白草,《汉书·西域传》:“鄯善国多白草。”颜师古注:“白草,草之白者,似莠而细,无芒,其干熟时正白色,牛马所嗜也。”〔2〕天山,在今新疆中部,唐时也称伊州、西州以北一带山脉。

诗作于天宝十三年〔754)后一两年间,时作者与武判官同在封常清军中任职,从诗题知道是送这位同僚回长安。军营送别,大雪纷飞,这是一个很特异的典型环境。全诗围绕着“白雪”极状当时西北边陲战地的严寒,被刻划得多姿多彩,使人感到充满寒意而又春意盎然,显示出大无畏的战斗情怀,而见不到一点悲凉的气氛。结句尤其既见深挚的友情而又馀韵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