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色天下重〔天下人都喜欢美女〕,西施宁久微〔怎会长久地处于卑微地位〕?朝为越溪女〔2〕,暮作吴宫妃。贱日岂殊众〔并不比众人特殊〕,贵来方悟稀。邀人傅脂粉,不自著罗衣〔一切都不用自己动手〕。君宠益娇态〔愈加做出娇媚的姿态〕,君怜无是非〔皇帝宠爱不分是非〕。当时浣纱伴,莫得同车归。持谢邻家子〔将此告诉邻家女〕,效颦安可希〔3〕?

〔1〕西施,春秋时越国的美女。据《吴越春秋》载,她本为苎萝山(在今浙江诸暨,一说在萧山)下的浣纱女,越王勾践被吴战败后,便访得她“饰以罗縠,教以容步,三年学成而献于吴”,使吴王夫差沉溺于声色中,荒废国事,最后终于为越所灭。〔2〕越溪,指若耶溪,在今浙江绍兴市东南若耶山下,北流入镜湖,相传西施曾在溪中浣纱。〔3〕颦,古作膑,因心痛而皱起眉头。《庄子·天运》:“故西施病心而膑其里,其里之丑人见而美之,归亦捧心而膑其里。其里之富人见之,坚闭门而不出,贫人见之,挈妻子而走。”所谓东施效颦,就是这个典故。

从题材来看,这似是一首咏史诗,实际是借题发挥,另有深意。以“艳色”来借喻有才华的人不会被长久埋没,但也需要机遇。而一朝骤贵便一切皆会不同,反映出世态炎凉,是一种普遍的社会心理。君王因为宠爱,便无是非曲直之明。结尾两句,犹言姿色是天生的,邻家女纵然效颦,又怎么能得到别人赞赏;也暗寓着,难道她就很值得羡慕,何必去效仿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