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今本第八十一章）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知（智）者不博，博者不知。善者不多，多者不善。圣人无积，既以为人，已愈有，既以予人，已愈多。故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为而弗争。

【大义】

前面六句诸，作者的态度很明确，可信和可爱，他挑可信；颖悟和渊博，他挑颖悟；质量和数量，他挑质量。他说，圣人不守财，越给别人，自己越富有。天之道，是只利人，不害人；人之道，是走自己的路，不与人争。（利而不害，为而弗争）

【讨论】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王国维有一句名言：“哲学上之说，大都可爱者不可信，可信者不可爱。”(1)

“知（智）者不博，博者不知”，“知”应读为智。老子反对智。这里的“知（智）”，应是悟性高的意思。

“善者不多，多者不善”，河本，严本、王本作“善者不辩，辩者不善”，傅本作“善言不辩，辩言不善”，似乎是把“多”字理解为多言善辩。

“圣人无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予人，己愈多”，圣人不积攒东西，他越是帮助别人，自己越富；越是给予别人，自己越多。古人有利己、利他之辩，如同今日。杨、墨之别在于此。《老子》“贵身”（如第13、44章）似杨，而“为人”、“予人”似墨，他是折衷二者，从自己出发又回到自己，说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但结果怎么样？“己愈有”、“己愈多”，最后，还是归本于已。“无积”，甲本、傅本作“无积”，河本、王本作“不积”。

“故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为而弗争”，天道是只利人，不害人；人道是只帮助人，而不与人争。“人之道”，今本作“圣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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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王国维《自序二》，收入《静安文集续编》，21页正—22页背，《王国维遗书》，上海：上海古籍书店，198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