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今本第五十九章）

治人事天莫若啬，夫唯啬，是以早服，早服谓之重积德。重积德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可以有国。有国之母，可以长久。是谓深根固柢、长生久视之道也。

【大义】

《老子》贵“蔷”。它说，治理人民，祭祀天地，没有什么东西比“啬”更重要。“啬”是爱惜之义。不浪费金钱，不浪费精力，不浪费时间，就是“啬”。只有懂得蔷，才能早得道，多积德，事无不成，享国长久。这是所谓“深根固柢、长生久视之道”。（贵啬）

【讨论】

此章有简本。

“治人事天莫若蔷”，“治人”是洽理人民，“事天”是祭祀天地鬼神，“啬”是爱惜的意思。古人常说“爱啬”，就是这个意思。如《后汉书·方术列传》说，甘始、东郭延年、封君达，“率能行容成御妇人术，或饮小便，或自倒悬，爱啬精气，不极视大言”，就是这种用法。古代房中术的“十动不泻”说，就是体现“啬”。美国学者马克梦讲明代色情小说，他使用“吝蔷鬼”的概念，就是受此启发。(1)

“是以早服”，“是以早”三字，简本重复书写，不用重文号，是衍文。“早服”是早从道。

“有国”，注意，这里不说“有邦”。“国”是国都，有国则有邦，但国不等于邦。邦是国家，在古语中，同国的含义仍有区别。汉代避汉高祖讳，改邦为国，这两个字的含义才被混淆。

“有国之母”，有国之道。

“深根固柢”，根柢扎很深很牢。

“长生久视”，指活得根长，在位时间很长。

————————————————————

(1) 参看：Keith McMahon，Misers，Shrews，and Polygamists，Durham ＆ London：Duke University Press，1995。中文本马克梦《吝啬鬼、泼妇、一夫多妻者》，王维东、杨彩霞译，戴联斌校，北京：东方出版社，200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