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今本第五十一章）

道生之而德畜之，物形之而器成之。是以万物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也，夫莫之爵而恒自然也。故道生之畜之，长之育之，亭之毒之，养之覆之。生而弗有也，为而弗恃也，长而弗宰也，此之谓玄德。

【大义】

道生万物，德养万物，故万物尊道而贵德。但道之尊，德之贵，不是表现在它们的头衔上，而是表现在它们的遵循自然上。道对万物生长的每一个环节都极尽呵护，绝不人为干预和控制其生长，这就叫“玄德”。（玄德）

【讨论】

“道生之而德畜之”，道生万物，德畜万物。生是创生，畜是畜养。养牲口叫畜。牲口是驯化动物（domestic animal）。与驯化动物相对，是野生动物（wild animal）。动物可以驯化，植物也可以驯化。

“物形之而器成之”，“物”是天地所生，生而赋其形叫“形之”；器是人所制造，造而赋其形叫“成之”。“器”，今本作“势”。

“道之尊，德之贵也，夫莫之爵而恒自然也”，道生万物，德养万物，虽可尊可贵，但没有尊贵的称号，完全是靠遵循自然。“爵”，是封号或官衔。严本、傅本作“爵”，同于帛书本。河本、王本为了通俗，改成“命”。

“故道生之畜之”，上面说“道生之而德畜之”，这里没说德，但应包括德。

“长之育之”，“长”是使其生长，“育”本指养小孩，这里也是养之，使其生长。“育”字，原作“遂”。古文字，最初是以述为遂，无遂字。汉代有遂字，多用为逐字，逐是定母觉部，育是喻母觉部，这里读为育。

“亭之毒之”，是安之定之的意思。“亭”可读定，古书常用为定；“毒”与笃也是通假字，《广雅·释诂》训安。严本、王本、龙兴碑为了通俗，改成“成之熟之”。

“养之覆之”，“覆”是覆育之覆，《广雅·释诂》作“腹”，训为生，王念孙《广雅疏证》卷一下说，“覆与腹通，孳生谓之覆育，化生亦谓之覆育”。

“生而弗有也，为而弗恃也，长而弗宰也，此之谓玄德”，类似的话又见第10章，作“生之畜之，生而弗有，长而弗宰也，是谓玄德”。第65章也有“玄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