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今本第三十四章）

道氾兮，其可左右也。成功遂事而弗名有也。万物归焉而弗为主，则恒无欲也，可名于小。万物归焉而弗为主，可名于大。是以圣人之能成大也，以其不为大也，故能成大。

【大义】

道散则无所不在，事情都是靠它才成功，但它却不居其名。万物归宗于它，它却无欲无求，不以主宰自居，这既是大也是小。道生万物，如汇小谷之水而成江海，从源头讲，似乎是小，但从结果看，它又是大。圣人都是不自大，所以才能成其大。（不居其大，才能成其大）

【讨论】

“道氾兮，其可左右也”，是说道无所不在。今本在“道”上加了“大”字。“汎”，甲本缺，乙本作“沨”，沨从风，风字是从凡得声，两字可以通假，今本作“氾”。“沨”字见于《左传》襄公二十九年。《说文》只有汎、氾，没有沨。此下，河本、王本多出“万物恃之而生而不辞”，想本、傅本略同（第一个“而”作“以”）。

“成功遂事而弗名有也”，把事情办成就得了，不必居其名。类似说法，也见于上面的第2章、17章和下面的第79章。今本把这句话缩写成五字句，河本、王本作“功成不名有”，想本作“成功不名有”，傅本作“功成而不居”。

“万物归焉而弗为主，则恒无欲也，可名于小。万物归焉而弗为主，可名于大”，头一句出现两次，为什么同是这句话，名却不一样，既可是“大”又可是“小”？今本的编者很困惑，有所改动，河本作“爱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想本、王本、傅本略同，但“爱养”作“衣养”或“衣被”。我理解，作者两用“万物归焉而弗为主”，第一次是强调“弗为主”、“恒无欲”，所以是“小”；第二次是强调“万物归焉”，所以是“大”。两层意思，一点不矛盾。“恒无欲”，见第1章。

“是以圣人之能成大也，以其不为大也，故能成大”，今本以傅本最接近简本，作“是以圣人之能成其大也，以其终不自大，故能成其大”，河本、想本把前两句缩写成“是以圣人终不为大”，王本遗第一句，都有错误。“不为大”是小，“成大”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