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十二 天命和人性

十二 天命和人性

上面的问题是立场问题。这里的问题是思想问题。孔子的思想,这个问题最基本,很多想法都与此有关。

天人关系是终极问题

读《论语》,有一点,我想提个醒。大家不要以为,孔子是一切古代思想的发明者,什么概念,全是他老人家发明出来的,在他之前没人用;也不要以为,孔子用的概念,就他一人用,其他思想家都不用。比如,有人说,孔子发明了孝,这不是瞎扯吗?你去读读西周金文吧,这个字,早就用烂了。我们别把他说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样,你就把他老人家彻底孤立起来了。

我们不要忘记,孔子是个复古色彩很浓的人,他讲话,喜欢翻老理儿,特点是“述而不作”(《述而》7.1)。他的很多概念,古人早就用,甚至他的名言佳句,经学者查考,很多也是在他之前,早就有人讲。

比如颜渊问仁,孔子答“克己复礼为仁”(《颜渊》12.1)。这话,据《左传》昭公十二年,“仲尼曰:‘古也有志:克己复礼,仁也。’……”,古书早就讲。“志”是一种讲历史成败的古书。还有,齐景公问政,孔子答“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颜渊》12.11)。这话,据《国语·晋语四》“君君臣臣,是为明训”,也是古代的名言。

先秦诸子讲话,有两大前提,一个是天,一个是人。天人关系,是宗教问题,也是哲学问题,所有思想家都关心。

现在,大家都说,孔子的思想就是天人合一,这是胡说八道。

战国秦汉,古人最爱讲,不是“天人合一”,而是“天人之分”、“天人之际”。“天人之分”、“天人之际”,都是讲分,即天与人有什么不同,先分开来,再讲两者是什么关系。董仲舒说,“天人之际,合而为一”(《春秋繁露·深察名号》),固然是讲合,但他说的合,是以分为前提,即天和人是分开的,不一样。他认为,只有借助名号,才能沟通二者,把它们再合起来。这是讲天人感应。天人感应是宗教话语。

天人合一,古人不大讲,大讲是宋以来,比如张载。这话,本无深义,有,也是和尚味儿,道士味儿,向宗教话语靠拢。但最近二十年,经“大师”一吹,神乎其神,简直成了绿色和平、环保主义。好像全世界,独一无二,就咱们中国人,不但人跟大自然和谐相处,人和人也和谐相处。(1)这就成了睁眼说瞎话。

天人合一,中国特色,谁敢怀疑?近二十年,此类说法,不胫而走。谁都说,中国是天人合一,西方是天人分裂。这类说法有什么根据?全是自欺欺人,无知妄想。(2)

天人合一,是宗教话语。早期巫术,天地不分,人神杂糅,就是天人合一。这种天人合一,是混沌状态。只要国家出现,政教僧俗,势必有所分工,这个混沌状态就被打破了。《国语·楚语下》有个古老传说,叫“绝地天通”,就是讲这个道理。“绝地天通”,是断绝天地的来往,由专门的神职人员负责沟通。这当然是分。西方的说法,是“上帝归上帝,恺撒归恺撒”。

中国传统和西方传统,其实都讲分,但政教僧俗,关系不一样,结构正好相反。他们的传统是政教合一:宗教大一统,国家多元化,我们的传统是政教分离:国家大一统,宗教多元化。如果非讲天人合一,那也是他们,而不是我们。我们的传统是突出政治,他们的传统是突出宗教。他们的状态更原始。

什么叫“天人之分”,其实很简单,我可以拿中国古代的兵家做例子。战场上,瞬息万变,跟运气关系最大。

第一,古代兵家,都很迷信,大将身边,养一堆术士、方士。术士“主为谲诈,依托鬼神,以惑众心”,方士“主百药,以治金疮,以痊万病”(《六韬·龙韬·王翼》)。这些专家都是大将依为心腹的人,由他控制,对他负责,不能随便跟士兵乱讲,乱讲要杀头。机密是掌握在将军手里。天机不可泄露。他们对天机,都是又信又怕。

第二,古代兵家,自古就讲兵阴阳,他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靠的全是占星推式、望云省气、风角鸟情,迷信很多,禁忌很多,当将军的不是不信,也不是全信,聪明的将军对这一套都有所限制,比如《孙子·用间》“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尉缭子·天官》“天官、时日,不若人事也”,都是强调人。

古代的聪明人,他们的态度比较类似这类讲实际的将军,都是讲天人之分,强调人的。

荀子说,“故明于天人之分,则可谓至人矣”(《荀子·天论》)

司马迁作《史记》,也说“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报任少卿书》),他说的“天人之际”,也叫“天人分际”(《儒林列传》)。际是分的意思。

这两件事分不清,全是愚夫愚妇。

过去,大家有个印象,孔子对这类终极问题,好像不太关心。比如《论语》有这样的话:

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公冶长》5.13)

孔子不大讲天道、性命,没错。子贡说,他没听老师讲过。但不讲,不一定不关心。孔子对天人关系到底怎么看,我们可以讨论一下。

孔子对天命和鬼神的看法

天命和天有关。古人讲天,是指人以外的世界,既包括天,也包括地。古人说,天有天神,地有地祇,这是神。人死了,魂飞魄散,归于天地,这是鬼。除此之外,物老成精,还有山精树怪。“天反时为灾,地反物为妖”(《左传》宣公十五年),还有很多超自然现象,古人叫“妖怪”或“灾异”。这些,按古人的概念,都可归入广义的天。人以外,都是天。

过去,大家有个印象,孔子不讲天,光讲人。这个印象不完全对。

孔子对天,当然很重视。但他重视的,不是天道,而是天命。他的想法很简单,武人打仗,要靠运气,文人做官,也要靠运气。怀才不遇,才不才,重要,遇不遇,更重要。中国的读书人,怀才不遇者很多,孔子正是这一类。他关心的,主要不是天道本身,而是天道对人事的支配。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种天命观,在古代,是常识层面的东西,深文奥义,一点没有。(3)

孔子也是人,情绪激动起来,动不动就呼天吁命,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伯牛有疾,子问之,自牖执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雍也》6.10)

子见南子,子路不说(悦)。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雍也》6.28)

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天丧予!”(《先进》11.9)(4)

古人讲天命,天命是天降的命。对孔子来说,是责任感和使命感。

《论语》中有段话:

仪封人请见,曰:“君子之至于斯也,吾未尝不得见也。”从者见之。出曰:“二三子何患于丧乎?天下之无道也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八佾》3.24)

仪封人,是卫国边境上的官员。(5)他对孔子的学生说,你们何必为背井离乡而苦恼,天下无道已经很久了,老天将以你们的老师为木铎,用以警醒世人。这是别人讲。他自己也认为,他肩上扛着这种东西。

孔子周游列国,在卫,围于匡、蒲;过宋,遇司马桓魋伐木;适楚,厄于陈、蔡,三次蒙难,三次脱险,在他看来,都是靠老天保佑。比如:

子曰:“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述而》7.23)

子畏于匡,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子罕》9.5)

他说,上天降命于我,就是要我复兴周文王的“文”,我既有天命在身,怕什么?如果老天保佑我,命不该绝,坏人能拿我怎么着?他是靠天命为自己打气。(6)

这些都说明,天对他很重要。

天和人,孔子重人,这是他的特点。但他不是不讲天。不讲天,就超出了当时的常识。

天,古人都怕,谁敢不重视。不重视倒是咄咄怪事。

古人讲天,有两种讲法:一种是讲天本身如何如何,一种是讲天对人有什么影响。前者是天道,古代的《天官书》、《天文志》,还有各种天论,都是讲天道。这类东西,属于天文学和宇宙论,都是终极性的大问题。古人讲“杞人忧天”,说杞国有人发大愁,害怕天塌地陷,星星砸着脑袋(《列子·天瑞》)。这类问题会不会发生,孔子不关心。他关心的不是天本身,而是天降祸福,对人有什么影响,当下有什么影响。这种和人有关的顾虑,是属于天命的范畴。

在天的问题上,孔子的态度,和《老子》不一样。《老子》才不讲以人为本,它强调的是“人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第25章),对天道本身,喜欢刨根问底,比孔子更关心。

天命,是古代政权合法性的保证。天子是上天授命,君临天下的统治者。古人认为,一个王朝,有上天保佑,才能存在;没有,就会灭亡。这种天意安排,叫天命。所谓“革命”,就是用暴力改变天命,替天行道。比如汤武革命,就是如此。一个朝代取代另一个朝代,都是靠天说话。如西周金文就常有这类说法。

这种想法,一直贯穿于中国历史。早期,这个想法更神圣。

鲁迅说,“孔墨都不满于现状,要加以改革,但那第一步,是在说动人主,而那用于压服人主的家伙,则都是‘天’”(《流氓的变迁》)(7)

孔子对天,非常敬畏。他熟读《诗》、《书》,当然清楚,他说的圣人,一代传一代,都是靠天吃饭:

子曰:“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泰伯》8.19)

尧曰:“咨!尔舜!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舜亦以命禹。(《尧曰》20.1)

孔子不喜欢讲天道,但对命却十分看重,和仁一样重要,甚至更重要:

子罕言利,与命与仁。(《子罕》9.1)

他说,君子有三样不可不畏,头一条就是天命,不知命,就算不上君子:

孔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季氏》16.8)

孔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尧曰》20.3)

他说的命分两种,一种是死生寿夭,一种是穷达祸福。死生寿夭是性命之命;穷达祸福是命运之命。他认为,这两种命,都是穷人力,竭智巧,最终不能控驭的东西。

《论语》里有段话:

子夏曰:“商闻之矣: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君子何患乎无兄弟也?”(《颜渊》12.5)

这段话,“商闻之矣”,是接闻于夫子,后面的话,是来源于孔子。(8)

天命是天意天运。天意天运,可改不可改,历来有争论。孔子的想法是不可改,只能认命服命。

天命不可违,是贵族血统论。在命的问题上,孔、墨的态度是对立的。墨子讲迷信,讲得很厉害,但《墨子·非命》专批孔子的命,认为富贵并非天定,从此无法改变。这是大众信仰的特点。中国的老百姓,都信天命,但要造反,就不认这个命。承认这个命,还造什么反?他们一定要说,我是“替天行道”。

命运不可改变,这是孔子的想法,但是不是可以知道?孔子说,可以知道,知道的办法是什么?是占卜。我们从《论语》看,祷告和占卜,他更爱占卜,不是商人的占卜,而是周人的占卜。(9)

比如他自己,就是通过学《易》,才知道自己该出来当官了:(10)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为政》2.4)

子曰:“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述而》7.17)

孔子对天,态度很简单,充满敬畏。鬼神,他也敬畏,但是敬而远之。敬是敬,但有距离感,不是一味往上贴。

樊迟问知(智)。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智)矣。”(《雍也》6.22)

在他看来,敬鬼神而远之,是一种比较理智的态度,和愚夫愚妇不一样。愚夫愚妇,太迷信,他们喜欢讲“怪力乱神”,即各种超常超验,充满魔力和神奇的东西。(11)他更重视现实世界,重视人,超过鬼神。

子不语怪、力、乱、神。(《述而》7.21)

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先进》11.12)

这是他对鬼神的态度。

孔子对人性的看法

孔子重人,但对人的身体不关心,不像道家,强调养性命,通神明。他对人的关心,主要是人性。

人性是什么?孔子没说。这个问题也是大问题,先秦思想最大最大的问题。西方讲自然人,讲天赋人权,讲人性异化,都和这个问题有关。

郭店楚简《性自命出》说,“性自命出,命自天降”。人性来自天命,和上面讲过的问题有关。但天赋人性,人和人一样吗?争论就大了。

孔子论人性,只有一句话:

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阳》17.2)

这段话,有两点值得注意:第一,他说“性相近”,没说“性相同”,人和人,从一开始就不一样;第二,他说“习相远”,“习”和“性”不同,是后天获得的东西。人和人,差异拉大,主要是后天造成的,先前差距不大,后来大,越拉越大。

人性的“性”字,是来源于“生”字。小孩,刚生下来,细皮嫩肉、白白胖胖,个个招人疼,惹人爱。就是桀、纣,就是希特勒,生下来,也是这样,好像差不多。大了,才不一样,大不一样。这是一般人的印象。但他们是生下来就好,后来继续好,或不幸变坏,还是生下来就坏,后来继续坏,或有幸变好,有四种可能。

善恶是道德概念。道德当然是后天获得。(12)小孩善不善,全是大人的评价,他是调过头来,拿大人的标准评价。孔子认为,人和人,本来差不多,只是后天的习染,才让他们不一样。这是他讲教化的依据。他没说,人性到底善不善,但后人吵得不亦乐乎。老师不讲,学生当然要吵。有多少种可能,就有多少种讲法。

有人说,性无善恶,好像一张白纸,全看你怎么画。比如告子,就这么看(《孟子·告子上》)。他很强调“势”(环境)和“仁义”(后天的道德规范)对性的制约。

孟子批判告子,说人生下来,本性就是善的(《孟子·告子上》)。《三字经》一开头,“人之初,性本善”,根据便是孟子的话。在他看来,人性本善,有“良知”、“良能”(《孟子·尽心上》),学坏是后来的事,教育孩子,就是要保持他的善,使之不为不善。道德和礼义都是从人性自然生发,顺性而为,不是从外部强加,压抑性,扭曲性。他更强调的是“性”(心性、情性),而不是“习”。

孟子的性善论,表面是讲抽象的人性,其实隐含着历史判断。孔子活着的时候,这个世界就乱了套,礼坏乐崩,人很坏,但当时还不够坏。孔子的历史记忆告诉他,西周初年,人不是这样坏,其实很好,人是后来变坏的,原先肯定比较好。从老师的想法推理,孟子可以认为,小孩也是这样,本来好好的,学坏都是后来的事。

荀子批判他说,不对,“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荀子·性恶》)。在他看来,人生下来就坏,贪生怕死、好吃懒做、好勇斗狠,浑身都是毛病,必须打小就拿出点规矩,用礼义训练他,约束他,把他那些毛病扳过来。不然,社会就没有秩序。这是性恶论。

荀子讲性恶,更接近告子的说法。他更强调以“礼义”、“法度”、“师法”、“文学”规范人的“性”(《荀子·性恶》)。法家的“释情任法”、“释智任术”、“释人任势”,就是来源于这种理论,都是和孟子的任性说唱对台戏。他的理论,也隐含着历史判断。荀子讲人性,特别强调的是“今之人性”(《荀子·性恶》)。“今之人性”的“今”是战国末年。当时的人很坏,坏得不能再坏。你要生活在这样的时代,恐怕也会觉得,人可能从来就这么坏,压根儿就没好过,不好好收拾一下,解决不了问题。在他看来,道德都是后天人为的善,即所谓“伪善”(《荀子·性恶》)

这些说法,都是对老师的补充。

和孔子对人性的看法有关,是他对人有差等的看法。孔子既然认为,人性相近,并不相同,他当然要把人分为三六九等。下面两章,就是谈这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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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和1980年代正好相反。当时的时尚是骂祖宗,气急败坏,连中国人吃什么都骂。有人说,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如欧洲,因为他们吃肉,我们吃粮食,我们是破坏环境的罪魁祸首。

(2) 参看李零《中国方术续考》,北京:中华书局,2006年,新版前言,5页;又,本书8—14页。

(3) 郭店楚简《穷达以时》:“有天有人,天人有分。察天人之分,而知所行矣。有其人,无其世,虽贤弗行矣。苟有其世矣,何难之有哉!”“……遇不遇,天也……”

(4) 子路死,孔子也这么喊。《公羊传》哀公十四年:“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子路死,子曰:‘噫!天祝予。’”“祝”是断的意思,和“丧”类似。

(5) 元设仪封县,就是以此得名,旧治在今河南兰考县东仪封乡,当地有所谓“请见夫子处”。现在的兰考是由兰仪、考成二县合并而成,而兰仪县又是由仪封、兰阳二县合并而成。

(6) 类似的话还有:“公伯寮愬子路于季孙。子服景伯以告,曰:‘夫子固有惑志,于公伯寮,吾力犹能肆诸市朝。’子曰:‘道之将行也与(欤),命也;道之将废也与(欤),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宪问》14.36)后来,王莽学他,死到临头,还说“汉兵其如予何”,结果死在乱刃之下。

(7) 《鲁迅全集》,第4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年,123—124页。

(8) 参看《述而》7.12:“子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

(9) 参看《八佾》3.13:“王孙贾问曰:‘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何谓也?’子曰:‘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述而》7.35:“子疾病,子路请祷。子曰:‘有诸?’子路对曰:‘有之。诔曰:祷尔于上下神祇。’子曰:‘丘之祷久矣。’”

(10) 天命怎么知,一般印象,今人靠科学,古人靠占卜,不对。其买,古人和今人,面临的问题差不多,都有人智够不着的地万。够不着的地方,科学也没辙,还是靠猜测,猜测就是占卜的本质。

(11) “怪力乱神”,集解是一字一断,皇疏是两字一断。后说似乎更好。

(12) 当然,也有一些伪科学,竭力论证道德是先天就有,还可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