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费希纳

费希纳主要研究心理物理学，在美学方面著有《美学导论》，主要探讨了联想美等问题。但总地看来，他的美学思想有明显的形式主义倾向。

（1）对于前人探讨的批评

在叙述他自己用几何形式进行的实验之前，费希纳对前人的见解提出了两点值得注意的批评。第一，他看到了前人似乎都想确立某种标准的形式或关系，以作为美的最好的形式或关系。但实际上，这些形式或关系并不是普遍的标准，而只是在一定范围内具有价值，那种认为存在标准的美的线条或形状的观点是错误的。第二，由于前人都急于得到纯形式，因而都忽视了联想。而实际上，联想是比纯粹的形式更重要的美的要素。

（2）用矩形等进行的实验

我们可以简单介绍一组费希纳所做的实验，借以说明他的推论过程及结论。在这个实验中，他要求人们对面积相等的十个矩形作出喜欢或不喜欢的判断。这十个矩形都是由白纸板剪成的，形状各不相同，有正方形，有长宽之比为2∶5的矩形，有的比例大，有的比例小，还有比例为21∶34的黄金分割矩形。

刚开始，人们说要根据这些矩形的用途才确定喜欢或不喜欢，但当他们被告知无须考虑它们的用途后，他们在选择时就十分犹豫了。结果是，喜欢正方形的人比喜欢接近正方形的矩形的人多一些，喜欢最长的矩形的人却没有喜欢次长的矩形的人多。从正方形和最长的矩形这两个极端到黄金分割矩形，表示喜欢的人逐渐增多，而对于黄金分割矩形，则没有人表示不喜欢。费希纳在这个实验中得出的结论是，最长的矩形给人的快感最少，而黄金分割矩形与靠近黄金分割的矩形给人的愉悦性较多。

我们可以从以上实验结果以及参与实验的人们的犹豫态度看出，人们喜欢某些图形中的几个图形是有一定理由的，不过，由于这些图形的形式所象征的内容太少了，所以这些图形的用途会对人们的选择产生影响。因此，画框的尺寸就可以不必按照黄金分割的比例来制作。可见，具体的东西压过了抽象的东西。

由于正方形的各边没有差别，因而有一种独特性，并具有吸引力。而矩形的差别也有一定的吸引力，但矩形的差别必须很大，以使其自身与正方形区别开来，同时还要有我无法解释出理由的某种平衡，这样它的愉悦性就会超过正方形的简单的统一。

（3）审美法则

在费希纳的美学思想中，除了联想法则、节约法则之外，还有希腊美学的多样性统一法则、和谐律法则与清晰性法则，但其中最有价值的，还是他对联想法则和节约法则的论述。

先看他的联想法则。孤立的色彩问题或联想问题向来是美学中最困难的，费希纳大胆地处理了这一问题。由于他主要以自然界中的色彩为材料，所以他的分析似乎不够全面、合理。比如，红色给人的感觉同血和火的观念有联想关系，蓝色给人的感觉同天空的观念有联想关系，但这种联想是不是本质的却是需要质疑的，因为除了色彩联想之外，还有许多其他需要考虑的东西。不过，费希纳在分析凹面和凸面的联想时却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他认为，凸面让人联想到排他性或排斥性，而凸面则让人联想到容纳性。但总地来说，他在联想法则方面并未取得什么重大的成就，但就精密美学所追求的那种详细的分析方法而言，他还是正确的。

再看节约法则。费希纳曾宣称节约法则是一条正式的美学法则。其实，节约法则只不过是从希腊的多样性统一的法则中推导出来的，当年的亚里士多德就表达了与此相同的观点。费希纳对于节约法则主要是从心理活动的角度来论述的。他指出，节约法则可以联系我们的表象的内容来讨论，在表象的内容方面，当我们可以节约观察的力量时，注意力也相应得到节约，于是就感到了愉悦。不过，他又认为不能把节约法则当成审美心理学的基本法则。事实上，在我看来，节约法则不过是一条衍生性的原则而已，因为它只是整体内部各部分的关系的推论，不能决定整体的性质。

总体而言，费希纳在美学的基本原则上贡献不多，其成就主要体现在具体的方法和有形的阐释方面，当然他在这方面的贡献也是美学科学十分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