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苏格拉底

在由古希腊哲学家色诺芬所著的《苏格拉底言行录》中，记录了许多苏格拉底与别人的对话，通过这些对话，我们可以大体了解他的思想。这里，我只想谈谈其中两个与美的理论有关的有趣的论点。

（1）看不见的东西能被模仿吗

从模仿与象征主义对比的角度出发，苏格拉底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看不见的东西能否被模仿？”这里“看不见的东西”指的是人的心理情绪，如人在日常生活中所流露出来的喜、怒、哀、乐等。但在与同时代的画家帕哈修斯讨论这个问题时，他曾表示，人的心理情绪是可以通过面部表情表现出来的，他甚至还认为可以通过一个人的眼神来观察心灵。他的言外之意是，即便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一样可以被模仿。

苏格拉底的这个观点仍局限在模仿说的理论框架之内，不过，他提出的问题还是有启示意义的。他首先肯定了人的心理情绪可以被模仿、表现，进而又提出其表现的手段——富于生命力的艺术，接着，他又将他的这种美学主张用于批评实践，即用是否具有表现力来衡量一幅绘画的艺术水平。这一批评方法被后来的理论家广泛采用。

尽管苏格拉底的思想仍未超出模仿说的范围，但从他的言论来看，他似乎已经意识到美可能是多种因素的综合体，模仿不应该是艺术的全部，艺术还需要别的东西，即以某种方式，通过训练知觉来提升洞察力。至于这种东西具体是什么，他没有说。不过在那样的历史条件下，能有这样的想法就已经难能可贵了。

（2）审美兴趣和现实兴趣

苏格拉底又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美的事物本身具有现实的兴趣吗？”也就是说，一个被认为美的事物，它在现实生活中能对人产生实际的功能吗？它会引发人的功利心理吗？对于这个问题，苏格拉底是持否定态度的。与此相对应，苏格拉底认为只要一个事物涉及功利性，是实用的，那么它就不是美的。站在今天的立场来看，这种观点肯定过于绝对了，会将关于美的理论带进死胡同。好在这种极端的观点在后来的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那里得到了及时的纠正，而到了康德那里终于提出了美是“合目的性的形式”，只不过与一个实际的目的没有关系，这样，美与实用功利之间的关系才得到了一个比较满意的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