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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列尔之歌

在这寒冷艰苦的太空，岁月如梭时间荏苒。

人们越坐越久，生活已越来越无关乎时间。

对着宽大的舷窗默默凝望，等待某个星球。

从其他星球生发，朝这里靠近，不断靠近。

孩子们成长起来在封闭如牢的苔原上玩耍，

在舞厅磨损得越发凹凸不平的地板上嬉戏。

新时代有新习俗，约格舞早过时被人遗弃，

如此沉迷的戴茜，已在她的蜗居永远安息。

那个拱顶下，只有女舞蹈大师们可以安憩。

而我独自默然静坐，思念着美好的卡列尔，

我曾在那里生活，在那里消磨过时光人生。

居住不止三十个冬天，还有二十九个夏天，

直到我再次尝试异乡的生活，异样的命运，

走上我步履蹒跚永难回头的自我流放旅程。

记忆如闪光再现。太空中间没有记忆障碍，

所有时代都同样放射光芒，我的记忆碎片，

来自不同国度，来自我的漫长的流浪生涯。

美好记忆之中，最美好的是卡列尔的一瞥，

就如树林中湖水之光，夏日清波一片涟漪

六月季节明亮，夜晚来不及拉开沉沉幕布，

杜鹃木笛般的鸣叫就开始召唤快乐的艾诺

请她披上雾的面纱，从六月的湖水中升起，

走向袅袅的烟云，走向那快乐鸣唱的杜鹃，

走在卡列尔沙沙作响永远让人神往的风中。

哦，如何能遵从忠告

好忠告来自以往时代

它们的法则现在死了

时间烧尽他们的领地

独自坐在米玛舱室里

记忆曾经度过的生活

在另一种生活中学会

粗茶淡饭日子的智慧

坐在这里。母亲又在哪里？

坐在这里。情人又在哪里？

在比这个世界更好的天地。

是否因为我用过刀子

所以我不能赢得爱情？

刀子深深插入继父胸膛

那是他走出桑拿屋之际，

手里还捏着村姑的乳房。

怎么回事？我当然记得。

我看见牧场，听见森林

深入民谣歌唱的卡列尔。

与其他人一起坐在这里

听他们大谈自己的世界

在他们住过的帝王星上

过得多么惬意有滋有味。

但是九千年前某个夜晚，

我就默默坐在这草地上

和我的姑娘，在那之前

在大法官将我断然逐出

草地重重的卡列尔之前。

好在我们有时候会忘记

好在只有那短暂的顷刻

记忆才为我们提供服务。

好在并非总是被提醒

我们迟缓的灵魂漂流。

最好只观看而一言不发

也许神的看守就在这里

偷听着谈话。无人知悉。

如果我沉默，如果我受难

如果我在沉默中悔过认罪，

那么我可能在一个晚上

看到我记忆的一种了结，

能够结束我灵魂的漂泊，

被擦洗干净，打上合格标记

可以去美丽的帝王星，

我会像鸟一样地降落

在草地葱茏的卡列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