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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般聋哑的人开始描述

他听过的最坏声音。那听不见。

不错，正值耳膜被炸碎的时刻

传来一阵悲伤的苔草飒飒声响，最后的声响——

那时光电装置炸掉了杜丽丝堡。

那听不见，这个聋哑人结束他的描述。

当我的灵魂已被炸成碎片

当身体也已经被炸成碎片

当一百平方公里城市地面

被炸得内外颠倒扭曲错乱

我的耳朵再也不可能听见

那时光电装置正疯狂炸毁

叫做杜丽丝堡的巨大城阙。

已死去的聋哑人就那么说话。

但是，有人说石头也会叫喊，

所以这个死人是在石头里说话。

他从石头里喊出：你能听见吗？

他从石头里喊出：你没听见吗？

我来自的那个城市叫杜丽丝堡。

于是那个盲人就开始讲述。

讲述那道令人难受的强光

让他变瞎成为盲人的强光。

他无法详细描述那道强光。

只提到一个细节：他是靠颈子看见。

整个的头颅都成为一只眼睛

被超越爆炸范围的强光致盲

在盲目依赖中被提起并带走

带入死亡的长眠，但根本无法安眠。

正在这点上他像那个聋子。

于是有人说石头也会叫喊，

所以他和聋子一起从石头里叫喊。

所以他们互相呼应从石头里叫喊。

所以他们跟着卡桑德拉从石头里叫喊。

我快步冲向米玛，好像自己能够

用我的呼救阻止这场残酷的屠杀。

但她所显示一切清晰得不留情面，

摄下火与死的镜头直至最后一刹

而我转身向着其他乘客大声叫喊

为杜丽丝之死我的痛苦无以复加。

几乎一切灾害人们都会提防，

无论火灾风暴或冰霜的灾殃

算上你能够想到的任何情况。

对人类自身之害却无可抵挡。

需要之时却没人能看得分明。

不，只有当梦想被粉碎之后，

那本是内心积存起来的梦想，

借以在罪恶寒冷岁月中苟存。

于是米玛被一道闪电般蓝光弄瞎，

而我对席卷地球的灾难哑口无答。

这可怜的星球经受着强光的冲击，

撞入我的心脏就如打开一个创伤。

而我这个米玛忠实但无知的牧师

在变冷的血泊中接到罪恶的消息

杜丽丝已在遥远的杜丽丝堡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