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爱在荒漠里发芽
“这才是最重要的。”玛雅心里想着,她伸手轻抚着她高鼓的额头和额鬓周围蜷曲且柔软的胎毛样的毛发。想像着把她当做一个婴儿,像一个母亲的样子,宝贝的亲亲她的额头,脸颊,心里装着满满的幸福,就那样看着她自由呼吸着,然后听她发出快乐的咯咯的笑声。
苏菲食指交叉相握着放在胸口,手心里面躺着一块小木牌,连着长长的绳子一直到脖子。玛雅记得苏菲说过,曾经在孤儿院里有个比她小三岁的小男孩,在刚被送到孤儿院时只有4岁左右,那时他每天都哭着吵着要找妈妈,没有人能哄好他。就在某一天苏菲蹲在院子里的墙角边,观察着缝隙里长出的一颗小草,那个小男孩好奇的看着她,然后也学着她的样子,在她身旁蹲下来一起看着那棵小草,苏菲就对他说:“它也没有爸爸妈妈,可是它长的很好,不是吗?”那个小男孩懵懂的看了看苏菲,似乎他明白了什么,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哭着要妈妈。接下来他每天都会粘着苏菲,从睡醒睁开眼到闭上眼睡着。有时院里的人给大孩子们上课,他虽然什么也不懂,但还是一样会跟在一边。有一天教她们的老师拿来一块木板和一些工具,让每个大孩子用一小块木板刻上自己的名字和孤儿院的缩写字母,然后制成椭圆形的小木牌挂在脖子上。老师说是为防范当他们长大,离开这里以后,万一有一天遇上什么意外,至少别人会知道你是谁,从哪儿来。当时苏菲也为小萨德刻了一块,萨德就是那个小男孩的名字。但是小萨德拿了苏菲的那块,因为他说这样她们就永远不会忘记对方了。没想到后来,发生了两年后的那次爆炸,除了苏菲,几乎所有人都死了,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小萨德,苏菲说她找了很多地方,因为她总是感觉小萨德还在这里。为了找他,她认识了很多像小萨德和自己一样的孩子,他们也都在努力的让自己活下去,他们就是阿里,阿撒冷,伊万他们。他们都还憧憬着“萨德”(当地语希望的含义)。
“苏菲,不知道伊万他们今天还好吗?”玛雅望着苏菲说。 “等你醒了,我们还要去看望阿里他们。你知道伊万不能很好的照顾自己,我想他每天都希望见到我们的。” “她没事,她只需要安静的睡上一觉,如果可以的话,等她醒来我通知你。”漂亮女人对玛雅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森。森站在玛雅的身后,一只手轻轻的拍在她的臂膀上,轻声的对她说:“走吧,她会很好,我们等她醒来。” “我想陪着她,可以吗?”玛雅转过头问向漂亮女人。那个女人没有回答,她用眼神寻找着森的目光,希望他可以替她回答。“让她睡吧,有些事也许你可以为她做。”森这样回答着玛雅,一边用那只轻拍玛雅的手揽住她,疑似征求她的意见,其实已是另一种隐藏的命令。只是让听着的人有所迷惑,感觉自己应该像他说的那样去做才对。确实是玛雅疑惑的看了看森,她虽然很想留下,但也没有理由再反驳他的意思。她不明白自身似乎有一种类似胆怯的,服从的情绪从她的思想里钻出,身体已不由己的随着他的臂弯预备离开这里,玛雅不舍的回头再次看了苏菲一眼。心里竟然油生几分内疚,好似她本该坚持留下陪她,就算她不
允许一丝打扰。漂亮女人继续带着那幅会变化的笑脸目送他们离开。被牵着的手,诡异的笑脸,神秘的迷宫一样的房子,玛雅走在走廊上,看着前面那个男人的背影,如果不是那咬下去的疼痛,她是不会相信这不是存在梦里。她感觉自己仿佛吃了迷药,迷迷糊糊随着他来到了宫殿般的大厅,说它是宫殿,
不是因为它的华丽,而是它的磅礡气势。两根粗大威武的大理石柱子,仿佛就是站立在山间的巨人强壮有力的腿,玛雅想起了童话寓言故事“阿凡达”中的宫殿,她想要是自己出现在那个故事中,也许只能做为一个侍女吧。在这里不真实的感觉让她觉得不自在,仿佛这里会变成一个吃人的魔鬼把她吞袭,此时她不想再呆在这里,哪怕这里是有多么的华丽壮观。她在心里一直重复着要对森提出的疑问,可是很多遍了,她还是没有勇气对她说出自己的意愿。这不是就像是平民的百姓对着当权者们的心态吗,人性中的弱点畏惧强大。待他们穿过柱子走到一群圆形沙发边,森终于放开她的手。
“在这儿等我。”森对她说到,接着他从右边绕过沙发朝对面那幅巨型的万人朝圣的壁画走去,玛雅不知道他想干嘛,只见他走过去面朝着壁画大约两秒又转身往回走来,在过来时顺便在靠墙的柜上提下一个竹篮。
“走!带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他很自然的牵住玛雅的手。玛雅本想说点什么,没想到话到嘴边又只能生硬的和着口水咽下。又只能莫不做声的像个等待吩咐的下属。森牵着她往那扇神秘的咖啡色大门走去,紧接着就看见魔法闪现,大门向外打开,一片光亮,层层绿色,大片草地,宽阔的草地,远处的树林,纯净的天空。逐渐清晰的景色让玛雅不禁呆住了,她微张着小嘴,眼睛里闪烁着惊奇的光芒,不仅因为这大门外魔法般的景色,更让她不可思议的,这竟是她梦中的地方。玛雅闭上眼睛,觉得这所有的一切真的太不实际了,她任随森拉着踉跄的走,她不确定的深深呼吸着鼓起勇气再次睁开双眼。
“蓝天,白云,太阳洒落着奇异的光芒。摸不着的七彩的泡泡,一颗颗,在空中飘荡,滚落在小草们的身上……”
“ 这真的就是梦里出现的那个地方。”玛雅心里想到。
“森,我在做梦吗?”玛雅还是不敢相信。
森停下来,转过身面对着她,他笑着拿起玛雅被牵着的那只小手就往嘴里送。 “啊!你在干嘛?”玛雅惊慌失措的挣扎着抽回手。
“我在回答你啊!你自己也不是这样回答自己的吗?”
森故意捉弄着她,玛雅害羞的红了脸,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一只手拨弄着另一只手。
“胆小鬼。”森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蜻蜓点水的刮了刮她微微上翘的可爱的小鼻子。
“你……!”玛雅被森这突来的调皮惹的有点不知所措,她拨开他的黝黑大手,假装生气的嘟着嘴瞪了他一眼。 “好了,不欺负你了,放松……” “喜欢这里吗?”森恢复到正经的样子。 “这里真的是太美了!像梦里的地方。。”玛雅借机往前走了几步,眺望着远方感叹到。 “如果你相信,就算再糟糕的地方也会有她的美丽。”。森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想像通过它们他就能捕捉到她更深的思绪。但他马上就已意识到那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你不是说有什么事我可以为苏菲做吗?”玛雅压制住内心的一些情绪完全以一种过份正式距离式的语气对森说。她就是那样,有时犹豫不绝,有时一秒钟意念就能让自己果断坚决。森看着她故意拉长的距离,对着她诡异的笑了笑。”
“当然!走!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又是那么自然,他再一次贴近她,乘机轻松的抓住她的小手,这次他的手变成了手铐,如果她想挣脱或又趁不备时假装自然的逃跑,那都是想都不用想的。玛雅虽然这时有一百个铁定不愿意,也只能无奈的顺了他。森拉着她快速的大步向前走去,微风迎面吹来,黑发被它柔柔的抚向脑后,玛雅只得小跑
着才能跟上他,不然估计又要被他拖着走。
“我们要去那里!?”玛雅上气不接下气的一面跑着一面问到。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也许是因为运动或者情绪高昂的缘故,她们的声音都有些稍稍上扬。森放开了她的小手,因为这时他发现自己已找到了那扇防止她逃离的门。看着她,就像放任一只急于翱翔天空的大鹰。在片这无拘无束广阔的自由里,他们走着走着,跑着跑着,也就慢慢忘了世俗的情绪,只有天,地,尽情呼吸的空气,青草的气息,远处奔向的树林,翱翔愉悦的老鹰,自然的一切生命。
这一刻不管是否是梦,只要它曾经赐予你。玛雅感受着这无法拒绝的自然的诱惑,忘我的尽情投入其中。她奔跑着,跳跃着毅然一只调皮的小鹿,挥动着手臂,黑发随着她的欢快旋律美丽的舞蹈着,森注目着她的一举一动,此时他已分不清她是她,还是她是自己,他把她当做了自己,把自己当做了她。他认为他们原来追寻着一样的东西。他们相继追逐着,脚塌在草地上,奔腾而起,落在黄色沙土上,一颗颗的椰枣树像家长们一样幸福
的看着孩子们玩耍,嬉戏,为他们遮去多余酷暑的阳光,只留下几屡为他们着色。
“等等我!?”森落下玛雅,顾着一个人向前跑去,玛雅在后面大声呼喊着。
“快到了!加油!”森回过头应道。
玛雅用手触摸着每一棵她经过的椰枣树,那是她对它们友好的招呼方式。
“到了!”
随着森的欢呼声,玛雅也紧跟着挥手告别最后几棵陌生的朋友,冲出林子。
眼前的景象!?玛雅再一次惊呆了。她想起几天前苏菲带她去了阿里那边之后,见她情绪低落于是就带她来到了这里,原来就是椰枣林后的这个地方。这里的地势较林子和草原是低凹进去的。出了林子是一块稍许往下斜的平地,长着稀稀拉拉的长根野草,接着再往下走又是一大块不平坦的地面,上面有各种黄沙堆,再往前看就是凹进去的淡绿色的“湖泊”,远处周围都是奇形怪状的山丘,其中正对小树林的最为奇特,看上去像是一个男人撑着腮帮在沉思的侧面。
“我来过这里。”玛雅沉浸在那天的记忆中自言自语道。
玛雅记得苏菲带她来是从林子对面那个“沉思者”山丘的夹缝中绕进来的,当时苏菲带她去了那家车子修理店,然后向他们借了那辆苏菲经常开的老式摩托车。她载着她不知绕了多少条相似的小街才出了城。然后来到一片广阔的黄沙土地,开了一大段路,之后又出现了很多大同小异的山丘。玛雅现在想起来,那来回的路对于她简直像是迷宫。
“什么时候?!”森听见了玛雅说的话,回过头来惊奇的问。
“就在几天前。”苏菲看着远处回答着。
“她带你来的?在没有回旅馆的那个晚上?”
“嗯。” 玛雅轻描淡写的回答他。森想起那天心里掠过一丝不悦。那天他看见她出去,心里又跑
出来那些莫名的牵肠挂肚的情感,他放心不下,于是只好又一次可笑的让自己偷偷摸摸的跟在她的后面,在她们快到阿里那里的时候,忽然手机震动,待他接完那个电话,她竟然从他眼前消失了。从那一刻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担心她,虽然他不懂这该死的感情从哪偷偷钻进他的心里。他着急懊恼的到处找她们,连个人影都没看见。最该死的,是晚上竟然都还没回来。一晚,到现在他都还是不敢去想那空洞痛苦的一晚。除了小时候的那一次,他再也不知道恐惧是什么样子,直到那一晚。他知道她和她在一起肯定没事,但不知道为何就会失了魂,一个人坐在监控器前,盯着屏幕看了一晚。在之后的几天不见她的时间里,他只允许自己只要记住那次她回到旅馆见到她的样子,那样就可以填满他的心安,他要知道最终她都会平安出现在他眼前。
电梯门打开,玛雅一边抬头一边走出电梯。
森站的笔直的在电梯口等着玛雅,他想着当他见到她的时候,等她一出来就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如果她想说话,就用唇封住她的小嘴。
“啊!”玛雅被堵在电梯口的人墙吓了一跳,差点就撞上他。
“是你?”
“是我..我…准备下去!”森像卡带一样对玛雅说,他不是紧张,是愉悦,见到她好好的,还可以大
叫。他的心终于可以沉下了。 “我吓到你吗?” “没有,看样子是我吓到你了?我先下去了。”森一边说着一边进了电梯。玛雅冲他笑了笑,森还想说点什么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森离开回忆,看着玛雅就在他身边,这才是让他最满足的。他不管那个人想要什么,想他和他一样,但这些现在并不重要,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从一出现在他眼前,娇小忧郁的样子,他就触动了,纵然他曾假装看不见,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她就像个魔鬼渗透在他的每个细胞每条神经里,原以为他本是个冷血就算什么样的生命在他面前倒下,他也不会有半丝感情。可当他看见她,为了她,他不禁去做让他鄙视的卑鄙偷窥的小人,看见她每晚哭泣的痛苦,孤独无助的缩在房间的角落,像死去了一样躺在床上一天一夜,他虽然不知道为何如此,可他竟觉得心疼,觉得自己懂她,从关心,到担心,到心痛,这一切来的都是那么不可思议。她的喜怒哀乐无意钩起了他活着的希望。
“你知道我没回去?你知道我出去?”
“我们会关注旅馆里所有人的安全。”这样无碍痛痒的谎言他是拈手就来。
“为什么?”
“我们要为此负责。”
“是吗?哦。”玛雅一边和森说着,一边在想着一些觉得的奇怪的问题。
“我们下去,到湖边,左边有个小房子,你应该知道的。”森提着竹篮走在前面,不一会儿他又回过头来。 “小心,斜坡前面有土堆。”
“嗯。”玛雅虽然嘴里答应,但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上面。她走着,那个小土堆就在她眼前,她望着远方,双腿拖沓着脚步,最后还是绊上了它,她失声尖叫,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扑去。森闻风转过身来,机敏的一脚向上跨步,张开双臂,用身体把她接住。玛雅整个人跌到在他的怀里,像只受惊的小猫,力所能及用它的四肢抱紧带他脱离危险的主人。她的手扣紧他的脖子,双腿跨在他的腰上,双脚交叉着。森一只手紧搂着她的细腰,一只手提着竹篮用其臂力挡着她的身体防止滑落。玛雅轻轻喘着,身体的紧张还未缓和,目光碰上他棕色深邃双眸,就像掉入无底的深潭,身体隔着单薄的衣衫紧紧的贴在一起,思绪从一座山飞跃到另一座山,她意识到自己姿势的难堪,让感到些许尴尬,内心跑出一个像似系统警察的声音立马对她发出警示,但她告诉它,她是多么的不想离开这身体,不想停止。她把它关进了监狱,时间停止了脚步,四目交纵缠绵翡翠,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气息,她心里的那些抵触,顾虑,矫情也都知趣的退回自己的小屋。来到平地,森放任手中的竹篮掉落在地,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双手抱住她,用手指去触摸她的秀发,她温软的肌肤,他知道自己已被她带走,那个只属于她的地方,他感到孤独,因为遇见她,他急迫需要感觉她来消除他一直忽视的恐惧和孤独。他低下头,他的手停在她的脸颊上温柔而又饥渴的爱抚着,鼻子紧随手指通过呼吸的大门嗅着她肌肤散发的气味;嘴唇,脸颊,都迫不及待想要轻柔抚摸她的发际,眼睛,脸盘,红唇,她的每寸肌肤;她无法抗拒的沉醉在他的柔情里,接受他的每寸触摸,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垂滑到他结实的胸膛,指尖轻轻的拨弄着,她的唇似有似无的触碰着他的手,挑逗着他的心跳,若即若离,让他在熊熊烈火中无法控制的时候,却又立刻逃离他的捕捉,这燃烧的火似乎是没有了尽头,平静的湖面就算没有风的抚慰,此刻也要泛起涟漪。
“额,对不起,我……”就在被要捕捉的那一刹那,那个它从监狱里突然逃出冲破她的体内,她的所有欲望瞬间被它投入那个监狱,她听从它推开那个耳鬓厮磨的他。
“没有,是我..无法,你知道我……”带离他的人此时忽然一推,又让他回到了现实。他似乎觉得好像被抛弃了,连说话也变得笨拙起来,他的眼神赶忙看向别处,怕她会看出他的慌张。
“这是什么?”玛雅觉得顿时轻松,就像打赢一场胜仗那样,那些紧张,拘谨的感觉也一消而散。她为成功的自我控制而成为主导者感到愉快。
“给你带的食物。”森假装轻松的回答她。
“太好了,我还真的是饿了。” 他们两就这样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们去那边吧。”森一边说着,一边提起地上的竹篮。他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他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妥,只顾着自己往前走。玛雅忽然觉得有一丝失落。但她很快就编辑一些原因说服了自己。左面的那座小房子是用大块的石头搭成的,一扇倒U形的木门,刷着像湖水一样碧绿的颜色。在它的左面有一座搭建的凉亭,由四根男人小腿一样粗细的木头做柱子,左右各分开前后两根,顶棚是木板加水泥加薄薄的砖块,然后周围插入一根根青色长糟形瓷条围成一圈,苏菲告诉她在下雨的时候雨水会流入那些瓷条,当里面盛满之后,就会成一条条小柱顺流而下。四根木柱靠着一张长方形的塌,用土砖垒成,上面铺着当地特色彩色花纹的瓷砖,看起甚是精美。森在靠右边的木柱边停下脚步,把竹篮放在塌上,然后拿起上面的白色盖布打开铺在塌的中间,玛雅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一股久违的香辣蒜香味飘散而出,惹得她不由自主的吞咽着口水,只见森从里面端出一个亮白的高脚深口大瓷盘。
“辣子鸡?”玛雅惊讶道。森抬起头对着她调皮的眨了眨眼,接着又拿出一小蝶腌橄榄和一瓶柠檬水,外加两个矮胖的玻璃杯。
“这不会就是我为苏菲做的事情吧?”
“对,请吧。”森得意用上他那迷人的坏小子式微笑对她说。
“哦。”玛雅盯着盘子,慢吞吞的走到它的左边傍近坐下,她迟躇着久久不动,森在一边急促着。
“吃吧!”
“我……”
“怎么?不喜欢吗?”
“没有……”玛雅一边说着一边不好意思的比划着。
“哦!原来是这样!”森说着把手伸进竹篮。
“对不起!没有带!你只能用手了!”他拿出手无辜的在胸前换了换。玛雅失望的瞄了瞄那边的竹篮犹豫着,森在一旁暗暗偷笑着看着玛雅尴尬的样子,玛雅用右手撑在塌上,左手伸向食盘,用大拇指和食指准备夹起最上面的一块炸得金黄色的鸡块,她此时看着它们很想很想来上一大碗白花花的米饭,口水已经快要把口腔灌满了,眼看就要夹起那块香喷喷的鸡肉。
“诶!等等!”森突然神秘的对着她叫到,玛雅的手停在食物上,抬起头看着他,只见他像魔术师一样在空中挥舞着双手,嘴里还发出像嗡嗡的声音来给此伴奏。
“嗨,你在做什么?”玛雅看着他的样子觉得有些滑稽。
“变!”森又大叫一声,两手相对弯曲并列着,然后慢慢滑开,右手从左手的小臂下滑出一双米米白色的中国筷子。
“请。”他自行得意的把筷子递给玛雅。玛雅笑着摇了摇头接过它。
“嗨,你这样很可笑呢,我能看得见!”玛雅说着抬起一只手的小臂,示意的用筷子的中段敲了敲它的下方。
“真的吗?”森不太相信的问到,玛雅顾着吃着盘里的食物,没有嘴巴来回答他,看也顾不上看他就点点头当做回应。她一夹接着一夹的,似乎忘了他人的存在,他在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专注吃食的样子。当她辣的发出嘶嘶声音时,他也不禁随着她“嘶”的一声。过了一会儿大概是差不多饱了,这时她才意识到旁边的人一直呆在那儿,她夹起剩下不多的几块小的中的一块,对着她不好意思的傻笑着问。
“你要来一块吗?”
“哼!吃完了才想到我。”森说着,拿起一只杯子去到玻璃瓶里的水。
“对不起,太饿了。”玛雅一边说着话一边夹着鸡肉往他的嘴里送去,他刚要说话,鸡肉已塞进他的嘴里。
“啊!”他还没咀嚼,就惨叫一声把它吐在盖布上,一下子跳了起来,在边上来回走着,不停的吐着舌头,发出“嘶……哈嘶……”的声音。
“哈哈哈哈!!!”玛雅看着他那样子,在一边笑的东倒西歪。
“你这小坏蛋!”森见她嘲笑自己,朝她骂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有那么辣吗?”玛雅端起两杯满满的水走到他跟前,递给他一杯,然后扮成无辜的样子,抿着小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没事,我会原谅你的。”森接过水一饮而尽,然后拿着杯子一晃一晃的向玛雅靠过去,他坏笑着盯住她的眼睛,他向前走进一步,玛雅就向后退一步。
“你想干吗?”玛雅咽下一口水,把杯子抱在胸前笑着问。
“你说呢?”
“你别过来,呵呵,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玛雅在说着,森突然向她扑过来。
“啊!哈哈哈……啊!”
玛雅慌乱的大叫一声,往旁边一跳,转身就跑。笑声像栓在她身上的铜铃,伴着她的脚步汇成一曲清脆而又欢快的旋律。她一边跑着一边回过头来看他,他紧跟在她的后面,几乎可以伸手抓住她飘扬的裙摆。
“啊!?……不要啊!”玛雅加快了速度,突然,一只大手从后面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跟着从后面一把将她抱住,她的手臂都被锁在他粗壮有力的臂膀下。
“哈哈,你这小坏蛋,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放开我!坏蛋!”玛雅像被拎起的小鸡,无奈的用力蹬着双腿。
“哟?还会骂人?嗯好的,很好!”森抱着她像是在闲逛似的,慢悠悠的走着。
“你想干吗?”
“你猜!”
森说着停了下来,他面对着湖。这里已到了湖的另一边。
“你热吗?”森望了望平静的湖水,把嘴凑到玛雅的耳边故意温柔挑衅的问到。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我扔到湖里,我……啊……!我不会游泳!”玛雅意会到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她着急的奋力挣扎着一边大声抗议到。
话还没落音,玛雅“扑通”一声狠狠的砸向水面,湖面顿时笑开了花,被激起的水花快乐的转着圈圈相继腾向空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扑通”又来了一个,这下寂寞着的湖水终于热闹起来,沉入水中的玛雅,紧闭著双眼和唇,但调皮的湖水在她进去水中的那一刹那,趁机钻入她的鼻子,玛雅惊慌的挣扎着,头发凌乱的飘落着,裙摆被水排挤着向水面浮去,露出胸部以下白花花的肉体,纤细的小腰扭动着,带动双腿下意识的向外蹬着,小手随着水力起伏偶尔露出水面扒拉着,就在她无法持续憋气,将要张开紧闭双唇之际,一双手握住她的小腰将她举出水外,在她的嘴唇离开水面那一刹那,她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呼吸大门,吸取救命的空气,同时也把顺带的湖水一起吸入,与此她感觉一阵疼痛从她的鼻腔和喉咙相通处传出。
“咳咳……”眼泪带着鼻涕和湖水在她咳嗽时宣泄而出。
她抱着他的脑袋,很紧很紧,她把脸贴在他的头顶上放声的哭泣着,不是因为溺水,是为被救出而哭泣,她喜欢这被救赎的感觉,曾经人生中她无数次渴望着。在本是期待被爱却被抛弃,虐待,轻视,
孤独这一切就像一个黑洞一直将她囚禁,像一直在不停的溺水中。
“对不起。我竟是这么愚蠢!”
森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心疼的责怪着自己。玛雅啜泣着,她需要更多的爱抚,她把脸紧贴着他的头顶向脸部滑下,鼻子嗅着他的味道,她用唇轻轻的吻着它所触碰的每寸肌肤,森抬起头,唇抚过她的脖子,喉咙,下颚,直到它和它的相遇,它们望着对方,诉说着彼此……
湖面暂时恢复了平静,也许它们已经完成了它们的任务,不想打扰到此时的美好。只有在水下,有一些不懂世事的五颜六色的小鱼看热闹似的围在她们的身边,有的甚至还不害臊的参与进来,它们吻着露出的雪白肌肤,有的还调皮的玩起了躲猫猫,旁边的水草也忍不住扭动着腰肢和她们一起舞蹈着。太阳快要回家了,但是它毫不吝啬的为大伙送上今天的最后一丝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