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腌菜

小腌菜的确是一道非常好吃的小菜。妻子对它情有独钟，几乎顿顿吃稀饭都少不了它，有时吃干饭也忍不住搭上几筷子。多少年如一日，小腌菜在我们家的餐桌上一直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在妻子的眼里它简直就是美味佳肴。

小时候在乡下，物质生活十分的贫乏。农家的小菜不像如今这样丰富，清一色的都是腌青菜或雪菜，甚至腌罗卜干的都没有多少人家。一般人家每天能有“一干（中饭）两稀（早晚饭）”已经很不错了。吃早饭晚饭的时候，我注意到，几乎家家户户碗头上堆的都是腌咸菜。到我自己举家过日子的时候，因为怕费事咸菜是不腌的，但平日里买了青菜来，留下菜心烧了吃，掰下的菜叶子妻子总是舍不得扔掉，把它们放在阳台上晒一个太阳，然后洗净，切碎，放些生姜沫，撒上适量的细盐，拌均，码好；一会工夫，拧水，再撒少许细盐，放入器皿中码好。第二天，想吃的话取出一小碗，浇些小磨麻油，吃起来真叫清爽可口，齿颊留香。为区别与前面说的腌菜，妻子亲切地把这样腌制的咸菜叫做“小腌菜”。我跟妻子开玩笑说：“如今青菜也不值钱，一块钱买三四斤，你干脆用菜心来做小腌菜，何必腌这菜边子呢？要知道现在乡下也不吃菜边子了，菜边子只给牲口享用了。”

妻子不好意思地说：“习惯了。”

其实我知道，妻子岂只是舍不得丢掉这不值钱的菜边子，更是不愿丢掉节俭的美德啊。

（原载二○○六年十月十一日《省城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