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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河畔的似水流年
1.3.12 12.我眼里的那些山东美食
12.我眼里的那些山东美食

此刻在异国他乡的夜晚,孤苦伶仃,其他事不想做,想独自聊聊那些山东的美食。我不是山东人,但在青岛生活了十几年,对于山东的那些食物,也算略知一二。

我刚到青岛时,特别爱吃那些小海鲜。当时我居住的房子,透过窗户向南就能看到唐岛湾码头。每天下午四点左右,那些远处的渔船就会鸣响汽笛,声音由远及近,告诉它们的亲人它们正在归航。当时的唐岛湾公园还没有建好,滩涂一片,沟壑纵横,很难走到码头,所以我常常都是在房子里看,有很多人在购买渔民们刚刚收获的海鲜。我常常去附近渔村的小海鲜馆去吃海鲜,有时也会去赶集,在集市上买回家做。我特别爱海鲜和鸡蛋、韭菜搭配在一起的吃法,例如海蛎子煎蛋、虾虎煎蛋、蛎虾煎蛋,就是大部分海鲜在我的手下都可以煎蛋。我把海鲜做得单一而又味美,当然这是我自己的感觉。这些搭配还可以作为饺子的馅料,随你怎么创意吧,如果你有心情的话。我觉得做饭就是一种游戏,然后才是果腹的需要,所有的传统菜都可以适当改造,不过很多时候改造后的味道不尽如人意。

青岛人特别爱吃海鲜,各种各样的海鲜摆在超市里,总有那么几款我连名字都叫不上来。但最常见的,也是他们最爱吃的就是蛤蜊(青岛人读音同“嘎啦” )。一盘清炒蛤蜊,一盘酸辣土豆丝,一个馒头,一瓶青岛啤酒,青岛人经常这样吃。

如果想了解青岛的民俗,那一定要去海鲜市场。在市场里你会学到很多从前没学的词和词组,例如:八带鮹、蛏子、蝼蛄虾、面条鱼、仙胎鱼、舌头鱼、鼓眼鱼、蚝艮,很多青岛人就是每天靠这些“奇形怪状”的海鲜来填饱肚子的。但是无论青岛的海鲜品种多么丰富,味道多么鲜美,还是要有一个众鱼之首,也就是最有名的鱼,那就是鲅鱼。来青岛一定要吃一顿鲅鱼馅的饺子,回家后才有聊的,也才能证明你在青岛吃过饭。青岛有句俗话:“谷雨到,鲅鱼跳,丈人笑。”青岛的女婿在每年的谷雨前后,一定要到鱼市上称一条最肥最大的鲅鱼送给自己的丈人,以表示孝心,这是青岛的传统风俗。青岛近海并不产鲅鱼,但是每年春天,鲅鱼会游到青岛近海,青岛渔民就可以在青岛海域捕到鲅鱼。这些鲅鱼因为在较冷的海域生长的时间较长,相对在越冬地就被捕捞的鲅鱼来说肉质更紧致、鲜美度更高。青岛的沙子口渔港每年春天谷雨前后都要举办“鲅鱼节”。

说到山东美食,我觉得我一定要提及煎饼,山东到处都可以买到煎饼。我刚到山东时,不太接受它,没觉得它哪里好吃,而是觉得很难吃,吃起来累牙,累腮帮子。可在我登完泰山以后,我发现我的生活中已经不能没有煎饼了。在爬泰山的一路上都是卖煎饼的,因为需要体力爬山,食物也没有多少可以选择的,我和丈夫一路吃着煎饼卷大葱在天黑之前登到了玉皇顶。丈夫也从那时开始接受了吃生葱。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吃生葱是一种“野蛮行径”。我的家人去青岛时,也特别爱吃煎饼,几乎天天吃。看着他们手拿煎饼卷大葱吃得喷香得旁若无人时,我就有种幻觉:我家祖上一定是山东人,可却冒充了河北人。煎饼的吃法有很多,常见的有煎饼卷大葱和黄酱,煎饼卷土豆丝,还有煎饼卷鸡蛋和油条,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煎饼果子。无论哪一种吃法,都需要有一个豪爽的嘴和胃,因为煎饼很大,味道很重,吃起来要很“山东”,就是用手捧着,大口咀嚼,一口一口地接着吃,才能品出煎饼地道的山东味。

据说北京烤鸭也是学习煎饼这种主食里卷着肉和菜的吃法制作的。烤鸭本来是鲁菜,在北京被发扬光大了。在山东有很多菜都是用煎饼卷着吃,或者用馒头夹着吃,例如虾酱鸡蛋、炒香椿。

在青岛有一种当地美食叫排骨米饭,以万和春连锁店最为有名,也最美味。这种小吃非常简单,就是一个小砂锅碗里盛上几块排骨和汤,然后配上一碗米饭,就那么吃。我刚到青岛时就喜欢上了,因为我一直喜欢吃肉。它的排骨做得非常香,就是大口咬上一口,立马觉得世上一切的肉味便都被它击退几百里,不仅口腔,而是整个胸腔及味蕾就完全被它征服了、打败了。吃过后,多么高雅的人,也会心甘情愿彻底地投降做个街边吃货。排骨的汤很咸,我也都能喝掉,米饭一大碗都能吃掉。当然,吃排骨米饭时,我觉得我还是特别女人的,就是特别能吃的女人。有的店里出售的排骨米饭是加菜的,可我觉得纯肉的最好吃。

“豪爽”是常见的修饰山东人性格的一个词,这从饮食上也可以看出来。在山东吃饭大部分量都比较大,当然和东北饭比,有时还要逊色一些。但是山东的大馒头真的特别大,是一绝。我有个朋友说他很能吃,一顿饭能吃五个馒头,我想那一定是上海的南翔馒头吧。如果他能把山东的大馒头一顿饭吃掉一个,就是一件令人咋舌的事儿了。哈尔滨人大部分都应该吃过或见过大列巴,就是四斤一个的那种。山东的大馒头和那种大列巴个头差不多,五个就是二十斤。

我又想起了朋友的妈妈做的黄米包,一种胶东美食。面里包着黄米,也可以包着糯米,有甜的,有咸的。蒸熟,圆的,上面有少量褶皱,和肉包子形状差不多,有些扁,样子真的不怎么漂亮。可是,味道却极其鲜美,咬一口,米和面的混合香气便充满了口腔,尤其是黄米天然味道由于包在了面里,在蒸制的过程中丝毫没有流失,所以无比地清香、纯糯,散发着浑厚的乡间气息,味道比其他的黄米食品更加醇厚,让人回味、愉悦、流连、难忘、断肠。朋友家住胶南,她常常回家时给我带来几个。偶尔我也会去超市买来吃,不过超市里的总是少了很多味道。

还有很多很多可以回味的美食,其实印象深刻的美食总是和一些人一些事联系在一起,那些值得回忆的人和事也总是在时过境迁后显得更加淳朴而又善良。

(2016年3月27日深夜写于莫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