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场在冬天的时候，或许是最可看的，就像我们去了南方的国家，一定要看海、看沙滩、看椰林，到了俄罗斯，就要看雪、看冰、看冬天里莫斯科的红场。

在冬天的一个下午，我和朋友来到了红场。我们从猎人商行地铁站出来，正对着国家历史博物馆，穿过博物馆，就进入红场，圣瓦西里大教堂在不远处闪耀着光芒。这座摄人心魄的教堂位于红场中间克里姆林宫东侧，又名波克罗夫大教堂。它是伊凡雷帝（俄罗斯历史上第一位沙皇）为了纪念1552年战胜喀山鞑靼军队而下令建筑的。教堂中间是一个带有大尖顶的教堂冠，八个带有不同色彩和花纹的小圆顶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它的周围，再配上九个金色洋葱头状的教堂顶，绝妙无比。伊凡雷帝为了别处不再出现这样美丽的教堂，下令弄瞎了建筑师的双眼，好悲催的建筑师！从建筑规模上看，圣瓦西里大教堂小巧玲珑，算不上雄伟，不过它的独特与美丽却足以让人忽视这些不足。圣瓦西里大教堂的南面是圣瓦西里斜坡，一直延伸到莫斯科河畔。圣瓦西里大教堂前面是民族英雄米宁和波扎尔斯基的青铜雕像（1818年雕像落成）。1611年至1612年，他们打败了波兰军队，解放了莫斯科。他们表情凝重严肃，同持一把利剑。米宁高举着右手，仿佛在向手扶盾牌的波扎尔斯基述说民族解放的大义。教堂前有一个圆形的平台，叫“罗波诺耶梅斯托平台”，俗称断头台，是当年向群众宣传东正教教义和宣读沙皇诏书的地方。很多人误以为这里主要是执行极刑的地方，其实历史上只有几个人死在了这里，他们的名气也不大。不过，这个平台看起来确实像个断头台。

说起克里姆林宫，我们总是会把它与中国的故宫相比，就像会把红场和天安门广场相比一样。不同的是，如今的克里姆林宫是多个建筑的综合体，不仅总统在这里办公，还有教堂和博物馆等众多建筑，而故宫已经成为单一的博物馆。不仅莫斯科有克里姆林，在俄罗斯其他一些古老的城市中也都有克里姆林。克里姆林就是“城堡”的意思，是一个城市最初的居民居住的地方。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克里姆林城墙外手艺人和做小生意的越来越多，形成集市。集市繁盛后，就形成城市。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是红场最主要的建筑，它初建于12世纪中期，15世纪莫斯科大公伊凡三世时初具规模，以后逐渐扩大。16世纪中叶起成为沙皇的城堡，17世纪逐渐失去城堡的性质而成为莫斯科的市中心建筑群。克里姆林宫南临莫斯科河，西北接亚历山大罗夫斯基花园，东南与红场相连，呈三角形。多座塔楼参差错落地分布在三角形宫墙边，宫墙上有五座城门塔楼和箭楼，远看似一座雄伟森严的堡垒。宫殿的核心部分是宫墙之内的一系列宫殿，建筑气宇轩昂。另有政府大厦和各种博物馆。最具特色的是一组有洋葱头顶的高塔，它们是在红砖墙面上用白色石头装饰的，再配上各种颜色的外表，如金色、绿色、黄色和红色。这些建筑不同于欧洲古代的哥特式与罗马式。克里姆林宫也吸收了西方建筑的精粹，它的几幢主要建筑都是由意大利设计师设计的。所以，克里姆林宫建筑艺术上博采众长又独具特色。在克里姆林宫中，前苏联部长会议大厦平面为三角形，有巨大的绿色圆顶，建于高大的基座之上。克里姆林宫墙内，朝莫斯科河有三列高窗的漂亮建筑物就是大克里姆林宫，由古老的安德列夫斯基大厅和阿列克山德洛夫斯基大厅联结而成。宝石大厅精美的装饰别具一格，墙边竖立着许多有华丽浮雕的螺旋柱。宫殿西侧为一列别致的房间和冬季花园。索博尔娜雅广场位于克里姆林宫中央，周围环以历史、艺术和纪念性建筑，中心是大伊凡钟楼，高81米，曾经是莫斯科最高建筑。钟楼旁有一沙皇钟，号称世界最大，重200吨。它掉了一块，游人就在它残破的地方照相，这样就能看到它有多么厚重。附近一件16世纪的奇迹是沙皇大炮，本用于守卫莫斯科河渡口与斯巴斯基大门的，但一直没发射过。克里姆林宫既是最富丽堂皇的帝王住所，又是坚固的堡垒，还珍藏着大量的文物。在克里姆林宫红墙外就可以看到普京驻地。那栋楼上如果飘扬着俄罗斯总统旗，就是告诉广大国民普京正在莫斯科努力工作呢。如果没有总统旗，说明普京不在莫斯科，他可能出差了。

红场与克里姆林宫不是同时建造的，15世纪90年代的一场大火使红场的集市变成了“火烧场”，空旷寂寥。直到17世纪中叶这个地方才有了“红场”之说，俄语中“红色的（красный） ”和“美丽的（красивый） ”是同一个词，“红场”意即“美丽的广场”。列宁墓位于红场西侧，它色调肃穆、凝重，外面镶嵌着贵重的大理石，黑色、灰色的拉长石，深红色的花岗石和云斑石。陵墓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墓顶为平台，供全民节日时俄领导人检阅游行队伍和军队之用。红场正中是克里姆林宫东墙，宫墙左右两边对称耸立着斯巴斯基塔楼和尼古拉塔楼，双塔凌空，异常壮观。列宁墓与克里姆林宫红墙之间，有12块墓碑，包括斯大林、勃列日涅夫、安德罗波夫、契尔年科、捷尔任斯基等前苏联政治家的墓碑。克里姆林宫红墙西北侧是无名烈士墓以及诸多二战英雄城市的纪念碑。

红场东面是世界知名的古姆百货商场，修建于20世纪初，分上下两层，虽然其地位已经下降，被附近更高级、更新颖的商场取代，但其设计之独特、装修之豪奢，完全可以与欧美最现代化的商场相媲美。当然，物价也高不可攀，去那里逛商场就犹如逛博物馆。

红场北面是一座三层红砖楼，其式样仿照古代俄罗斯建筑。这是建于19世纪的历史博物馆，里面收藏有数万件展品。1995年，为纪念二战胜利50周年，在这栋博物馆门前立起了二战英雄朱可夫元帅骑马的雕像。

博物馆东侧通向红场的入口处，地上有一个俄罗斯地标雕塑，中间的原点表示着莫斯科正中心。据说从莫斯科通往各地的公路，都以此为零点计算里程。这组雕塑上标着东西南北，还有俄罗斯各地的代表性动物、植物。不知道谁说的站在这里扔钱币可以实现愿望，所以有很多人投掷钱币，结果呢，愿望还是要通过努力去实现，而钱币当然都被大爷大妈捡走了。

红场在冬天的时候除了可以看看美轮美奂的建筑，还可看人。冬天红场里的人，可以分五类来看。其中一类，是莫斯科人，他们穿着漂亮整齐的衣服，或与情侣或与亲人或与朋友或独自来到红场散步，他们在安静中怡然自乐，他们是名为看红场而事实上并未看红场的人，你可以看看这一类人。第二类，是游人，来自世界各地不同肤色的人，他们嬉笑中夹着打趣的叫喊声，左盼右顾，拍照留念，置身红场又想把红场深深地留在印象中，你也可以看看这一类人。这一类人在新年时会集中在红场出现，如果想看他们就在新年时去红场吧。那几天几乎看不到莫斯科人，因为过年过得好多莫斯科人都喝了太多的伏特加在家闷头睡觉呢，那时的红场就是游人的红场。第三类，是穿着制服的警察，他们或者站在克里姆林宫的门下守卫着政要，或者在广场上信步溜达查看是否有恐怖分子的出现。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外国人，从前我心里对俄罗斯警察都是避而远之。第四类，是滑冰的人，每年冬天在克里姆林宫和古姆百货商场之间的空地上搭建的红场溜冰场据说是世界上最奢华的溜冰场。其他不说，单说这地理位置就够奢华的：前面克里姆林宫，后面古姆百货，左面圣瓦西里大教堂，右面国家历史博物馆。不过，溜冰的人不是很多，周末会多一些，在那里经常能见到专业水准的滑冰表演，伴随动感十足的音乐，确实很嗨，很可看。还有一类很特别的人。其中一个是长得很像普京的人，这个人不仅长得像普京，连穿着打扮也像普京，他常常出现在红场上。你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和他合影，合影要付费，不过照片绝对可以以假乱真。如果你对照相没兴趣，只看看这个独具特色的人也很有趣味。除了“普京”之外，偶尔还会有其他“领导人”出现在红场，如果你运气好的话。遇到他们，一定不要错过机会，在莫斯科能拍一张这种穿越照片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莫斯科的冬天，天早早就黑了，月色灰白寒冷，但人却不会因此散去，华灯初上的红场另有一番景致，依旧可以流连其中，直至深夜回到住处后便可畅快地安睡。温暖的雪花绕于窗外，清梦也会非常舒适。

（2015年2月写于巴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