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2 篮球是什么

篮球是什么

我估计如果这样的问题放到网上,网友们的“板砖”一定会冰雹般落到我的身上——这么“脑残”的“问题”居然也敢提出来。

是的,篮球就是篮球,犯得着故弄玄虚七拐八绕的吗?对于许多人来说,篮球,它就只是篮球,但对于那些欠发达的国家、地区和贫困家庭,篮球因为其与生俱来被附着的“现代”意涵和某种“普世”的光环,就像“水龙头”“灯泡”在许多欠发达的国家和地区被赋予的“现代”象征一样。

作家龙应台在她的一篇题为《请问雅典在哪里》的文章中,说到这么一个“故事”:

一个来自没水没电的山沟沟里的人第一次进城,很惊讶看见水龙头一扭,就有水流了出来。很惊讶看见墙上的灯泡,一按就有光。于是他设法取得了一节水龙头和一个电灯泡。回到家里,将灯泡粘到墙上,将龙头绑在棍上,结果灯不亮,水也不来。

这个故事曾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台湾广为流传,用来讥笑刚接收台湾的国军士兵的“土气”和没“见识”。其实这样的“故事”在全世界文明与落后纠结的地方,有着其他类似“版本”,诸如“南美版”“中东版”甚至“俄罗斯版”。故事既嘲讽了那些落后国家、地区的人们的“没见识”,和石板栽花似的“东施效颦”,同时也炫耀着更早沐浴在“现代”普世光环之下的“时代宠儿”们的自大与傲慢。

篮球最初被“引进”暑立里时,那半截土墙作的“篮板”,那个用破布捆扎的“麻线篮球”,其实是很容易演变成另外一种版本的“水龙头”和“灯泡”的故事的。但暑立里“篮球的故事”并没有往那个“方向”演变,李亚威也无意在此“嘚瑟”一个都市“文明人”的优越感。在片中,她把篮球处理成了是可能改变暑立里人的命运,并实现他们的人生梦想的“吉祥物”。当然,这种“处理”并不是李亚威的首创。

无独有偶,由美国著名纪录片大师史蒂夫·詹姆斯执导,开始于一九八六年,完成播出于一九九四年的纪录片《篮球梦》,讲述的同样是篮球如何改变了两个出身于美国贫困家庭的黑人孩子命运的故事:

阿瑟和威廉是两个出生在美国芝加哥贫困黑人家庭的孩子。在美国,出身贫寒的黑人孩子要想出人头地,打进职业体育圈是他们仅有的几条好出路之一。阿瑟和威廉因为生活于贫民区,暴力、毒品在他们的生活中如影随形,而逃离这一切的出口就是篮球,篮球之于他们,承载着超越某一项体育运动的功能和跨越贫困鸿沟的可能性。打篮球对于他们而言不仅仅是消遣,其奥秘在于参与其中可以让他们在短时间内进入一个崭新的世界。那里有不同的玩家,不同的规则,不同的视域,可以让他们短暂地逃离现实世界,游走于“真实与虚幻”之间,实现心灵的极大满足。而当他们一旦具备了天赋与爆发力之时,篮球可以让他们“一步登天”,告别那不堪回首的过去。正如片中阿瑟所说的那样,他们马上就可以“拥有大房子”、“告别这个地区”,相对于许多“怀揣”梦想的孩子而言,他们的梦想是如此的简单明了。

阿瑟和威廉这两个来自芝加哥贫民区的黑人少年,虽然其家庭一无所有,但却天生一副健壮的体魄,篮球既是他们的挚爱,也是他们改变命运,实现自我价值的途径和方式(几乎是唯一的)。他们在电视里看着乔丹的比赛长大,他们从小就心怀篮球梦,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NBA球员,改变自己的命运。

但是片子开始的时候,他们虽然具有非凡的篮球才能,却只能在街头篮球赛中展现身手。直到被一名星探发现,他们的人生似乎才有了转机。

《篮球梦》真实地记录了四年时间里,这两个黑人少年在他们的篮球之路上的欣喜、挫败、艰辛、激情和无奈。片中没有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魔鬼训练,只有梦想与冰冷现实的碰撞。

威廉在高中二年级时膝盖受伤,后来多次复发,最终没能率队赶往全国联赛。阿瑟的篮球天赋更加了得,然而先是因为交不起名校的学费被迫辍学、转学,最终也因为考试没有达到规定的分数,失去就读名牌大学的机会。但无论如何,他们俩人都通过自己的努力,没有辜负上苍的赋予,在他们人生中最具爆发力的时光,闪耀出了青春和生命的光芒,并且由此改变了自己的命运。阿瑟和威廉两个人“追梦”的经历,与NBA中很多球星的奋斗历程十分相像:靠着天赋和努力从贫民区中一步一步地奋斗,最终获得成功。当然作为一部大师级的纪录片,《篮球梦》并不仅仅是把镜头对准了黑人孩子的篮球梦,片中对美国教育系统中运动员选手的选拔和培养方面有很深的着墨,对职业运动的明星崇拜及相关制度的思考和剖析亦相当到位。

我不能确定当李亚威决定拍摄《中国有个暑立里》的时候,是否知道或看过《篮球梦》,但我在她的工作搭档兼好友李怡那里,得到过肯定的答复:“我敢肯定李导在拍‘暑立里’的时候,不知道有《篮球梦》这样一部片子,否则她一定会跟我说起。”我相信李怡的说法。

《篮球梦》和《中国有个暑立里》虽然是两个不同国家的不同导演,于不同的时期(二者相距十多年)拍摄出的纪录片,但这两部题材上有着惊人相似的片子之间,不单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而且在许多方面,也有着惊人的重叠。

首先是拍摄制作的时间跨度,都超乎常规的漫长,被拍摄的每一个“有意义”的瞬间都被如实地记录和呈现。在这个“漫长”的时间中我们感知了一个时代的体温,窥见了“命运”的面容。

史蒂夫·詹姆斯最初只想通过对两个来自于贫民区的NBA新秀进行追踪拍摄,来完成一部约三十分钟的短片。然而随着拍摄工作的深入,他和工作伙伴很快发现这是一个极具吸引力的题材,三十分钟的长度远远不够。于是他们用了八年的时间,才完成了这部纪录片。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詹姆斯说到他最初萌发拍摄关于篮球运动的念头时,是这么说的:

“我第一次想到《篮球梦》这个想法的时候,还在南伊利诺伊州大学读研究生。我之前一直在打篮球,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这项运动对多年来和我一起打球的黑人篮球运动员的意义和它对我的意义十分不同,虽然我也特别喜欢这项运动。Frederick Marx, Peter Gilbert和我在Kartemquin电影公司开始要做的第一部电影是只拍一个篮球场,表现这项街头运动的规则和文化。这部电影会表现怀揣梦想的年轻人,战胜老一些的运动员,从这个篮球场最好能走出一名NBA球员,并且获得成功。不过,我们遇到阿瑟和威廉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他们想通过篮球远离那些街头,我们就决定跟踪拍摄这个故事。这样一件事情接着另一件,本来是要三个星期拍摄、六个月剪辑完成的三十分钟短片,变成了一部三个小时的超长片子,用了差不多八年的时间才完成。”

而李亚威拍《中国有个暑立里》,前后也花了十年的时间,在她的“导演手记”中,李亚威写道:

“发现暑立里是二○○○年的冬天,我被楚雄彝族自治州请去拍摄四十一集大型人文风情丛片《火之舞——告诉你一个楚雄》。当地的摄制人员告诉我,有个叫暑立里的村庄,家家都爱打篮球,一只篮球打到山外,大家打着火把去找,后来找到了,球胆却破了。老村长见人杀猪,就把猪尿泡塞到了篮球里……这个信息深深地触动了我,本不在我们拍摄范围内的暑立里,成了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从那时起,篮球,成了我在深圳与暑立里之间牵挂的纽带。

“在记录暑立里的过程中,我一直崇尚以人类学视角进行记录,人类学电影需要花上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来记录人类发展和历史。”

一部纪录片拍摄时间的长短,除了受制于导演最初想表现的主题和资金等因素,拍摄对象正在发生的变化,或可能发生的变化,以及其变化之中、之后所带来、蕴含的丰富多彩的过程、意想不到的结果,有时也成为片子拍摄时间长短的决定性因素。《篮球梦》和《中国有个暑立里》都是如此。

纪录片拍摄过程中的最大神奇之处在于它的不确定性,因为你不是上帝,你永远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曾经有人戏称,《篮球梦》之所以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是因为史蒂夫·詹姆斯有一个“上帝的剧本”。

的确,詹姆斯是幸运的。当詹姆斯的“短片”开拍不久,他就遇到了厄尔(片中出现的黑人球探,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在贫民区的球场搜寻有天赋的年轻人,然后把他们介绍进篮球名校。厄尔告诉詹姆斯,他发现了几个天赋不错的黑人孩子,未来很可能打进NBA。詹姆斯一下就心动了。于是他决定马上去跟拍其中一位。由于经费问题,他似乎也只能拍一位。这位被选中的幸运儿叫阿瑟——厄尔当时最看好的篮球新星。机缘凑巧的是,当詹姆斯见到了因为成绩不够理想,只进了圣·约瑟夫高中篮球训练营二队的阿瑟时,他正好也见到了已经打进了一队的威廉。看了威廉的比赛之后,詹姆斯对自己说,不管同时拍两个球员会有多困难,他都要把他们俩的故事拍出来。事后看来,这是一个极为明智的决定。在片中,阿瑟和威廉就像亲兄弟一样,即使后来为不同的球队效力,但他们那种惺惺相惜的情谊也是片中最精彩的内容。阿瑟和威廉之间命运的差异,也使影片的主题得到极大的丰富。

詹姆斯后来说:“当然了,如果我们当初只跟拍了他们其中的一个,《篮球梦》也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二○○九年,第一届北京国际纪录片论坛在北京电影学院召开,作为著名的国际纪录片人之一,詹姆斯被邀请参加了这次盛会。在会上他向中国纪录片爱好者坦露了心声,回忆起《篮球梦》的拍摄,他不无幽默地说:“我可能是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

当他定下了片子的两个主人公之后,在拍摄期间,威廉和阿瑟的故事一个接一个地发生,一部原先准备用三个星期拍摄、六个月剪辑完成的三十分钟短片,结果拍了近八年的时间,记录了阿瑟和威廉追寻梦想的每一个脚印,片子后期的剪辑也用了两年。

其实,“上帝的剧本”并不存在,要说幸运的话,都是因为詹姆斯在这八年中的不懈和坚持。

《中国有个暑立里》也是一样,之所以有后来的成功,秘诀就在于耐心和坚持,所谓“十年磨一剑”。相比之下,《中国有个暑立里》的影像内容还不像《篮球梦》一样,具有那么多的戏剧性和传奇性。作为中国一个典型的边远彝族山寨,暑立里平日的生活是单调而重复的,要记录其中的“故事”,发掘其中的“精义”,更需要耐心和毅力,在一个浮华喧嚣的年代,做到这点殊为不易。

李亚威在一次接受采访时对记者说:“它是这样,就是说这个故事总得拍够啊,你觉得这个素材是够一个片子的才能剪,事件都是流水账就剪不了。《暑立里》就是这样,一拍就拍了十年,它很平静,今年你去了,村庄还是这样,春天来了,花开了。明年你又去,夏天来了,花又开了,牛热得在水里边打滚,你拍了。但是你下一次去,变化了不一样了,打球有变化了,篮球场有变化了,每一年去都是不一样的。但是开头都是很平静,发生的事件也没有要死要活的,但是它的精神领域发生了变化。所以说纪录片的魅力就在这里,记录就是只能用你的生命记录另一个生命。”

《中国有个暑立里》诚如李亚威所说,一个艺术家用她生命年华中最宝贵的十年“黄金时间”,用她的生命去“记录另一个生命”,使得时间具有了生命的重量。

《篮球梦》和《中国有个暑立里》的第二个相同之处,在于它们都讲述了篮球改变人生的故事。

篮球是以投篮为中心的对抗性体育运动之一,一八九二年一月(另一种说法是一八九一年十二月),为美国马萨诸塞州菲尔德基督教青年会训练学校教师詹姆士·奈斯密斯博士所创。

作为一项起源于“现代”的体育项目,篮球运动是围绕着运行在空中的篮球而展开的空间与地面的争夺,不仅具有对抗性、拼斗性、集体性,而且还富有健身性、娱乐性、艺术性、趣味性、观赏性。

在美国,随着篮球运动的不断普及和被关注,这项运动本身也被赋予了更丰富复杂的内容。一九三六年第十一届奥运会上,男子篮球被列为正式比赛项目。随后,在一九五○年和一九五三年分别举行了第一届世界男篮和女篮锦标赛,一九七六年第二十一届奥运会女子篮球被列为正式比赛项目。之后,更由于NBA——全称National Basketball Association,是全球性的运动及媒体企业,旗下拥有三个职业体育联赛,分别是美国职业男子篮球协会 (NBA) 、美国职业女子篮球协会 (WNBA) 以及NBA发展联盟 (NBA Development League) ,简称“美职篮”。是世界上水平最高的篮球联赛、美国四大职业体育联赛之一——的成立和盛行,篮球运动因为其巨大的商业利润而与那个商业帝国的身影相伴相随。当然,NBA巨星们的耀眼光环,也成了年轻一代追逐的梦想。

“拍摄《篮球梦》是一次不断探索和发现的过程。我们都打过篮球,热爱篮球,我们都是聪明人。但是,制作这部影片的过程展示了这些家庭的故事,展示了美国生活的一个侧面,不做这个电影的话我们无法知道。这有点像生活在狄更斯的小说里,只不过里面的内容都是真实的。”詹姆斯说。

篮球和篮球事业对于阿瑟和威廉,是他们需要付出一生的努力去奋斗追逐和诠释的传奇与梦想。而对于詹姆斯,则是他观察和触摸美国当代社会的脉搏律动的视点和触点,是他撩拨和窥探美国社会神经的探测仪。影片通过篮球和篮球运动探讨了美国根深蒂固的种族问题,指出美国现存的“精英教育体制”忽视了贫民区孩子受教育的权利,向人们展示了年轻的黑人为生存而奋斗的苦涩和制度陷阱。

詹姆斯说:“当电影完成时,美国人对于一夜成名的标志性人物迈克尔·乔丹和其他一些运动员的推崇已经达到了顶峰。篮球是吸引观众和媒体的很好的噱头,但是电影真正的主题——篮球梦,喻指穷人为之艰苦奋斗的美国梦才是电影的灵魂。”

如果说《篮球梦》的成功是通过篮球触摸到了美国社会的敏感神经,并揭示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美国梦”的话,那么《中国有个暑立里》也是通过篮球运动在一个彝族村庄的兴盛起伏,记录了一个民族和一个时代的体温。

篮球对于暑立里,首先是一种凝聚力。张云成把篮球引进回村里时,对于这点是有着清醒认识的。他对记者说:“要想村子有凝聚力,打篮球是一个最好的办法。”打篮球成了暑立里村民日常生活习惯,村民们不管多忙,都要在篮球场上一比高低。张云成的哨声一响,村民就等于听到了“集结号”。这在之前的暑立里是不可想象的。

一个社会现代化的过程,同时也是一个组织化的过程,特别是在中国广大的边远乡村,一盘散沙式的耗散效应,曾使其长期被排斥在“现代化”的门槛之外。组织化的最大奥秘就在于它能产生1+1>2的效应,即组织系统的整体功能可以明显地大于各要素的功能之和。但在二十世纪中国的现代化进程中,中国乡村组织化的建立,通常不是以“革命”的方式,就是以“运动”的方式来推进。虽然这种“拉郎配”式地强行推进方式,当然也阶段性地取得了明显的效果,但也留下不少的“后遗症”。而暑立里以篮球竞赛的方式,把暑立里的村民从过去那种涣散萎靡的状态中唤醒,并使之心甘情愿地服从、聚集在一起,从而有效地被组织进来,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和一个非常值得研究和关注的范例。我认为对于这一点相关的研究的重视是远远不够的。

篮球比赛对于暑立里的村民来说,还是一个使之熟悉现代社会的游戏规则,融入时代发展潮流的实验场和催化剂。正是篮球和篮球运动,让暑立里的村民从中体会并知晓了现代社会通用的一些规则,比如“犯规必被罚”“尊重裁判的判决”等,这些在现代社会中一个合格的公民必须知晓和遵守的通例和规则,就这样在潜移默化地在“打篮球”的过程中,被普及吸纳了。

如果说理想能把现实“照亮”的话,那么,篮球对于暑立里来说,无疑就是那一缕冲破云层的“阳光”。正如李亚威所说:

“一个彝族的村庄,因为一个球,将没有路的村庄,变成了篮球村。

“因为一个老村长,这个村庄成为了一个中外知晓的明星村。

“这个变化,从表面上没有什么的,但其实它很有张力,越拍越觉得有张力。在中国,暑立里这个村庄,就太特别了,藏在深山人未识,这样不为人知的村庄,又不富裕,能打成全国农民运动会三等奖,可见这个民族是无法战胜的。

“村庄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有了篮球。

“一个篮球,一个村长,一个彝村,承载着一个古老民族自强不息的伟大创造力、生生不息的历史文明进程。”

“一个女人,一个团队,一片真情,挖掘出以篮球为象征符号的民族精神……折射出二十一世纪初中国经济社会转型时期一个深山彝寨发展变化的缩影,体现出一个民族的精神高地。”彝族作家米切若张在一篇特别报道中写道。

某个网友评价《篮球梦》时这么说道:“一部片子,让人触摸到了生命的热度;闻见了汗水的咸味;热烈的同时仿佛还能窥见命运的面容——这样的好电影,还能说什么呢?”这样的评价,对《中国有个暑立里》同样适用。

《中国有个暑立里》和《篮球梦》还有一点相同的,就是这两部片子都获得了专家和观众的一致好评,并多次获得各种奖项。

《篮球梦》上映后轰动全美,上百万美国人涌进电影院,去分享两个芝加哥黑人孩子通过篮球让“梦想”照进现实的追梦历程。片中男孩威廉有这样一句话:“当别人对我说,你进了NBA后别忘了我,我会说,如果我没去NBA,请你也别忘了我。”这对许多美国人来说不仅感动,简直就是震撼。

一九九五年,《篮球梦》顺利入围美国奥斯卡奖最佳剪辑奖提名,最终败给汤姆·汉克斯主演的经典影片《阿甘正传》,但它在错过一座小金人之后一路上高奏凯歌,收获了包括一九九四年全美影评人协会最佳纪录片奖、国际纪录片联合会最佳纪录片、美国导演协会杰出纪录片导演成就奖等几乎所有重量级的纪录片大奖。二○○二年被国际纪录片协会选为“史上二十部最佳纪录片”之一。

美国著名影评人罗杰·艾伯特的一九九四年年度十佳片的榜单首位就是这部长达三小时的纪录片。在罗伯特看来,这部纪录片是他看过的“最好的电影”之一。六年之后,在评选九十年代最伟大的电影时,艾伯特照样把它放在了榜首。

《中国有个暑立里》也先后获得了中国电视金鹰奖优秀电视纪录片奖;中国(青海)世界三地“玉昆仑”国际纪录片“评委会特别奖”“最佳导演奖”;中国视协电视纪录片学术委员会“长片十佳奖”;四川电视节“金熊猫”国际纪录片“亚洲制作奖”;俄罗斯《生态与环保杂志》最佳导演奖;意大利米兰第二十九届国际体育电影电视节荣誉奖; 世界山地纪录片节“评委会特别奖”和“最佳导演”等十个国内外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