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爱学习的民族进步快

没有教育就没有未来。

——以色列首任总理本-古里安

对教育的投资是有远见的投资。

——以色列女总理梅厄夫人

读书决定一个人的修养和境界，关系一个民族的素质和力量，影响一个国家的前途和命运。一个不读书的人，不读书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

——中国前任总理温家宝

1948年5月14日，犹太民族在历尽屠戮和两千多年的大流散之后，终于建立了自己的国家——以色列。然而，作为以色列国民的犹太人却面临着巨大的困难与挑战。

首先从地理角度看，以色列的情况就很难令人乐观。全国近2/3的土地面积是沙漠，境内没有一条能用来灌溉和发电的河流。以色列的大部分国土除沙漠外就是盐碱地，土壤碱性很强，极不利于农作物的生长。严重缺少可供利用的水资源，全国只有北部有一个不大的淡水湖，人均年可用水资源只有360立方米。按国际标准，年人均占水量5000立方米以下就算贫水或者半贫水，以色列无疑属于世界上最贫水的干旱国家之一。而这个国家的其他自然资源也同样贫乏。可以说，新生的以色列除了太阳、大海、沙漠、盐碱地之外什么也没有。

其次，从人口角度看，建国之初以色列人口仅有49.8万人，而且大多是1904—1948年期间从世界各地移民来的。尽管犹太人普遍文化和教育程度较高，但由于受各自原所居住国家文化的影响，要使他们以及后来的移民融为一个新的民族还有许多困难。来自世界各地的犹太人，在外貌服饰、生活习惯、思想观念等方面存在着极大的差异，使他们来到一起唯一的东西是共同的理想和共同的追求，即建设犹太人自己的国家。

再次，以色列建国后一直处于阿拉伯国家的包围之中，与周围国家冲突不断，先后进行过5次大规模的战争。直到今天，它与巴勒斯坦仍处于严重的对抗状态。自建国以来，以色列这个年轻的国家一直面临着关乎国家生死存亡的战争威胁和各种政治、经济、外交等难题的考验。1948年5月14日以色列宣布成立之后，战事延绵，冲突不断。这个新生国家所面临的内外困难是罕见的，也是极为严峻的。

然而，1948年建国后，根据这个古老的民族、年轻的国家面临的诸多难题，全国上下达成了一个共识：以色列最重要的资源是人，人的资源要得以最充分最有效的利用就必须依靠教育。这一共识形成之后，以色列确立了以教育开创国家未来的立国思想，强调必须以教育来使每一个以色列家庭和个人体面而幸福地生活在这个新的国家里，用教育来提升全体以色列人的素质，使他们能迎接来自于内外部世界的诸多挑战。总之，教育、学校、知识是以色列国家的未来，也是每个以色列家庭和个人的希望，是年轻一代和整个世界的希望。应该说，这种观念与犹太文化中重教崇智的传统完全是一脉相承的。

在以色列的知识界里，一直流传着一个真实动人的故事。1950年初春的一个深夜，第一任教育部长扎尔曼-阿兰打电话给总理本-古里安的秘书伊扎克-纳翁，要他安排第二天与总理共进早餐。早餐会上，总理问阿兰，是为何事竟如此着急。阿兰说，大量东欧移民涌入以色列，我们要培训他们学会生产和生活，而国家只有3所技术学校和1所工科大学，远不能满足人民生存和发展的要求。我需要2000万美元，在两年内建成20所技术学校来应付急需。当时，2000万美元对百废待兴的以色列来说几乎是家底之数。然而，总理没有皱眉头，只是问秘书能安排多少。秘书说最多1000万。于是总理立即拍板说，给你1000万，不过要在1年内建成10所技术学校11。

从建国至今，以色列政府各部门，从总理府开始，无不为教育振兴竭尽全力。政府各部门都设有专门处理教育事务的机构，并且相互之间通力合作，为教育开设绿色通道。

在这种举国重视教育的体制下，以色列接受教育的人口从建国初期的14.1万人迅速扩大到21世纪头几年的近200万人，55年间增加了14倍；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数（包括在高等教育机构进修的人员）也从建国之初1635名在校学生逐年扩大到目前24.5万人，55年间增长近150倍。截至1998年为止，20岁以上的以色列犹太成年人口有30%达到（或超过）13年的正规教育，17%达到（或超过）16年的正规教育，高等教育培养出来的人才和人均高科技指数按人口比例列居世界第一，科学家和技术人员的比例高于其他发达国家，达到135个工程师/万人的水平（超过美国的85个工程师/万人的水平）。不断培养出来的大批高质量人才对以色列的持续发展和科技进步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全国680万人口中，教育适龄人口约220万，其中90%以上接受各种教育（接受正规教育的幼儿教育人口30.5万、中小学教育人口143万，中学后教育人口5万和在高等教育机构攻读各类学位以及进修的学生24.5万）。尽管战争不断，并且近几年巴以之间冲突加剧，政府在重点保证国防预算的同时，在教育方面仍不惜投入巨资，教育预算自建国以来一直维持在国家预算的8.5%至10.1%之间，仅次于国防预算。在国家经济高速发展和教育进入了良性循环之后，教育预算也一直保持高投入。在20世纪最后10年间，国家教育投资一直呈稳步增长的态势。1990年，国家教育总投入是39亿谢克尔，1992年是63亿谢克尔，1994年是104亿谢克尔，1996年是164亿谢克尔，1998年是196亿谢克尔，2000年是207亿谢克尔。进入21世纪之后，尽管出现经济不景气，但2001年的教育投入仍保持230亿谢克尔（以上均按1990年可比价格计算），占当年国家总预算的9.35%，约占当年国内生产总值的5%（2001年的国民生产总值是4560亿谢克尔），在世界先进教育国家中位居前列。在教育经费开支中，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承担国民教育的费用占全部支出的80%，其余20%分别来自幼儿园和高等教育学费、教材费、各种教育服务以及海外捐助。

以色列政府在各种教育设施上不惜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物质资源。在这个人口仅680万的国家，小至几百人的基布兹，大至特拉维夫这样的时尚都会，均建有环境高雅、藏书丰富的图书馆或阅览室，全国出版各类杂志近1200种。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1988年的一次调查，以色列14岁以上的人平均每月读一本书，平均读书量居世界第一。热爱学习、崇尚读书在以色列蔚然成风。周末午后，漫步风光秀丽的特拉维夫海滩，人们不难发现，除了嬉水的泳客，更多的是躺在海滩上读书的本地人，其中既有中老年人，也不乏年轻男女。

犹太民族是一个讲求实效、精打细算的民族，若非有利，犹太人是绝不会浪费一分钱的。但凡与以色列政府各部门打过交道的人，都会有一种极难抹去的印象，即上至国会、总统府、总理府以及作为国家门面的各个部委，都不是壮丽辉煌、标新立异的建筑，而是适用即可的普通房舍。作为国家最高机关的国会，只有内阁部长和常驻议员（小组委员会主席）有一间10平方米左右不带私人卫生间的办公室。作为国家门面的外交部（旧址），也占地不足百亩，仅仅由十几座平房组成。为数不多的几个会客室，只能是预约使用，绝无空置房屋，更无空阔豪华的大会堂。为了腾出闹市黄金地段，外交部于2002年在国会山附近建成新楼。新是新，但不时尚，只是实用。作为主持日常工作的司长办公室，只是一张办公桌，两把接待客人椅子的斗室而已，连日常办公的电脑设备，也略显陈旧。相比之下，遍布以色列各地的校园，无论是大学、地区学院还是犹太中小学就显得环境优美、校舍崭新、课室敞亮、设施完备精良。用犹太人的话说，政府办公，不耽误工作即可，作为教育后代的场所却是关乎国家兴替的长线投资，倾尽所有也不为过。其实，就日常办公而言，大学的行政办公机构也是因陋就简，与教学大楼相比，无论是房舍还是设施都相当逊色。除特拉维夫大学行政和学术行政大楼按我国国内大学标准略可一比之外，魏兹曼科学研究院、以色列理工学院、本-古里安大学和巴尔伊兰大学的行政办公楼仅仅是小楼一座，希伯来大学和海法大学则是集合学校、院、系、图书馆以及教学于一楼（希伯来大学群楼平铺，一如巨型迷宫；海法大学则在海法最高的迦密山上，一楼矗立如擎天之剑），而学校行政办公场所仅跻身一隅。

以色列高度发达的教育，不但大为缩小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犹太人的差异，也造就了以色列社会所需要的各类人才，在一些领域里，以色列竟然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人才过剩现象。如果按人口平均法计算，以色列每4500人中就有1名教授，这在世界上比例是最高的。在当今世界多数国家匮乏人才，尤其是高级人才的状况下，以色列反而人才过剩，实在令人羡慕。以色列狭小的国土和规模有限的经济容纳不了如此众多的各类学者、专家和教授，许多人由于在国内找不到工作或不能发挥所长而移居欧美。

以色列国内不生产石油，但它却是中东地区最重要的石油加工者之一。以色列国土中有一半是寸草不生的沙漠或半沙漠地区，但它却能让沙漠中开出鲜花来，它能做到农产品进出口综合平衡后自给有余，而且这是靠仅占人口约4%的农民做到的。以色列国内不产钻石，但其钻石加工业却是王牌产业之一，每年出口值达30多亿美元，是世界上最大的钻石供应国。以色列的军事工业更是闻名于世界，它不但能生产供自己防卫所需的各种常规武器，而且也能生产诸如坦克、飞机、无人驾驶侦察机、预警飞机、精确制导导弹等世界顶级高精尖武器，其产品大量销往国外。以色列人为什么能够做到这些?其原因在于他们的工程技术水平高，而归根结底与他们爱看书、善于学习、精于钻研的思维传统和社会风尚有直接关联，他们能在一般人根本看不到的机遇中找到生存和发展的活路。

从20世纪90年代以来，以色列高技术新兴产业异军突起，并成为国家最重要的产业部门和出口创汇的主要产业群体。电信产品、网络技术、计算机软件、机器人，以及自动化控制设备等具有世界先进水平，某些方面甚至领先世界。每年，这类产品的出口都在80亿美元以上，占以色列工业品出口总额的近60%。其中，电信产品占有世界5%的市场份额。

小小的以色列在短短半个世纪里就成了令世人刮目相看的国家，被称之为“中东的瑞士”。

令一般人羡慕不已的是以色列人的经济生活水平。现在以色列人的年均收入业已接近2万美元，官员们自豪地宣称以色列已经达到了发达国家水平。

1992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犹太人加里·贝克尔认为：“我们对大多数国家观察的结果是：作为经济发展的一条经验，提高家庭教育水平，特别是提高妇女的教育水平，人口的出生率就会下降……富人倾向于少生孩子，特别是受教育程度越高的家庭生孩子就越少。因此，我认为教育是一国控制人口最有效的避孕药和最好的解决方式……政府方面应发挥什么作用呢？在促进和资助教育方面应发挥作用，特别是在中、小学方面。尤其是对那些贫穷的人，他们自己交不起学费，那么，政府就应该在这方面发挥主要作用……大多数国家完全或主要由私营企业为雇员提供岗位培训，这是现代人力资源的一个主要组成部分……家庭是人力资源的重要来源，给孩子教育、价值观、训练、1知识和培养孩子的习惯。”22005年，加里·贝克尔做客北京大学，发表了题为“知识、人力资本、人口和经济增长”的演讲，其核心观点是，人力资源将在未来的经济增长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贝克尔说：“在21世纪，人力资本将对一个国家和民族的进步起决定性作用，对知识的投资也将获得回报。”《环球时报》记者宋念申采访了贝克尔，并发表了题为“爱学习的国家进步快”的专访文章。

所谓的“人力资本”，在世界上还没有一个公认的、绝对清晰的定义。但贝克尔认为，人力资本包含的主要方面，是人的知识、技能、生产能力、价值观、态度等。他用大量的统计数据证明，无论在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学校教育、职业培训及成人教育等，都已经获得了越来越高的回报率。在现代经济中，技术和人才已成为经济发展最为关键的要素。以美国为例，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不同教育水平的人，在工资增长方面似乎变化不大，甚至高学历者的工资增长，还一度出现下降的趋势。1979年，一个美国经济学家写了本名为《教育过度的美国人》的书，书中认为，高学历者工资水平相对下降，是因为受了过高的教育所致。但是，贝克尔说：“这本书问世的第二年，情况就出现了变化。”高学历者的工资快速增长，到20世纪末，不同教育水平的人收入差距越来越大。如今，人力资源的投资在美国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中，已占有很高的比例。

在北京大学，面对众多学子发表这样的演讲，有其独特的意义。今天，毕业生就业难已成为困扰中国大学生们的普遍问题。不少学生在提问时，都提出了就业市场上高学历者难找工作的现象。贝克尔认为，应当用长远的眼光看待这个问题，在未来5年、10年甚至更长时间里，投资知识的优势终究会显现出来。

爱学习的国家进步快，爱学习的民族进步快，这不仅是犹太人在历尽几千年磨难之后刻骨铭心的体悟，同时也是世界其他优秀民族的共识，无论是德意志民族还是大和民族，都是通过学习跻身发达国家的。因此，本书最大的目的就是推动国家读书节活动的开展，让中华民族也成为一个进步快的民族。同时，也是献给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周年最真诚和珍贵的礼物，并回应前任国家总理温家宝于2009年4月23日在国家图书馆关于读书和学习的重要讲话。

公元167年以后，犹太人进入了长达两千多年的大流散时期，犹太历史也进入了两个分叉：以保罗为首的犹太人演变成基督教的历史，传统的法利赛人则在《托拉》的基础上发展成拉比犹太教，把《塔木德》变成犹太人的第二部“圣经”。犹太人从此变成“一本书”维系的民族，读书成了他们战胜危机和繁衍生存的保障，即信仰战胜苦难、智慧改变命运。因此，在犹太人眼中，读书和写作是非常神圣和崇高的事情。正如一句犹太谚语所言：“如果你想在寒冷的冬天遮风挡雨的话，请你造一座茅草屋；如果你想在无数个寒冷的冬天遮风挡雨的话，请你造一座石头做的屋子；如果你想让整个城市的人都记住你的话，请你造一堵城墙；如果你想名垂青史的话，请你写一本书。”这句话深深影响了犹太人的价值观，以色列几乎所有的房子都是石头做的，非常庄重和大气。而几乎所有的犹太作家都追求永恒，很少有风花雪月和下三滥的作品。

每年的4月23日是世界读书日，所有爱书的人都愿意谈论读书的事。据有关资料显示，中国人年人均读书量非常低，年人均只有4.6本，而以色列年人均读书量却高达64本，不仅远远高过中国，也高过欧美，稳居世界第一。为什么会如此？这和犹太人把学习当作一种信仰并渴望通过智慧改变命运的文化传统是截然分不开的。正如以色列作家阿摩斯·奥兹所言：“在漫长岁月里，我们除了书一无所有。”犹太人不仅爱读书，而且会读书，特别讲究阅读技巧与方法，绝不死读书和读死书。《阅读的历史》一书的作者费希尔，《如何听如何说》和《如何阅读一本书》的作者艾德勒都是犹太人。

回眸秦始皇以来2200多年的中国历史，皇权专制和游民文化成为主旋律，一个巡抚也要进入《史记》，中国文化几乎是权力的附庸，中国文人成为调味品和佐料。改革开放30年主要是发展经济，最大的成就是解决了基本生活保障、交通和住房问题，但中国的医疗和教育仍然具有很大发展空间。因此，只有发展高科技和教育才能真正改写中国历史，权和钱的历史已经过去了，高科技不仅影响着人们的生活，也引导着未来的发展方向。而主宰高科技的核心元素还是高素质的人才，而培养高素质人才的核心就是成功的教育。无论是国家还是地区，谁占据了这两个桥头堡，谁就能引领人类的发展方向。美国和以色列的成功，已经为我们做出了榜样，我们的使命就是跟随和超越。

《圣经》中写道，“凡祝福以色列的，必蒙祝福；凡诅咒以色列的，必遭诅咒。”因此，当1976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犹太文学大师索尔·贝娄在以色列访问两个月后，写道：“圣人说，耶路撒冷的空气，就是这里的空气，能让人产生灵感。”也就是说以色列非常神奇。所以美国政治哲学大师沃格林在《以色列与启示》一书中写道：“以色列是一个把历史当作生活方式的地方，凡和以色列联结的，必将成为历史。”因此，当中国的西部明珠鄂尔多斯选择与犹太人和以色列为伍，就等于与智慧同行。每一个渴望以智慧改变命运的人，也必将成为历史。而且，寻找即找见，叩门就等于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