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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与本能的人生
1.3.4 做老实人
做老实人

实的反义词是虚,引申义就是假。人之虚假可能得利于一时,但不可能得利于一世。所以,在绝对意义上说,虚假是不能成就任何事的,甚至是要坏事的,害人也害己的。做人而不老实,于己于人于事都是很危险的。所以,为什么要做老实人就有了根据:首先是人之安全感的需要,其次是可靠性的需要,再次是成就事业的需要。做老实人于己有益,于人有益,于社会有益。

与人类亲近的动物很少,但人对动物并不以老实不老实取舍,而是以其本性利用之。人是人最亲近的动物,但人也是人最危险的伙伴。老实人成为人的朋友,奸诈人成为人的陷阱。所以,人与人就有了很矛盾的关系:人离不开人,人最怕人,但没人的地方人也最怕。人放心的是老实人,人怕的是不老实的人。

人在本质上是老实的,但人的社会性使人逐渐远离了自然,也使更多的人远离了老实。这也是文明的损失吧!因此,做老实人成为人的价值取向,也成为社会要特别倡导的价值观的原因。

文明越进步,人也越聪明,人与人的信任度也越降低。为什么降低?是人越来越自私,人越来越奸诈。公与私成为一个分水岭:大公无私的人一般是老实人,自私自利的人一般是不老实的人或者是奸诈的人。所以,提倡做老实人也是要求人少私或去私,诚实。人为了一己之私往往说假话,办假事,叫弄虚作假,作假的人哪有老实人呢?

什么人是老实人?老实人是什么人?老实人就是诚实、守规矩的人,不奸诈,不虚假,不违规的人,认认真真做人、扎扎实实做事的人。

在现时代,老实人又被视为不太聪明的人:固执、缺乏灵活性、死心眼儿、不会投机取巧、不溜须拍马甚至有些孤高。所以,老实在引申义上还指不聪明,老实人就是不聪明的人。

人要做不聪明的人吗?否。但人之不老实的趋势,正是聪明人太多了。人之奸猾的趋势,是成熟的人太多了,人人都成熟到老奸巨猾的地步,谁还敢老实呢?人老实了,也就真的是不聪明了!

老实人和做老实人就成为一种矛盾的追求。

做老实人,说老实话,办老实事,这是人所希望于人的。但一方面老实人很少,另一方面老实人也很难做。

做老实人难在什么地方?难在两个方面:一方面难于克己,另一方面难于特立独行。人都是有欲望的,欲望催动心思,让人难以克己,况且人性还有恶的一面,必是要为所欲为的;环境也影响人,让人难以特立独行,好比不随地吐痰的训诫谁都知道,但在一个满地垃圾的环境中,谁又能保持这种操守呢?因为在已经被污染的环境中,一个人的洁行或玷污对环境的净化或恶化能起什么作用呢?在充满投机的人群中而做中规中矩的老实人,其结果除了自己总是吃亏还有什么用呢?所以,老实人也会被事实教训得聪明起来,学作精明之人。但人还是有些本性不同的,老实人也是多少有些遗传,所以,学习的结果是精明不足而老实有余,好比邯郸学步,东施效颦。

但是,做老实人还是人的追求。甚至自己不老实,但也要求他人要老实。

怎么做老实人?从个人角度说,做老实人要具备高尚的道德品质;从社会的角度说,做老实人,一是要求个人德行好,二是要求社会要创造有利于老实人发展的条件。因为人之不老实,都是源于自身品行和社会制度环境。所以,做老实人是个人与社会共同的责任。

人的品德是有先天与后天的影响的,人性善与人性恶也是古来争论的问题。人要做老实人,必须做好后天塑造善、发展善、完善善的努力,要高扬并坚持善德。

人是环境中的人,要认识和改造自然和社会,要实现自身价值。但实现人生价值的机遇是有限的,所以便充满竞争,抢抓机遇。在这个过程中,有些人是凭着老实抓住了机遇,有些人是凭着奸诈抓住了机遇,这不同也不仅仅是个人的因素导致,而是确有社会条件的。所以,做老实人,就不仅成为一种品德,而且成为一种信念。一个人一辈子做一回老实人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老实人而不做奸诈的人。

说老实话,办老实事,这虽然是现象,但老实人也是要通过现象表现本质的,这本质就是做人的原则和宗旨,道德准则,价值取向。但没有孤立的个人道德和价值,道德和价值始终是社会的取向,所以,提高修养是做老实人的途径,完善道德也是做老实人的途径,但这途径也是社会铺就的大道,人也只能行之于社会之路,才不至于误入歧途。

既然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那么,做老实人也就不仅仅是个人的行为。社会为做老实人做什么?提倡是必要的,是价值导向。但仅仅提倡是不够的,必须形成做老实人的体制和机制,要建立并实行做老实人的法律制度,不能让老实人吃亏,不能让奸诈的人占便宜。否则,老实人会越来越少,守信的人越来越少,欺诈、投机、弄虚作假的人会越来越多。其结果仅仅是老实人少而奸诈人多吗?不仅仅是如此,社会的主体既然是人,那么什么人就会决定什么社会风气,就会决定什么社会文明。缺少老实人而奸诈充斥的社会是多么悲哀的社会啊!

问题是在日新月异的社会里,主导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人不全是老实人,老实人总是很难上升到主导地位,或者有老实人当权之后,也会被改变得不老实了。马克思主义认为,政治就是一个集团对另一个集团的统治。领导身在权谋的环境,心能做到老实吗?所以,一方面,老实人难以得到权力,另一方面,得到权力后还老实就很难运用好权力。这社会就是人之不老实的土壤:权力的得到是要靠实干,但更充满竞争,竞争就难免欺诈,甚至阴谋,这是老实人所不及的;有幸得到了权力,面对充满欺诈、阴谋、投机甚至明争暗斗的人群,岂是老实人可驾驭得了的呢?可见,人是要本质上老实,但做事太老实了就很难做成事甚至会坏事。所谓的军事战略战术,都是教人以不要太老实的法子,诸如声东击西、诱敌深入等等,至于在国际关系中,口是心非、尔虞我诈更是惯例。人能老实吗?老实能行吗?

所以,绝对的老实人是社会不需要的,也不存在的,如果有,也一定生活得很惨!那么,怎么做人呢?做有益于人民的人吧。做人老实不老实、做事老实不老实,都要看需要:人之言行为社会需要,工作需要,成就事业需要,这就是老实人了吧!有时善意的谎言也是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