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汉开国丞相萧何
1.35.3 3
3

第二天早朝,刘邦将诸事商议完毕,便宣布退朝。

站累了的百官纷纷告退。等到所有人都离开,萧何问道:“大王,封元帅的事,不议了吗?”

刘邦起身正准备回去休息,见萧何问到此事,只好停下来说:“还是等张良的推荐角书到了再议吧。”

萧何故意卖一个关子:“如果张良举荐的元帅已经来了,那议不议呢?”

刘邦立即兴奋地盯着萧何说:“当然要议,他举荐的元帅在哪里?”

萧何说:“早就到了南郑。”

刘邦十分疑惑:“本王怎么不知道?”

萧何微微一笑:“大王你不知道,微臣我也不知道啊。大王,请你看一样东西吧。”边说边将张良的角书递了上去。

刘邦接过瞥了一眼,惊喜地说:“这不是张良的角书吗?哈哈,萧何呀萧何,幸亏没有用韩信,不然,咱可怎么安置张良荐来的元帅?”

萧何见刘邦被这喜悦冲昏了头脑,于是提醒说:“大王,你可要仔细地看看哟!”

刘邦疑惑地将角书细看了一遍,顿时目瞪口呆,竟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许久,刘邦才回过神来,咽了一口唾沫说:“原来韩信就是张良举荐来的!这个人也真是,怎么不早将张良的角书献上呢?事到如今叫我们多难堪啊!”

萧何解释说:“此人性情孤傲,他就是要凭自己的真本事做三军主帅,而不愿靠别人的面子提携。所以,来到南郑以后,就将张良的角书藏而不露。”

刘邦为难地说道:“他这一孤傲,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麻烦,使得我一再为难他,还差一点把他杀了。幸亏你冒死救了他,他要离去时,又是你将他追回来,要不是你这双慧眼,我将铸成大错,遗恨千古啊!”

萧何听到这里,知道刘邦已有愧悔之意,便说:“现在有了张良的角书,你放心了吧?”

刘邦爽朗地说:“放心了,完全放心了!你现在就去把韩信宣上殿来,封他为三军大元帅!”

萧何轻轻地摇摇头:“不行。”

刘邦心想说:先前没有角书,你倒一直冒死推荐韩信,如今就要封他为三军元帅了,怎么又不行了呢?于是急切地问道:“为何不行?”

萧何解释说:“大王,你一向对人简慢无礼,随便呼叫,而韩信是最忌讳人家看他不起的。现在要拜他为元帅,可不能把他当孩子,喊来就来,说封就封。若如此草率从事,一来对他礼貌不周,二来对三军将士无法树其威信。因此,必须在广场上设拜帅台,选择一个黄道吉日,大王亲自沐浴斋戒,按礼仪进行拜帅,以示隆重!”

刘邦略一沉吟,便笑着对萧何说:“还是丞相想得周到,那就依丞相所言吧。”

萧何进而建议:“大王,拜帅的事还须保密,因为国家的最大典礼,除了国王登基,其次就是金台拜帅。在拜帅之前,拜谁为帅,一定要秘不外宣。”

刘邦点头说道:“这个自然。”

萧何接到任务后,对拜帅筹备工作,进行了周密的思考与准备,然后召集灌婴、卢绾,向他们派发任务。

首先,向灌婴宣布说:“奉大王旨意,命你带领本部人马一万,前往南郑西南二十里锦屏山下修筑拜帅台,限期一月完成。”随之将设计图本交给灌婴,说:“严格按照图本督工修造,不得有误!”

灌婴接过设计图本领命而去。

随后,萧何又给卢绾派发任务,命令他从即日起,将汉王准备拜帅之公文行走全境四十一县,晓谕军民,拜帅之日,前来庆贺。卢绾也接令告退。

灌婴办事雷厉风行,几日功夫,拜帅台便已修得有了雏形。工地上,木头、青砖、石灰等建筑材料堆积如山,周围搭满了大大小小的工棚,施工者忙忙碌碌,热火朝天。樊哙和夏侯婴来到工地参观,见灌婴正在指挥下属做事,樊哙笑着问道:“灌将军,大兴土木,这是干什么啊?”

灌婴知道樊哙明知故问,还是回答说:“奉大王之令,修建拜帅金台!”

樊哙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就是拜帅吗?何必要这么大兴土木?”

夏侯婴却说:“樊将军,金台拜帅古有先例,比如商朝成汤拜伊尹,周朝武王拜吕望。这是汉王要拜……要拜……只是不知道他要拜谁?”

樊哙没有听到下文,十分失望,便趋近灌婴问道:“灌将军,你总该知道拜谁吧?”

灌婴也一本正经地回答:“樊将军,我也不知道。”

樊哙觉得实属无趣,便嗤之以鼻:“真闷死人了!这有什么稀奇,还要保什么密?”

夏侯婴“扑哧”一笑,说:“保密就保密吧,这要纳闷做什么?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樊哙似乎并不死心,接着说道:“那咱们猜猜,汉王究竟会拜谁作元帅?”

灌婴看到樊哙那着急的模样,不禁数落道:“我看你呀,八成是想拜自己为帅吧?”

樊哙一听灌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只好“嘿嘿”笑了几声:“这种事,想是想不到的,要看真本事。”

夏侯婴便问樊哙:“那依你看谁的本事最大?”

樊哙不假思索地回答:“项羽英勇无敌,谁是他的对手?鸿门宴上,只有我敢跟他瞪眼睛,你们说还有谁敢?”

灌婴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问道:“难道说,敢跟项羽瞪眼睛就能当元帅吗?”

夏侯婴拍了拍樊哙的肚子说道:“你呀,瞪瞪眼睛,冲冲杀杀还可以,就是这里还少点墨水。”

樊哙感到有些失望,嗫嚅着道:“这么说,我不够资格?”

夏侯婴说:“你确实差那么一点点。”

樊哙只好转而恭维夏侯婴:“夏将军,你总可以吧?”

夏侯婴微微一笑:“我还在荐举元帅呢,总不能自己荐举自己吧!”

樊哙觉得更加无趣,着急起来:“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到底是谁呢?”

夏侯婴笑着拍拍樊哙的肩膀说道:“我看你就别猜了。张良跟汉王说过,咱们这些将领中没有一个够帅才的,猜也猜不到。干脆,叫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到拜帅的那天你就知道了。”

樊哙听后无可奈何,只好瞪瞪眼睛不再言语。

不久,拜帅台修筑完毕,萧何便上殿拜见刘邦:“启奏汉王,拜帅台已修筑完毕,我已经验看过,一切都是按大王的旨意办的,颇为壮观。大王要不要去看看?”

刘邦满意地笑着回答:“丞相看了就行,本王就不必去了。”

萧何接着说道:“臣算过日子,把拜帅吉日定于七月初一,各类执事人等也俱已派就。近三日内,请大王宿于外宫,斋戒沐浴,通令各衙门不判押、不动刑、不宰生、不饮酒、不茹荤,文武百官都要斋戒五日。还要晓谕百姓,肃清御道,伺候拜帅。”

刘邦听到萧何已经把所有事情办妥,十分高兴,于是说道:“就依卿所奏,本王即日入住外宫,斋戒沐浴。其他一切就烦卿妥善安排。”

萧何领命,拜辞而去。

拜帅的那天清晨,雄鸡三唱,东方发白,南郑城中依然灯火通明。张灯结彩的店铺陆续开门,人们呼朋唤友,纷纷向城外走去。军队也整队步出营帐,开到锦屏山帅台下集结。满朝文武则穿戴整齐,牵着马两人一排地等候在宫门之外,队伍延伸很远,十分壮观。

樊哙和周苛两人正好站在一起。樊哙依旧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又打听道:“周苛,听说这位元帅就住在丞相府,是真的吗?”

周苛回答说:“我也听说了,好像是真的。”

樊哙眼珠转了一圈,便对周苛说:“你给照看一下马,我有点事去。”周苛问道:“上哪儿?”樊哙回答:“去丞相府看看这位元帅何许人也!”

周苛连忙阻止:“樊将军,去不得啊!上头有严令,扰乱了秩序负责不起。你如果要去丞相府,估计半路上就会有人把你抓起来。”

樊哙顿觉被泼了一盆冷水,再也不敢走动,可是心里依旧焦躁不宁,老是在胡乱猜想,这么隆重拜封的元帅究竟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