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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开国丞相萧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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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来到街上,信步而行,四处张望。走到一座衙门前,见门额上“丞相府”三字赫然在目,便从怀里掏出张良的三角帛书,展开看了一遍,正准备走进丞相府大门,却又停了下来。心想,现在不能进去见丞相,我要把张良的角书先藏起来。自己还没有寸功半劳,靠别人的面子混饭吃算什么英雄?一定要凭自己的真本领取得丞相的赏识,得到汉王的重用。于是便将角书揣入怀中,继续向前走去。

不一会儿,韩信来到了招贤馆,将墙上的《招贤榜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时,从招贤馆里出来两个差人,见了韩信,问道:“贤士是来报名的?”

韩信点点头回答说:“正是。”

差人便要登记,韩信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要见侯爷。”差人一听,感觉面前这个人有些不识好歹,脸色就变了:“任何人都必须登记!”

韩信也不计较,依旧说道:“听人说夏侯将军礼贤下士,我不填表,就不能见他吗?”

差人不耐烦地说:“侯爷很忙,要按报名先后进行安排,这是规矩!”

韩信头一扬,赌起气来:“我不管!我今天非见到夏侯将军不可!”说这话时故意放开嗓门,让门里的人听见。

片刻,大堂里面果然有差人出来了。差人一到门口便问道:“什么人在这里喧哗?”

刚才那个差人指着韩信说:“这位贤士要见侯爷,又不肯登记,还在这里吵闹!”

大堂差人看了韩信一眼,眼前马上闪现出韩信驯服烈马的情景,于是满脸堆笑地问道:“今天在大街上驯服烈马的就是你吧?”

韩信点点头:“正是。”

大堂差人赶紧说道:“韩贤士稍等。”说罢转身入内,片刻之后又走了出来,毕恭毕敬地对韩信说:“贤士,侯爷有请!”

说着,差人便领着韩信走进内堂。

夏侯婴看到韩信,连忙起身相迎。

韩信赶紧作揖道:“参见侯爷!”

夏侯婴见果然是制服烈马的贤士,心里高兴不已,说:“贤士请坐。”

韩信道谢之后,一屁股坐在夏侯婴旁边的位子上。夏侯婴也不在意,只向他问道:“贤士高姓大名,从何而来?”

韩信回答:“免贵姓韩,名信,从咸阳而来。”

夏侯婴接着问道:“可曾出过仕否?”

韩信又答:“原在项楚驾下担任执戟郎中,项王不能重用,才背楚归汉。”

夏侯婴颇为惊诧:“栈道烧绝了,山路险峻,贤士是如何过来的?”

韩信沉吟片刻后说:“栈道没有了,但可以攀藤揽葛,涉水登山。我弃暗投明,为的是报效汉王,自是不顾山高水深,路途艰险。”

夏侯婴感慨地说:“壮哉!贤士看过外面的榜文没有?那榜文罗列了一十三条,不知贤士精通哪一条?”

韩信微微一笑道:“那十三条加起来,就是一科。”夏侯婴听了不解地问:“一科?”

韩信点点头说:“一科,就是军事科。这不过是一枝一节之能,未足以尽展信之所知。”

夏侯婴不禁十分惊愕,说:“这十三条加在一起,还不足以显示贤士之所知,那你还精通哪一科?”

韩信自信地说:“我精通的那一科,招贤榜上含糊不清。榜文上应该写上这么一条,‘才兼文武,学贯天人,出将入相,百战百胜,取天下易如反掌,堪为破楚元帅者。’这就是我最精通的一科。”

夏侯婴一听,傻眼了,呆呆地望着韩信,半晌没有出声。

韩信看出对方的怀疑态度,便说:“侯爷以为我在说大话,不敢置信是吗?”

夏侯婴便顺着韩信的话点了点头:“然也,贤士未免过于自信了吧?”

韩信笑道:“侯爷,这你就错了,而且是大错!请问,你这儿是什么地方?”

夏侯婴回答说:“招贤馆。”

韩信坦言道:“招贤馆是专为招贤纳士而设的,不管报名者是贤是愚,均需经过测试考察方能决定取舍,我仅谈了自己的看法,你尚未经过测试就表示怀疑,岂不是错了?”

夏侯婴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韩信见夏侯婴尴尬地愣在那里,便起身在室内走动起来,以打破沉闷。当他来到内堂书架边时,灵机一动,给夏侯婴递过一个台阶:“侯爷,你随便出个题考考我,看我是不是在说大话?”

夏侯婴像是黑暗中看到了光亮,顿时豁然开朗,马上想到了一个考题,说:“你读过些什么书?”

韩信笑着回答:“侯爷,我什么书都读,随便你考我什么都可以。”夏侯婴更不相信,便顺手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问道:“此书你读过吗?”

韩信一看,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六韬》?读过的。侯爷,这是身为元帅的人非读不可的书。”

夏侯婴放下《六韬》,又拿起另一本书问道:“这一本呢,读过吗?”

韩信又瞄了一眼,说:“《孙子十三篇》?读过,当然读过。”

夏侯婴便摆出考官的架势:“那你给我说说《孙子十三篇》有些什么内容?”

韩信胸有成竹,滔滔不绝地述说起来:“《孙子十三篇》是两百多年前军事家孙武的著作,共十三篇,分《计篇》《作战篇》《谋攻篇》《形篇》《势篇》《虚实篇》《军事篇》《九变篇》《行军篇》《地形篇》《九地篇》《火攻篇》和《用间篇》等。”

夏侯婴没读过多少书,听韩信说起这些内容,如牛听弹琴一般,不知所云,只是张着嘴不断点着头。

韩信为了显示自己的知识渊博,又接着对夏侯婴说:“侯爷,让我背一段给你听听。”说着便朗朗地背诵起来,“《计篇》第一,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校之以计,以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者也,故可与之死,可与之生,民弗诡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高下、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

夏侯婴越听越糊涂,如坠五里云雾,不由得赶紧打断说:“停,停!不要背了。”他对韩信肚子里的学问到底有多深,不敢下结论,但无论如何不可轻视,于是说:“韩贤士学富五车,高深莫测,真乃天下奇士,难得的人才。今天时间不早了,明日我向丞相尽力举荐。”

韩信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对夏侯婴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