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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开国丞相萧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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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向大家宣布道:“大哥已经决定,留在沛县,不去京城了。”

众人表示疑问:“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不去呢?青云有路为什么不去攀呢?”

萧何道:“不去京城,有两个原因,第一,三弟那天晚上已经给我算了八卦,那八卦里已经给我透露天机,那天机到底是什么?暂时不可泄露。反正就是,不去京城留沛县,此为最妙。第二,这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我要是去了京城,哪来你们这些熟面孔?哪来你们这些好兄弟?哪来这样的狗肉宴?哪来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友情,这样的快乐?哪里去找这一颗颗真实的滚烫的心……”

说着,萧何的声音哽咽起来,眼里的泪水情不自禁地往下滴。

刘邦见状,连忙上去抱着萧何。接着,所有弟兄一起伸出手来,抱成了一团……

刘邦已经醉了,他躺在竹榻上睡着了。当他迷迷糊糊醒来时,见弟兄们都已散去,唯有萧何还在旁边守着他。刘邦接过萧何递过来的一杯黑茶,喝了一口,把茶杯往案上一放,说:“大哥,上街遛遛去!”

两人一遛,就到了沛县的县衙门前。

刘邦说:“大哥,到你办事的地方去瞧瞧好吗?”

萧何答应一声,领着刘邦走进大门。因为今天休息,这里只有一个门房老头在值班。两人走过甬道,拐过一条走廊,走进一个房间,这里就是萧何办事的厢房。

此房,不算豪华,但也肃然规整。这是一种老式的砖木结构的屋子,窗户上雕刻着古色古香的花纹,板壁上粘贴着黄绫。房间里摆着一张茶几,茶几两边,各摆着一个矮矮的坐墩。左边的墙上挂着一个条幅,上边用篆体写着“忠于职守”四个字。右边墙上挂着另一个条幅,上边用隶书写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正中靠墙的窗边,放着一张深黄色的柏木做的书案,案上摆着一个铜墨盒,笔架上搁着两支毛笔,书案旁边,是一个深红色的木墩。

刘邦站在这屋子里,从他那脸上和眼中,看得出他很觉新奇。他颇有一点乡下人进城的味道。他久久地盯着书案边的那个木墩,眼睛里放射出一种兴奋、羡慕的光芒。他问萧何:“平时,你就是坐在这里办公事吗?”萧何点头道:“是的。”

刘邦饶有兴致地走到书案边,就在那木墩上坐了下来。他抚摸着书案,那种兴奋神情,就像后来的中国人所写的《西游记》里头,那个孙悟空坐在花果山水帘洞的那把猴王的交椅上一般。他坐着,品味着,又拿起案上的那支毛笔,嘿嘿笑了两声,说:“刀笔,刀笔。大哥,笔如刀啊,你这个主吏掾,平时就是使用这刀笔,在这里为县令办理文案的吗?”

萧何笑着说:“是啊,我不会做工,也不会种田,就是靠这杆笔在这职位上,长年耕耘,默默做事。”

“好啊,你这才是男子汉做的大事啊!一杆笔,主宰他人祸福生死,这就叫作权力。这人比人,我不如你呀,你看你长年累月在这里当个主吏掾,可我刘老三只能整天在这大街小巷里游游荡荡,不是你带我进来,你们这衙门公房是什么样儿,我都还不知道呢。到底三弟不如大哥,刘邦不如萧何!”刘邦一个劲地说,“大哥啊,你就把你这主吏掾借给我,就让我在这里坐上十天半月,也好过一把当官的瘾。”

“好啊,就请你来给我坐上一段时间,让我好好歇息一下,放松放松。”萧何随和地说。

刘邦又笑道:“想是这么想,只可惜,我刘老三没读什么书,这墨黑的大字,倒是认得几箩筐,可你笔下那星星点点的小字,我是几行也写不出来,所以,今天只能在这里过过干瘾,哈……”

深秋的下午,天气格外凉爽,刘邦和萧何就在这街上溜达着,一会儿,走到了南门的尽头,再向前走,就到了泗水河的河边上。望着那静静流淌的秋水,迎着那呼呼吹来的河风,刘邦不禁溜出一句话来:“子在川上曰,逝者如逝夫,不舍昼夜。”

萧何一愣,惊讶道:“三弟,谁说你没读书?这是孔夫子的名言啦,你用在此处,恰如其分!”

“什么,这是孔夫子的话?我不知道啊,我只是随口而出的。”

“你随口而出的话能达到孔夫子的水平,了不得,了不得!”

刘邦却自豪地高声而道:“孔夫子算什么,我是以后的皇帝啦!”

萧何赶快叫道:“三弟,轻点轻点,此话让人听到不得了啊!”

刘邦不以为然:“无有大事,无有大事。既然天降大任于我,老天爷就会保护我的。”

正在二人说笑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后面喊道:“萧主吏掾,萧大人!”萧何一回头,原来是衙门里那个门房老头赶来了,要萧何赶快去开一个临时会议。萧何笑道:“出了什么事?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就像死了什么人一样。”门房老头忙说:“萧大人,你倒真是说中了,的确是死了个人。不过请放心,死的不是我们罗县令,也不是我们县衙的任何属员,是下边的一个芝麻大的小官——泗水亭的那个夏亭长。……萧大人,你知道这个夏亭长是怎么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