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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全传:从卑微宫女到盛世武皇
1.3.8 8.统御有术,严肃吏治操控百官

8.统御有术,严肃吏治操控百官

太宗李世民执政时期是中国历史上出了名的大臣们敢于直谏的时代,如魏徵等人更是常常不惜惹怒皇上出言直谏,留得生前身后名。但是到了李治做皇帝时,这种风气就日渐衰微了。

有一次高宗和李勣聊天,高宗说:“隋炀帝拒谏而亡,朕常以他的例子为警戒,虚心求谏,可是却没有愿意直谏的大臣。这是怎么回事呢?”李勣只是淡淡地答道:“陛下您所做的都是对的,我们做大臣的当然也就没有什么可劝谏的了。”

这颇有点回避的意味。但是如果我们来分析这其中的原因,大概逃不出有这样的两点。

其一,武则天帮着高宗把一度气高焰盛的关陇势力消灭殆尽,一批举足轻重的大臣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对当朝的文武百官起了杀鸡儆猴的作用,一派肃杀的政治气氛使得朝臣们不敢轻易开口言说了。

其二,朝廷选拔官吏的制度有了变化,许多底层上来的知识分子也进入仕途,发表一己之见也成了相对自由的事情,这样,官员们也就没有多少意见可提了。

无论如何,现在已经算是太平盛世了,治国安邦才是当下的重点。不能不承认,武则天确实有着太宗的政治风范。她处理政务期间,大刀阔斧地整顿吏治,武则天认为处理国家大事,使政治稳定的关键,唯在赏罚分明。

宰相卢承庆在显庆四年中由武则天一手提拔上来,她知道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博学多才的人。其实在贞观年间卢承庆做礼部侍郎的时候,他就已经显示出自己的才学了。有一次,太宗问他历代户口的数目,令人惊奇的是,他把从自有国家以后历朝历代的户口数目都清晰流利地背了下来,对出处和依据旁征博引,令太宗赞叹不已。可是因为后来褚遂良的排挤,始终在朝里郁郁不得志。

现在武则天听说了这个奇人,便把他先封为度支尚书,后来又提升做了宰相,一下子今非昔比了。

可是,让人颇为失望的是,在显庆五年七月,这样一个精明的宰相竟然在度支上出了问题,这时有御史民员弹劾他“科调失所”。这是个业务问题,而且所涉问题不小。

高宗为难了起来,毕竟这个人是武后一手推举的,现在任职还不到一年,到底应该怎么处理,实在不好下手裁量。

但是当武则天知道了这件事后,她向高宗提出要就事论事,秉公处理,就这样,卢承庆当即被罢了官,贬到了润州(今江苏镇江)做了刺史。

另外,还有一位位高权重的大臣,也被武则天毫不客气地贬了官,这便是当时的左相许圉师。本来,许圉师卓越的才学深得李治和武则天的敬重,可是没承想他的儿子却出了问题,于是他自己也被牵连进来,一道被贬了官。

他的儿子许自然,本是一个七品奉辇直长的殿内司事官,在一次外出打猎的时候践踏坏了别人的庄稼。这庄稼地的主人大为恼火,便上前和他理论。这个许自然和许多官宦子弟一样,仗着自己的老子是当朝宰相,气焰嚣张,就是不赔礼道歉,非但如此,还反过来口口声声地对这个庄稼汉进行威胁。

这事情很快被许圉师知道了,自然是恨铁不成钢,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所以他打算只是打儿子一顿给庄稼汉消消气也就大事化了地作罢算了。没想到那庄稼汉得理不饶人,一直把这状子告到了司宪台。这个司宪台的大夫杨德裔也想压一压案子就当算了,看在宰相的面子上,也不想把许自然治什么罪名。

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边想大事化了,另一边却有人眼里揉不进沙子。西台舍人袁公谕派人用假名字写了一封信,一纸诉状直接告到了高宗李治那里。武则天听说了这事,建议高宗应该公事公办,不要徇私情。于是李治诏来了许圉师,责备他身为宰相却不能以身作则,儿子这样欺凌百姓,自己却还纵容他,为他包庇,实在不应该。

许圉师本来就因为这件事纠缠不清而一直烦闷,这一来,他竟然忍不住和皇帝理论了起来:“我身为宰相,平日里为陛下效劳,做的一些事情并不能讨所有的人欢心,所以有人在背后攻击我也是在所难免的。至于说我作威作福,那是指错了对象,不是我,而是那些手握兵权的人!”

本来是一件小事,可以不了了之的,这样越闹越大,高宗和武则天听了许圉师的话也气得不行,这分明是暗指自己无兵权嘛!

许敬宗这时又在一旁煽风点火道:“这样的官员,实在是罪不容诛啊!”

这下彻底闹翻了,本来高宗想大治他,后来武则天想到这毕竟是一位新起用的官员,而且本来也没有什么事情,罪不至死,于是只是下令免了他的宰相一职,贬到虔(今江西赣州)做刺史罢了。而且,他的两个儿子也被免了官。这一件庄稼引发的纠纷让许圉师付出了不相匹配的代价。

还有一个人,武则天其实一直以来想要收拾的,是那个为她办过许多事情的李义府。这个人本来可以稳稳地坐好他的地儿,可是他太不老实了,武则天知道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一直到她实在不能再容忍下去了,李义府被彻底治罪。

龙朔三年(663年)的时候,李义府正做右相典选,这是一个专门选拔官员的活儿,可以说是一个肥得流油的差事,他倒也会钻营,在其位“谋”其事,专门做些买官卖官的事儿,对于那些经他手的官员选拔,不看政绩,只看金钱,一时间弄得大臣颇为不满,百姓怨声载道。这之前武则天和高宗都警告过他,可是他仍不往心里去,权作左耳听右耳出。这让高宗颇为生气。

李义府素来人品不怎么样,也得罪了不少人,就在这时候,有人瞧准了,整治他的时机到来了。

有一个自称为杜元纪的方士,这一天来到李义府的府上求见,神秘兮兮地对他说:“你的府第有狱气啊,如果想消除这灾祸,得用20万缗来抵消。”

本来李义府对这话是将信将疑的,可是看着杜元纪自信的样子,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一来,他还真的想方设法四处敛财,越发的放纵无度了。

接下来的事情让李义府更加被动了起来。不久,李义府的母亲去世了,高宗给了他服丧的假,但是李义府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在那些日子里穿上便服,会上方士杜元纪到城东,爬上高高的古墓上望气色。这一次又被抓住了把柄,有人告发他,说这是窥觇灾异,等着有改朝换代的事情发生,他趁机谋反。只要罪名一涉及“谋反”二字,就严重了。

接二连三的倒霉事一齐向李义府袭来了,不久,又有人告发他的儿子右司议郎李津卖官给长孙无忌的孙子长孙延等等。

武则天实在看不下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最终,东窗事发的日子还是到了,李义府和他那三个不成器的儿子向来被人们合称“四凶”,这一来,一起被流放,倒也省事。除掉了这“四凶”,百姓们竟乐得奔走相告,可见李义府的恶事已经做到了什么程度。

就这样,武则天像打扫一间久未整理过的屋子一样,打扫着朝廷人事,整顿吏治,一时颇有开启一代新风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