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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惊艳了时光:梦露与赫本
1.2.1.2 1935 年的冰冷黄昏

1935 年的冰冷黄昏

奥黛丽·赫本的母亲艾拉曾经也是法西斯主义的支持者,但是后来和自己的丈夫约瑟夫政治意见相左,两人经常言语不和,为此争吵。起初,两人还会针尖对麦芒,面对不同的政治观点发表自己的观点。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连争吵也变得毫无意义,可怕的沉默便在这对年轻夫妇间蔓延。

当两个人之间开始了冷暴力,继续维持这段婚姻关系也就显得可笑和毫无必要了。艾拉是一位独立且非常有主见的女性,她选择与丈夫离婚,最大的一个考量便是奥黛丽·赫本。艾拉担心约瑟夫的政治生涯会影响女儿的发展。事实上,约瑟夫确实狂热地支持法西斯主义,那时候,低迷的经济使得人心惶惶,人们需要一针强心剂,需要信仰。尽管如此,约瑟夫只是站在了法西斯的政治立场上,并没有参与希特勒发动的战争及对犹太人的迫害。

奥黛丽·赫本成名后,有记者问她,她的父母是不是法西斯的支持者,她坦然回答:“是的。”

对于约瑟夫的出走,奥黛丽·赫本的两个哥哥平静地接受了,逐渐成熟的他们,早已从母亲和继父的对话中闻出了火药味,他们早就意识到,约瑟夫的离开,是必然。

1935年的那个黄昏,约瑟夫无情地离开了奥黛丽·赫本和艾拉,这件事给奥黛丽·赫本的一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奥黛丽·赫本的大儿子肖恩在为他母亲写的传记中曾经分析过,他认为奥黛丽·赫本前两段婚姻的失败,和约瑟夫带给她的影响,即由于心灵上爱的缺失造成的影响,是密不可分的。在最需要父爱的年纪里,奥黛丽·赫本心中父亲的形象却轰然倒塌。

童年的创伤成了她一生的阴影,她拼命地去寻找各种感情,来弥补心中的创伤,但到头来却发现,人间情爱万种,但是各不相同,缺失的亲情,是无法通过其他途径弥补的。

艾拉是个通情达理的母亲,为了使奥黛丽·赫本和约瑟夫能够有更多相处的时间,在她与约瑟夫办理离婚的那段时间里,奥黛丽·赫本被允许生活在英国伦敦。

那是一个阴天的午后,奥黛丽·赫本神色黯淡,窝在沙发里不愿意动身。艾拉亲切地询问奥黛丽·赫本,她告诉母亲,她不想去住宿学校。去往伦敦,同时也意味着开始住宿生活,在如此渴望父母关爱的年纪里,已经失去了父亲,奥黛丽·赫本不想再和母亲离得这样远。

但是艾拉是一个果敢的女人,她认为伦敦的教育至少可以让奥黛丽·赫本学到纯正的英文,了解英国的文化。

下了飞机又坐上汽车,经过长途跋涉之后,艾拉带着奥黛丽·赫本来到了伦敦的一家寄宿学校。当汽车驶入学校葱葱郁郁的小花园的时候,校长便笑着出来迎接。校长是一位有着和蔼微笑的夫人,她热情地和艾拉寒暄,称呼艾拉为“男爵夫人”,并拉着奥黛丽·赫本的手,夸赫本有着一双灵动美丽的大眼睛。

艾拉压低声音,在奥黛丽·赫本耳边说道:“因为经济原因,我不能常来看你,但是我会给你写信。”奥黛丽·赫本刚刚闪出光亮的眼神又黯了下去。

刚刚来到伦敦的奥黛丽·赫本少言寡语,一方面是因为她的英文不是很好,带有明显的荷兰口音,所以她非常不好意思开口说话;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生性内向,喜欢按部就班,不喜欢惹是生非,以免引人注意。

然而,奥黛丽·赫本的沉默却掩盖不了她的魅力。

她就如一株娇小却坚强的兰花,幽静而散发着馨香,无声却蕴含着深远的意味,引起了同学们的注意。同学们逐渐被奥黛丽·赫本身上独特的气质所吸引。奥黛丽·赫本对自己非常没有信心,小时候的她个子不高,并且有些微胖。此外,奥黛丽·赫本还一直觉得自己的牙齿不好看,所以笑起来的时候都用嘴唇包着牙齿。但没想到,她这种笑不露齿的表情却得到了大家的欣赏。

大家喜欢这个文静的女孩,喜欢她的一颦一笑,喜欢她的认真细心,喜欢她的善良美好。当时,奥黛丽·赫本和同屋室友的关系最为要好。两个年纪尚浅的女孩,对世界怀着懵懂的憧憬,对明天又感到迷茫困惑,常常在熄灯后,躺在床上谈心。

室友问奥黛丽·赫本,以后有什么打算。

小小年纪的奥黛丽·赫本嘴角含笑,有些娇羞,躺在云朵般松软的被褥中,望着天花板,微微眯起眼睛,陷入美丽的遐想,无限憧憬地说:“我想生很多孩子。”

室友问起奥黛丽·赫本父母的情况,奥黛丽·赫本坦然地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爸爸了,我不确定他现在是不是想见我。”

去伦敦学习,是奥黛丽·赫本少年时的一个重要的事情,她不仅受到了严谨优质的教育,还接触到了芭蕾舞。从小,奥黛丽·赫本就对各种舞蹈兴趣浓厚,这是她第一次接触专业舞蹈训练。不过一节课的时间,她就爱上了芭蕾舞。从此之后,芭蕾舞成了奥黛丽·赫本的梦想和追求,她的事业也是由芭蕾舞拉开序幕的。

第一次进入芭蕾舞练功房,看到一群鲜活且朝气蓬勃的少女们,用足尖点着地,身子柔软优美,旋转,跳跃,空灵优雅,如诗如画,那一刻,她便着迷了。过去,奥黛丽·赫本只知道跟随着音乐节拍肆意挥动四肢,宣泄内心的感情,却不知道真正的舞蹈美到令人窒息!

从此,她和芭蕾舞便结下了不解之缘。艾拉送奥黛丽·赫本来伦敦学舞蹈,对奥黛丽·赫本的一生产生了重要影响。在伦敦奥黛丽·赫本不仅能更系统地学习和体会艺术,同时也找到了精神依托。

从一个初学者成长为优秀的芭蕾舞者,奥黛丽·赫本付出了极大的努力,流下了无数汗水。她一直对自己的体型不是很满意,觉得自己脖子太长,有一双大脚掌和大手掌。为了练出优雅而轻盈的身姿,除去上课和睡觉的时间,她几乎一直都在练功房努力练习。

弯曲,回旋,踢腿,每一个动作,她都反复练上几百次,力求精准完美。只有沉浸在舞蹈的世界里,她才能够不胡思乱想,忘掉已经远离的家乡,忘掉已经抛弃她的父亲。那些疼痛的伤口在舞蹈的麻醉下渐渐愈合了,结痂成疤,被奥黛丽·赫本藏在了心底。

日子又逐渐回归平静,然而这短暂而美好的平静却被一封信笺打破。当奥黛丽·赫本和同学们在练功房里挥汗如雨、翩翩起舞之时,她却被校长——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妇人叫出了教室。

校长递给奥黛丽·赫本一封信,神情严肃,面露惋惜之色。在校长的注视下,奥黛丽·赫本迟疑地拆开信封,大惊失色!原来,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了,英国正式对德国宣战。而荷兰是中立国,暂时没有被卷入战争。艾拉为女儿的安全考虑,决定让奥黛丽·赫本终止在伦敦的学业,立即返回荷兰。

奥黛丽·赫本的父亲将会护送她从英国返回荷兰。

“什么时候走?”奥黛丽·赫本一时难以接受。

“明天。”校长缓缓吐出两个字。

奥黛丽·赫本颓然地靠在墙上,心中思绪万千。明天就能见到父亲了,这固然值得高兴,但是此次离开,两人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战争是无情的,残酷地将人们分隔两地。奥黛丽·赫本刚刚熟悉寄宿学校的环境,她的舞蹈之路才刚刚起步,便被迫戛然而止。

她怀着对伦敦的恋恋不舍之情,在艾拉一再来信催促下,收拾好细软,准备返回荷兰。奥黛丽·赫本当时乘坐的是最后一班从英国飞往欧洲大陆的民用飞机,自这个航班之后,再没有飞机能从战时的英国去往欧洲大陆了。在候机大厅,奥黛丽·赫本看到了约瑟夫。

约瑟夫没有像奥黛丽·赫本所期望的那样,表露出明显的留恋之情。他只是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奥黛丽·赫本。其实,他心中也有千言万语,对女儿更是万般不舍。但是他深知,作为一名在英国生活的法西斯政府支持者,任何举动都要小心翼翼,尤其不能在公共场合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我们要登机了。”约瑟夫简单地说道,说完接过奥黛丽·赫本的行李,前往安检口。

但是,警察拦住了约瑟夫,约瑟夫大喊:“我是英国籍公民,持有英国护照,我为什么不能登机!”警察坚持要扣留约瑟夫进行问话。奥黛丽·赫本惊慌失措,那是她第一次意识到父亲的身份如此敏感,父亲的政治立场在战争时期确实会对家人的安全带来影响。

奥黛丽·赫本奔跑着扑进父亲的怀抱,最后一次紧紧拥抱住他。虽然他离开了自己和母亲,但是奥黛丽·赫本没办法恨他。她多渴望父亲永远地陪伴在她身边,但是现实的残酷一遍遍的提醒她,这可能是他们父女有生之年的最后一次相见。

在警察的催促下,奥黛丽·赫本恋恋不舍地走进了登机口。

从此之后,奥黛丽·赫本失去了与父亲的联系。实际上,约瑟夫后来也怀着深深的愧疚,不断地打探奥黛丽·赫本的下落,但是他写给奥黛丽·赫本的信件全部被艾拉拦截了。在那个非常时期,爱女心切的艾拉不可能让奥黛丽·赫本的前途出一点差错,而约瑟夫的身份又太过敏感。

奥黛丽·赫本通过国际红十字会组织,不断寻找父亲的联系方式。几十年来,“父亲”这两个字,是奥黛丽·赫本心中解不开的结。亲生父亲的离开,给她带来了终生的伤痛。奥黛丽·赫本所经历的任何痛苦,都能从这件事中找到踪影。

她害怕被抛弃,被冷落,她无时无刻不渴求着爱与关注。但是她又将种种期盼深深压抑在心中。童年时经历过怎样的苦难,才会造成她一生的悲痛啊!回到荷兰以后,奥黛丽·赫本更加沉默寡言了,还未从与父亲分别的痛苦中抽离,她便陷入了新的困境——荷兰失去了中立国的地位,被德军占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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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奥黛丽·赫本和父亲约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