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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惊艳了时光:梦露与赫本
1.1.1.3 与镜头的第一次相遇

与镜头的第一次相遇

从1935年9月开始,诺玛·简在孤儿院度过了两年艰苦、灰暗的岁月,在那里,她仅仅是个编号为3463的儿童。在这几百个日夜间,诺玛的美丽与智慧开始慢慢展现,小荷露出了尖尖角。

尽管才9岁,但是诺玛已经展现了不俗的美丽与优雅,很多人看到她都以为她已经是一名14岁的少女了。诺玛安静少言,同时又机敏地洞察着不同人的心性,在孤儿院这个并不算愉快的大家庭里顽强又不亢不卑地生活着,获取属于她的空气与阳光。

孤儿院的院长是一位优雅的妇人,她没有忽视诺玛的耀眼。她非常喜欢这个笑起来如太阳般灿烂的女孩,经常对她说:“亲爱的,你应该再抹一些粉,瞧,这样你的气色更好了。”诺玛嫣红的脸颊在阳光下越发的粉嫩,她明亮的双眸中渐渐泛起了更多的渴望。

格蕾丝仍旧行使着一个养母的责任,1937年,格雷斯再一次去孤儿院探望诺玛,看着日益成熟的诺玛,格雷斯决定将这个美丽的小姑娘从孤儿院接出来。

这一次,这位行李儿童被送往了一名叫做安娜·劳尔的老太太那里。安娜是格雷斯的一位阿姨,诺玛亲切地称安娜·劳尔为“安娜阿姨”。

诺玛来到安娜阿姨身边的时候,安娜已经57岁了,为基督教科学会工作。安娜是一位安静祥和的老太太,独身一人,看尽了世间冷暖,经历了战争与和平,眼神中透着一种万事了然于心的豁达和平静。

诺玛一下子爱上了安娜阿姨,在诺玛·简的一生中,安娜阿姨是为数不多和她极为亲近的人。玛丽莲·梦露曾经这样描述这位安娜阿姨:“她是第一个真正爱我,也是我尊敬和爱戴的人。是安娜阿姨教会了我去爱。”安娜用半生的智慧,熏染着诺玛,让这个小姑娘美丽的外表下,那颗纯真的心充满了爱与怜悯。安娜是诺玛极好的听众和玩伴,诺玛每天都可以毫无顾虑地将开心与忧虑说给安娜阿姨听,并可以得到很多中肯的意见和语重心长的开导。

在安娜阿姨身边居住的这段日子,是诺玛最开心也最珍贵的一段时光。那时候,诺玛在爱默生·约尼奥尔高级中学念七年级,爱默生中学离市区很近,实行统一管理。诺玛在那里见到了来自各个区域的形形色色的同学。在爱默生中学,诺玛用了假名字,连家庭地址都是假的。

刚上中学的时候,诺玛依旧少言寡语,和同伴没有太多的交流。长久没有在正常家庭中长大,又有一个患精神分裂症的母亲,这一切使得诺玛的脾气略显古怪,又有些自卑。诺玛只从孤儿院里带了两套衣服到安娜阿姨这里,然而,这段时间又是少女飞快成长的时候,衣服很快小了,安娜阿姨将衣裤的边缘放开了一些。就这样,诺玛穿着简陋的衣服,每天安静地搭着校车,往返于学校和家里。

那时候,她成绩平平,样貌平平,衣着简单,甚至没有过多的言语和表情,被同学们讥讽为“小耗子”。

春夏交替,星辰斗转,白驹过隙,弹指一挥。诺玛慢慢发现,有些东西,变了。

12岁的诺玛,早熟的身体发育得像是16岁的少女,等诺玛长到14岁时,她已经明显可以感受到身边那些眼神的变化了。体育课上,总有一些男生的眼睛盯在她的毛衫外面。贴身的毛衫将诺玛玲珑的曲线勾勒得凹凸有致。

诺玛丰满的乳房已经逐渐定型,蜂腰翘臀的惹火曲线有了雏形。每天放学后,总有五六个男生推着自行车陪诺玛走回家,一路上有意无意找话题,只为了和诺玛多相处一分钟。诺玛心知肚明,却仍旧有些腼腆,一路垂着头,任凭那些火辣辣又赤裸裸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听着男孩子们蹩脚的笑话,却仍是忍俊不禁。

诺玛·简一直是个聪明的女孩,她第一次意识到,美丽成了自己的筹码。从1937年到1941年,诺玛在安娜阿姨身边度过了最无忧无虑的5年,这5年的回忆,是安娜阿姨送给诺玛一生中最珍贵的礼物。时光荏苒,安娜阿姨的身体渐渐虚弱,精力大不如从前,格雷斯再一次将诺玛接回了身边。

1941年,诺玛结束了在爱默生中学的学业。直至学业结束时,诺玛的各科成绩都是平平,只是英文成绩稍微出色一点,诺玛时不时地也在校刊发表一些评论性文章,比如阐述为什么男人会喜欢金发女孩多一点。

诺玛是一个非常努力追求知识的女孩,但是她一生最大的遗憾也是没能在学校学习到足够多的文化课。作为一个随时可以被拎到其他地方的“行李”,温饱和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奢侈,对于文化课的渴望,就更加遥不可及了。

1941年,诺玛转学到凡·诺伊斯中学十年级,并且回到了养母格雷斯的身边。无论是跟随安娜阿姨还是跟随格雷斯生活,诺玛的身份一直是孤儿,因为只有这样,她的监护人每个月才能顺利从政府那里拿到一定金额的抚养费。尽管直至玛丽莲去世,她的母亲都活在人间,但是大家从未质疑过诺玛的孤儿身份。

很长一段时间,诺玛都不介意大家消费她的身世。当诺玛变成玛丽莲后,她更是毫无顾忌地跟别人讲述自己的童年,甚至不惜用一些编造的桥段和细节对那段并不快乐的遭遇进行渲染,企图用孤儿的身份制造声势,博取同情。

1942年,格雷斯和丈夫又要搬家,这次,他们遇到了一个难题。

和以往的每一次争吵一样,这一次的焦点仍然是诺玛·简!此时的诺玛已经16岁了,不再是一个可以随随便便跟随养父母东奔西跑的姑娘了,并且,带着诺玛搬家奔波,确实有着很大的不便。格雷斯的丈夫再次抱怨,为什么要抚养朋友的孩子,更加使人恼火的是,因为搬家的问题,诺玛的政府抚养金的发放出现了问题。格雷斯的丈夫不愿意毫无补偿地抚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累赘。

格雷斯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为诺玛找到了安身之处,又解决了诺玛的生活问题。而也是这个决定,将诺玛推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人生之路。

人生,就是在每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点上,起起伏伏。

正当诺玛需要像海绵一样渴求知识的时候,她却不得不离开眷恋的学校。1942年,在诺伊斯中学就读4个月后,诺玛退学了。那一天和千百个平常的日子没有任何不同,诺玛最后一次来到学校,默默地收拾书本,向老师和同学告别。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下,诺玛站在人群中,咬了咬下嘴唇,有些羞涩又无奈地道出退学的原因,短短一句话收获了众人一片惊愕的目光。

“我打算退学去结婚。”诺玛微微一笑,抱着书本,转身走出了校园,走进了夕阳的余晖中。这一次,诺玛再也没有回到校园,再也没有机会继续她未完的学业。

这一次,她将自己奉献给了婚姻,成立了家庭,不用再在寄宿家庭和孤儿院间辗转。1942年,诺玛·简·莫滕森结婚了。按照加州的法律,女孩年满16岁就可以结婚。过完16周岁生日的两周后,诺玛嫁给了爱泽尔·多尔蒂。两年后,虽然年仅18岁,诺玛却已经是一个结婚两年多的小妇人了。

婚后的日子平静舒适,诺玛终于有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家,不必再寄人篱下,这让她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和安全感。然而,好景不长,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接近尾声的时候,多尔蒂却应征入伍,去外地服役。

诺玛非常舍不得爱人离开,对她而言,多尔蒂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不仅仅是一个爱人,而是一种安全感的保障。诺玛因此搬去和多尔蒂的母亲一起居住。

前往洛杉矶投靠婆婆后,诺玛很快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飞机制造厂工作。她的任务主要是检查一种飞机无线电通讯所使用的无人降落伞的质量。工作单一枯燥,但是诺玛却非常高兴。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可以靠着双手和勤奋养活自己,这个曾经靠着政府救济金生活的女孩,第一次发现,生活可以靠自己变得如此美好!

诺玛穿着粗布工装裤,在飞机上爬上爬下,粉刷油漆,检查零件,调试无线电设备,准备降落伞,检查升降架。她乐观的态度是流水线上一条美丽的风景线。诺玛的眼神中藏着满足、幸福和兴奋。这个年轻的女孩犹如一朵向阳花,永远那样明亮耀眼,照亮了灰暗的工厂以及那些行将就木的灵魂。

诺玛的美丽吸引了流水线上的小伙子们,也吸引了戴维·康纳弗。康纳弗是为《扬基》杂志工作的军方摄影师,那天,他准备在工厂中找几个漂亮的女孩,拍摄一组鼓舞人心的照片,带到前线上给战士们看,振奋人心,鼓舞士气。

康纳弗的眼球被这个年轻美丽的红发姑娘吸引了,他走到诺玛身边,像是发现深巷里的美酒一样高兴。他对诺玛说道:“你真漂亮!我可以为你照几张照片么?我要给前线的战士们看,激励他们的斗志!”

诺玛摘掉粗布手套,蓝色的眸子中闪着怀疑和跃跃欲试的光。

事实证明,康纳弗是第一个发现诺玛的伯乐,他称赞诺玛是“摄影师的梦想”。尽管穿着粗布工装,但是仍然掩饰不了诺玛姣好的身段和靓丽的容貌。

康纳弗带着诺玛在工厂内外和郊外各拍了一些照片。当照片在柯达实验室扩印出来后,人们被照片上的姑娘惊艳了!

诺玛在众人中十分抢眼,非常上镜。她的动作大方自然,一颦一笑极富感染力,像是天生为相机、为胶片而生一样!照片上的诺玛,穿着简陋的衣服,在流水线上,在工厂外,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散发着难以名状的魅力。

诺玛的眼角挂着灿烂的微笑,在镜头面前热情奔放,一头微卷的长发迎风飞扬,康纳弗突然意识到,他发掘到珍珠了!他激动地跑到工厂,再次找到诺玛,诚恳地请求:“我请你当我的模特,再拍些照片吧!你就是每一个摄影师梦寐以求的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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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莲·梦露早期当模特时候的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