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龙湖谱》考订

郭联志、叶阿香、郑丽娟

（漳州市地方志学会，闽南师范大学 363000）

摘要：《龙湖谱》是明万历元年《漳州府志》引用书目的最末一个。虽然在整本志书中，所占笔墨很少，但却对漳州早期历史的描述产生大的变化。反映了明代泉州移民对漳州文化的影响。由于龙湖谱带有很强的故事情节，比旧志灵异应验、怪力乱神对民间更有吸引力，适应明嘉靖后，宗祠修建、祖宗崇拜的需求。

关键词：泉州；龙湖；陈元光；河东人；临淮人；固始人；

明代漳州府一共修了四部府志，除嘉靖府志未留传外，其余三部现今都能见到。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修志时，只有明万历元年（1573年）癸酉《漳州府志》被复印回漳州市方志办。由于档案珍贵，漳州市志办不轻易示人。本人时参与编纂《芗城区志》，有幸见到一部分，特别是兵志，揭开漳州土楼历史诞生之迷。

关于漳州建州史，明万历元年府志在引用目录中，明确记载引用《龙湖谱》。由于当时正德《大明漳州府志》还未从日本影印回来，无法上溯源流。随着近些年正德《大明漳州府志》和万历癸丑《漳州府志》影印本面世后，有机会详细拜读和比较三部志书的相关论述，对于明《龙湖谱》有个比较全面认识。

所谓《龙湖谱》出自明代泉人编写的族谱，即去年我在本讲坛上发表的演讲中，讲到对漳州早期历史人物陈元光的历史文献表述，从鬼崇拜到神崇拜，从神化回到人格化，又从人格化到世俗化，《龙湖谱》属于世俗化的产物。

那《龙湖谱》的记载和先前志书的有什么差别呢？

一、八闽通志

《八闽通志》是目前存世最早记载到漳州的方志文献，里面涉及到漳浦《威惠庙集》和仙游威惠庙。

《八闽通志》卷之五十九祠庙：龙溪县“威惠庙 在府城北门外，以祀唐中郎将右鹰卫将军。赠韬卫大将军陈元光。详见《名宦志》。”

《八闽通志》卷之六十祠庙：仙游“威惠庙，宋大观二年（1108年）建，其神即灵著王陈元光也……按漳浦《威惠集》：‘神之父政，仕唐副诸卫上将，武后朝戍闽，因家温陵之北，曰风亭。’今庙乃其故居也。”

《八闽通志》的记载与南宋《仙溪志》记载的：“威惠灵著王庙二，在风亭市之南北。按漳浦威惠庙集云：陈政仕唐副诸卫上将，武后朝戍闽，遂家于温陵之北，曰风亭。灵著王乃其子也，今风亭二庙旧传乃其故居”内容相同。

《八闽通志》卷之八十六《拾遗》云：“〔唐〕太宗渐次芟夷，独闽广间犹有遗孽。嗣圣元年（684年），徐敬业起兵维扬，潮梅间又有梁感者为之羽翼。朝廷遣玉钤卫大将军梁郡公李孝逸提三十万众以破之，而梁感之徒尚在也。陈元光父子奉命讨贼，兴建营屯，扫除凶丑，方数千里间无桴鼓之警。又为之立郡县，置社稷，筚路蓝缕，以启山林，至捐躯陨命而后已。唐史传阙而不载，使元光之丰功伟烈无传焉。因志于此，以待后之补唐史者。宋吕璹《威惠庙》诗：“当年平贼立殊勋，时不旌贤事忍闻？唐史无人修列传，漳江有庙祀将军。”张翥诗：“功名不到凌烟阁，读尽丰碑泪欲流。”刘涛诗：“史书失记当年事，野老丰碑语不同。”张遵诗：“莫道盖棺方事定，将军身后更封侯。”

《八闽通志》里面涉及一点很重要，就是漳浦的《威惠庙集》，认为陈政是武后朝戍闽，而非高宗朝，并且初居仙游枫亭。陈元光的功绩是平定徐敬业在粤东的同党。

虽然漳浦《威惠庙集》早已不存在，但从清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漳州府志》仍可看出原来的痕迹，卷之三十四《杂记·南山寺》认为“万年陈氏本姓白，是与洪进为元光太丘之后者，不同祖也”。陈洪进是南唐清源军节度、泉南等州观察使，仙游枫亭人，也就说，流传于宋代漳浦是认为陈元光与陈洪进的关系是源和流的关系。

蔡襄宋庆历三年（1043年）应陈洪进孙陈宗颜之请，为宗颜父即陈洪进儿子之一的陈文善页作墓志铭，文中说：“其先世临淮人，曰珂者，官入闽居泉州仙遊，兵阻道绝，乃留不还”。这里，陈元光籍贯已微妙转化，临淮即泗州，并非光州。

二、正德《大明漳州府志》

明正德七年（1512年）漳州知府陈洪漠遣颜阶、蔡烈诣莆，请八十三高龄莆田周瑛前来修漳州志。夏五月来漳，知府率官属耆老郊迎。闰五月开局，凡八阅月，明年春正月完成。计三十四卷，分吏、户、礼、兵、刑、工、外，共7纪。

正德府志，第一次为陈元光立传，称其为知州。

（一）《礼纪·列传》“唐知州 陈元光，河东人，旧志谓其通儒术，所著兵法射决与黄石公素书及太公韬略相表里。父政为诸卫将军闽，元光从父以来，父没代领其众，以功授玉钤卫左郎将……子珦举明经不仕，孙郛振州宁连令，曾孙詠恩州幕官，历五代及宋皆王封而神事之。”“旧志载其威灵赫奕，大著应验，亦以人心趋附之，故也。子不语怪力乱神，故于此皆不收附”。

文中所云旧志，当为淳佑《清漳志》，反映南宋时期，对民间信仰人物的神格化，对陈元光的平生事迹认识只停留在庙宇的灵异上面（灵著王），并没有为陈元光立过传。

北宋景佑年间，晋江人漳浦令吕璹，教民焚燎而耕。其谒陈元光祠谢神，曾赋诗云：

当年平寇立殊勋，时不旌贤事弗闻。唐史无人修列传，漳江有庙祀将军。

乱萤夜杂阴兵火，杀气朝参古径云。灵贶赛祈多响应，居民行客日云云。

《漳浦县志》称元光庙“时著灵异，犯者立死，邑民祈禳，多杀生命”，讲的都是这层意思。

（二）《礼记·庙祀》：“唐将军庙在府城北门外，祀唐将军陈元光，元光，河东人。父政以诸卫将军戍闽卒。元光嗣为岭南行军总管，平广寇，开创漳州，以左郎将领州事，后战没于阵……。”

（三）《礼纪·唐明经科》：“不记年份明经一人，陈珦 按淳佑志谓珦唐将军陈元光之后，举明经不仕。子酆振州宁连令，三子。詠，唐末应刺史郑昌士辟为恩州幕官，谟、訏俱不仕，见陈昭素家谱。”

（四）唐荐辟一人

“陈泳 唐将军元光曾孙唐末应刺史郑昌士辟为恩州判官，事迹无考”。

显然正德府志只引用南宋淳佑《清漳志》和陈昭素家谱。把陈珦记为唐将军陈元光之后而非子，把詠的年代延迟到唐末刺史郑昌士年代。和《宋会要辑稿》记载的陈元光从父到曾孙五代封神有别。

《宋会要·陈元光祠》：“在漳州漳浦县，神宗熙（宁）八年（1075年）六月封忠应侯，徽宗政和三年（1112年）十月赐庙额威惠。宣和四年（1122年）三月，封忠泽公。高宗建炎四年八月加封显佑二字。绍兴七年正月又加封英烈二字。十二年八月加封英烈忠泽显佑康庇公。十六年七月进封灵著王。二十三年七月加封顺应二字。三十年又加封昭烈二字。王父政、母吐万氏，绍兴二十年六月封父曰助昌侯，母曰厚德夫人。王妻种氏，建炎四年八月封恭懿夫人。绍兴二十年六月加封肃雝二字。王子珦，绍兴二十七年四月封昭贶侯。灵著顺应昭烈王，孝宗乾道四年九月加封灵著顺应昭烈广济王，考胙昌侯加封胙昌开佑侯。妣厚德夫人加封厚德流庆夫人。妻恭懿肃雝夫人加封恭懿肃雝善护夫人。子昭贶侯加封昭贶通感侯。曾孙詠封昭仁侯，谟封昭义侯、訏封昭信侯。”

陈昭素，北宋兴化县人，景祐元年（1034年）张唐卿榜进士，三司判官。《续资治通鉴长编》嘉祐二年十月乙丑条：“都官员外郎陈昭素勾当三司修造案公事。” 兴化县于明英宗正统十三年（1448年）撤消，陈昭素其家乡并入仙游县。

陈詠传的生活年代的参照人物是唐末刺史郑昌士，“应刺史郑昌士辟为恩州幕官”。《仙溪志》云：“郑良士，旧名昌士，避唐讳改今名，字君梦。愽学善属文。唐广明龙纪中（889年），以五七字诗入于贡籍策试不中。昭宗景福二年（893年），献诗五百篇授国子四门愽士，累迁康、恩二州刺史兼御史中丞。天复元年（901年）弃官归隐于白岩故墅”，按宋会要辑稿的辈序，如果陈元光是初唐人，这年代明显与事系不符。

可见到了明正德年间，漳州有关陈元光的家族事迹是从仙溪说，事迹见于《陈昭素家谱》，《龙湖谱》还未出现于漳州。

三、嘉靖《漳州府志》与《龙溪县志》

（一）漳州府志

明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知府卢璧主修漳州府志，无提纲，只是散述。嘉靖三十四年（1555年）二月初五夜，监犯吴天禄反，焚府堂案籍尽毁，漳州府变，正德、嘉靖二志刻版皆毁于火。无考。

（二）龙溪县志

明嘉靖甲午年（1534年），龙溪知县刘天授主修，共八卷。

卷之三，祠祀：“威惠庙 城北门外，祀唐将军陈公元光，公河东人。父政，以诸卫将军戍闽，出为岭南行军总管。平广寇，开创漳州，以左中郞将领州事……”。

卷之七，选举：“唐明经，陈珦 贞元 年举明经，不仕。淳佑志谓珦唐将军元光后。子酆振州连令，孙泳，应荐辟”。“唐荐辟 陈泳 唐将军元光曾孙，唐末应刺史郑昌士辟，为因州判官”。因州应恩州之误。

陈元光事迹和正德志略有所变化，是陈政还是陈元光平广寇，表达不详。

至于陈酆、陈泳时代，与正德府志同，惟将陈珦年代认定为贞元年代人。整体上仍是正德志的框框。

四、万历癸酉《漳州府志》

明万历元年（1573年）癸酉，知府罗青霄、罗拱辰修，谢彬编纂《漳州府志》三十四卷，分十大纲，曰舆地、曰规制、曰秩官、曰赋役、曰礼乐、曰兵防、曰刑法、曰人物、曰文翰、曰杂志。但分列于府、县、卫各卷之下。

癸酉《漳州府志》将龙湖谱列入引用书目。由于目前找不到明版《龙湖谱》，无法详细考订原谱，只根据府志登载的内容摘录如下：

（一）陈元光传列于漳州府卷之四下

癸酉府志卷之三“陈元光 光州人，嗣圣三年任，有传”，传中写到“出元光家谱和唐欧阳詹行状用诸志”，文中元光家谱应当就是指《龙湖谱》。

卷之四《漳州府·名宦》云：“陈元光字廷炬、号龙湖，其先河东人，后家于光州之固始，遂成固始人……总章己巳（669年）领光州乡荐未第，从父政戍闽”。

根据目前所查到的史料，到明嘉靖《龙溪县志》只记“陈公元光，公河东人”。癸酉府志“其先河东人，后家于光州之固始”是《龙湖谱》原文，还是府志作者融合旧志与族谱的产物未知。旧志并未有陈元光的所谓字和号，更不知其是光州人。入闽时间从武后朝戍闽，变更为高宗朝。

龙湖，根据明《永乐大典·湖》记载，距离漳州最近的龙湖即在晋江县。《龙湖谱》的作者具有从泉州方向迁入漳州的历史背景。

癸酉《漳州府志》云“按元光家谱载，时从元光入闽者，婿卢伯道、戴君胄。医士李茹。前锋将许天正。分营将马仁、李伯瑶、欧哲、张伯纪、沈世纪等五人。军谋祭酒等官黄世纪、林孔著、郑时中、魏有仁、朱秉英等五人。府兵校尉卢如金、刘举、涂本顺、欧真、沈天学、张公达、廖公远、汤智、郑平仲、涂光彦、吴贵、林章、李牛、周广德、戴仁、柳彦深等一十六人及其余不能悉载，今其子孙散处于漳，尤有人云。”

计婿2、医士1、前锋将1、分营将5、军谋祭酒5、府兵校尉16人。时有族谱的只陈氏、许氏（天正）、卢氏（如金）三部族谱。

（二）陈珦传列于卷之十五龙溪县

“科目 陈珦 元光之子，万岁通天举明经及第，有传。”

“陈珦字朝佩，元光子也……万岁通天元年举明经，授翰林承旨直学士。见武后称制，上疏乞归养，使主漳州文学。龙溪县尹席宏聘主乡校，辟书院于松洲，与士民论说典故。”（唐萧复墓志铭出元光家谱）

萧复（732~788年），根据旧唐书《萧复传》：以祖荫袭为黄门郎，数年后，历任歙州、池州和常州刺史……唐贞元三年（787年），因弟萧升妻郜国公主（唐肃宗女）淫乱案，萧复受株连，被贬至饶州，次年农历5月病逝，终年57岁。以萧复生活的年代，能为陈珦写墓志铭，那陈珦就不可能是万岁通天的明经。嘉靖《龙溪县志》将陈珦定为贞元间的进士，可能和萧复墓志铭说有关。《龙湖谱》试图纠正《龙溪县志》陈珦的生卒年代，但可惜参照人物是萧复，所以并不成功。

（三）陈泳记于卷之十五龙溪县选举志上荐辟

“陈泳，唐将军元光曾孙，唐末就刺史郑昌士辟为恩州判官”。

明《龙湖谱》原谱中的欧阳詹行状和萧复墓志铭已不可考，欧阳詹和萧复都是贞元时代人，怎么可能给初唐的陈元光和陈珦写行状和墓志铭呢。现今的《陈氏族谱》都有欧阳詹行状和萧复墓志铭全文，不过文中都扯到宋代追封等事，显然是后人造假，不足为信。

珦孙詠，恩州幕官，举荐人是唐末恩州刺史郑昌士。从参照人物萧复和郑昌士的年代（732~931）来看，珦是德宗时代人，詠是昭宗时代人，珦、酆、詠三代世系可以说是连续清晰。所以也可以看出，《龙湖谱》是脱胎于《陈昭素家谱》，只不过为突出名人效应，把欧阳詹也抬了出来，无形中露出《龙湖谱》是泉州某支陈姓的家谱。

不论是《陈昭素家谱》还是《龙湖谱》，都是为了找一个历史名人，为陈氏人物历史做脚注，但往往适得其反，莆人用郑昌士、泉人用欧阳詹、漳人用黄文史，几乎是当地当时族谱的通病。

（四）陈汶辉的灵著王庙记

万历元年《漳州府志》卷之十二《遗事》载陈吊眼焚灵著王庙事，云“龙湖谱云孙陈汶辉记”。所谓云孙，是从自己算起， 往下有儿子、孙子、曾孙、玄孙、来孙、弟孙、乃孙、云孙、耳孙。即从本身算起的第九代孙。按每世25年平均，也就225年，以元亡1368年算起，那陈汶辉的一世祖也就是在1143年出生，即南宋绍兴十三年，那个年代正是宋代殿前司左翼军统制陈敏生活的年代，而非陈元光的出生年代。而是陈敏字元功的在世年代。

关于陈汶辉其人，卷之二十《漳浦县·国朝荐辟》云：“陈汶辉，以经明行修荐，今诏安人。”卷之二十九《诏安·国朝乡贤传》云：“陈汶辉，字耿光，将军元光之后，洪武甲子召征天下人材，汶辉与焉。试经明行修，为天下第一，拜吏科给事中……御旨上怒，押赴刑部自投金水桥死。见家谱。按漳浦志，又云汶辉在坊人，以官谪戍在于此，今子孙有从戎者，其言似无据，姑识之备考。”经明行修是一个汉语成语，意思是指通晓经学，品德端正。洪武朝是否有此试，未明。而以漳浦说法，汶辉并未“自投金水桥死”，而是以官谪戍漳浦。《八闽通志》卷五十七，《选举·荐辟》仅云：“陈汶辉，以经明行修举，任吏科给事中”。正德《大明漳州府志》记载与《八闽通志》同。

（五）兵乱

癸酉志除了引用《八闽通志》卷之八十六《拾遗》外，增加：

“唐仪凤中，广寇陈谦等连结诸蛮攻漳潮等处，左郞将陈元光讨平之”“开元间，岭南流虏陈诚等复掠漳界，陈元光战死之。”

兵乱，采纳卢如金传的岭南流虏的记载，并未采用《龙湖谱》中，“蛮寇苗自成、雷万兴之子复起于潮，潜抵岳山，公率轻骑讨之。援兵后到至，为贼将蓝奉高所刃死”的说法。

（六）漳浦威惠庙之灵异

癸酉志卷之二十《漳浦·异闻》：“漳浦县威惠庙之东有罗汉寺。治治平乙巳，一日有牧童于寺侧沉睡即觉。谶诗一首云，殿前古木分青翠，日出林峦照梵宫。访主不逢童子话，且回龙马寄诗踪，乃王谒佛而留作也。”

五、《龙湖谱》的诞生地

龙湖是该谱的名称，清以后又出现什么《龙湖集》。从谱中陈元光号龙湖看，龙湖显然是个地名。这个地方，考虑到写行状的欧阳詹是泉州人，现今的陈氏族谱又云陈元光“妾宋氏，乃泉州石井镇戍参军宋尚德之女”，那龙湖也应当是在泉州一带。晋江“龙湖在府城南，相传湖与海通，中为涌沙所隔，遂别为湖。尝有龙出入其中，故名”。“龙湖 寰宇记云在晋江县南一百里”。可见《龙湖谱》实出于晋江龙湖一带。

但从陈汶辉自称元光的云孙来看，龙湖谱，又是和陈敏将军有很大的关系。龙湖谱是基于南宋将军陈敏事迹构造的。漳“光”的文读与“功”同。陈敏，最早担任漳浦巡检。后来以奇兵镇压草寇，创左翼军。漳州知州刘才邵有诗称赞这位将军，《次韵傅安道同陈元功诸公游石狮岩》：

……

少年陈将军，奋迹起江村。共知宰社手，美好岂常贫。

深怀恩未报，竭诚奉至尊。驱兵猎馀寇，烈火焚蜂屯。

亦复事招纳，投弓悯穷猿。坐令归业民，井灶罗丘樊。

是日出近郊，旌旗郁幡幡。同游不知倦，落照横松门。

士卒共甘苦，无人讥华元。老守懒出游，何从涤尘烦。

……

左翼军后迁泉州，统制厅设于泉州晋江龙湖院。“殿前司左翼军统制厅 在（泉州）府城东三十九都，宋以东禅、护安、太平、龙湖、报慈五院隙地合建营寨，设统制厅以统之”。宋金交战时，他率漳泉子弟兵戍边到光州和楚州，最后终于光州观察使。是一位把福建与江淮两地关联的传奇人物。

六、结论

明《龙湖谱》大致有几个特点：

（一）记录灵异故事多，如漳州灵著王庙记、漳浦罗汉寺故事。

（二）具有泉州一带的族谱的特色，对于漳州历史似懂非懂。和同样产生于泉州的许天正传没矛盾，因为许天正传不涉及陈元光生平战事，所以没有交集。而且两人都是欧阳詹写行状。而陈与许亡时，欧阳詹还未出世。

（三）参照《陈昭素家谱》，并有所创造，如增加萧复墓志铭。

（四）与《八闽通志》《卢如金传》在重大事件如入闽时间、战死原因，存在相矛盾的记载。

（五）《龙湖谱》违背时人取名忌讳，如陈元光字廷炬，陈珦字朝佩。廷与朝，构成朝廷二字。将二人炫耀为朝廷的火炬和宝玉，不符合当朝人的习惯。

（六）自称陈元光云孙的陈汶辉，属于谪戍军籍，很可能祖籍就是泉州一带。

（七）《龙湖谱》与漳浦《威惠庙集》存在差异。

（八）《八闽通志》记载最简洁，不记述乡贯，万历《漳州府志》最复杂，细到固始县。

参考文献：

[1]黄仲昭《八闽通志》。

[2]明正德八年《大明漳州府志》。

[3]明嘉靖甲午《龙溪县志》。

[4] 明万历元年《漳州府志》。

作者：

郭联志，男，（1953~  ）。闽南师范大学计算机学院教授，漳州地方志学会副会长，福建省姓氏源流研究会理事。主要研究方向：地方文史、民族史。电子邮箱：glzi@163.com

叶阿香，女，（1982 ~  ）。闽南师范大学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审美文化。电子邮箱：56058330@qq.com。

郑丽娟，女，（1977~  ）。闽南师范大学商学院讲师，闽南师范大学闽南文化研究院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历史文化与旅游经济，闽南地方文史、家族文化。电子邮箱：172409305@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