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岛之主
1814年4月29日,拿破仑一行告别法国登上英国三桅船。在海上航行了4天多时间,1814年5月4日,他们在厄尔巴岛的波托费拉约港上岸。
厄尔巴岛是意大利中部托斯卡纳大区西边海域的一个岛屿,面积达200多平方公里,人口约11300人。1814年4月以前,该岛属于托斯加纳公国,而此公国又是拿破仑在意大利的领地,是意大利的第三大岛,仅次于西西里岛和撒丁岛。它距离陆地约10余英里,同意大利皮翁比诺市遥遥相对。据神话故事传说,厄尔巴岛及周围的几个小岛,是爱和美的女神维纳斯身上戴的宝石项链跌碎之后,碎片掉入海中而形成的。岛中群山巍峨,奇峰林立,气势颇为壮观。
拿破仑及随行队伍到达岛首府波托费拉约时,厄尔巴岛上的所有地方官员都前往迎接,并将城镇的钥匙交给他,以表示欢迎的诚意。拿破仑告知岛上的法国总督,他之所以选厄尔巴岛是因为“它的气候宜人”,他当然没有提到自己已经遭到放逐一事。当地老百姓也热烈地欢迎他们的新主人、这个被放逐的战犯的到来,并高呼:“皇帝万岁!”拿破仑对这个小岛的第一印象非常好,他的到来,使原来名不见经传的厄尔巴岛成为全欧洲关注的中心。
根据《枫丹白露条约》,拿破仑保留帝号,但其活动范围及主权之所都仅限在这个小岛上,他成了这个最小领地的最高统治者。该岛上没有任何类似宫廷的建筑可言,整个岛在地图上也就是一个小黑点而已。拿破仑看中了首府的“铁港镇”原海岛守备军驻地的一幢房子,并称它为“磨坊”。这就是他的新“皇宫”——雄踞在波托费拉约港1000英尺的上方,可俯瞰第勒尼安海。宫殿很小,楼上楼下加起来,也只有十来间房,实际上只能作为他自己和家人居住的别墅。这幢“磨坊”是由佛罗伦萨地方统治者梅迪奇于1724年修建的。拿破仑从法国带来的木工、泥瓦匠、画家和装饰匠,把它整修成了名副其实的别墅“宫殿”,住在里面既舒适又安全。他将自己的客厅、图书室、卧室等安排在一楼,留下楼上的房间等待妹妹和母亲来后居住。在离此地约4英里处的圣马尔蒂诺,还有另外一幢别墅,那是拿破仑的乡下住处。这幢别墅原先是一个仓库,像一幢中世纪的古堡。拿破仑又让那些从外国请来的能工巧匠进行了大装修和修建,也使它成为富丽堂皇的“宫殿”了。从这幢宫殿的窗户可以望见铁港镇的码头和海湾,风景十分美丽。由于它坐落在圣马尔蒂诺山脚下,故称为“圣马尔蒂诺别墅”。
拿破仑被允许保留500名士兵的武装力量。伴随拿破仑而来的贝特朗将军代替原来的迪罗克被任命为“宫廷侍卫队长”,佩鲁斯任他的财务大臣,德鲁奥任陆军大臣并取代即将动身离去的法国总督,康布罗纳被任命为近1100人军队的司令官(因大约有600名的老近卫军士兵也自愿行军到达了厄尔巴岛,使军队的实际人数超出了条约允许的范围),拉比负责管理岛上的土地和财产,埃拉特负责管理岛上的铁矿(这是岛上的主要经济来源,联军虽然口头答应每年为拿破仑提供200万法郎,但实际上分文未给过),弗洛·德·博勒加尔为首席医生。拿破仑还下令组成一个参议院,参议员由跟随他来岛的两位将军及岛上代表组成,开会时由他自己任主席,讨论一切重大事情。英国政府信守诺言,派了脾气温和的坎贝尔上校和拿破仑一起待在岛上,以防止任何暗杀拿破仑的企图,并向联军报告拿破仑的情况。联军尽力截获拿破仑给欧洲的通信,包括他的家信。
拿破仑将其全部精力和热情倾注在他这个小小的王国的治理上。他修筑道路,奖励农桑,改善环境卫生,振兴凋敝的铁矿业,自伊特拉斯坎时代以来铁矿业一直是该岛的主要财源;他建立了船队,进行海上捕鱼等活动,以其过问具体细节的惊人能力来彻底复兴该岛的经济。他像以往那样,结合具体事务向部下断断续续地发出明确具体的指示,心醉神迷地运用着他还掌握的那一点权力。但从一切迹象来看,他似乎已经毫无重返法国领兵作战或干预欧洲政治的野心了。
不及数月,拿破仑的辛勤劳动就结出了丰硕的成果:岛上的道路四通八达,广阔的山坡上种满了美丽的果树,沿海的堤岸修筑得整齐而漫长,学校教育普及全岛。来厄尔巴岛参观旅游的人无不佩服拿破仑卓越的领导才能。这年夏天,拿破仑的母亲和妹妹都去岛上看望了他,并准备与他长期生活在一起。
在这个狭小的岛上,拿破仑尽量创造出一番昔日皇廷的气派,以取悦母亲和妹妹波利娜,并借此驱逐心中的烦闷。
8月2日,太夫人从利沃诺来到波托费拉约,陪同她前来的随从少得可怜:一直跟着她的年迈的萨维利娅和一位缺乏远见的科西嘉神甫布奥纳维塔。皇帝和母亲相见,十分高兴,对她体贴入微。傍晚,他带着母亲乘坐马车观赏海边风光,然后与她共进晚餐,接着又坚持陪她玩纸牌。她举止庄重,无论是在走运还是落难之时,始终处事谨慎。盛夏之日,她陪他去马西亚纳避暑,住在离他200米的山下村寨里。她在身边对拿破仑是个安慰。这位面容严肃、双目一动不动的老人是唯一能理解他的亲人,但遗憾的是不能给他带来他十分需要的活动和欢乐。她终日沉默寡言,很少走动,仿佛成了沉默的俘虏。
波利娜,这位在整个帝国时代是那么风骚轻浮,那么放荡不羁的“珠光宝气的王后”,竟然放弃了意大利的奢华享乐,而来到波托费拉约甘受寂寞。她疼爱并崇拜哥哥,这就足以驱使她前来分担他的苦难,并且重新置于他那有时相当严厉的管束之下。他禁止妹妹佩戴钻石,因为这对于厄尔巴居民来说,实在太耀眼了。当她穿上黑色或白色裙子时,他就迫令她换装,因为他只喜欢色彩鲜艳的衣裙。在拿破仑举办的小型狂欢活动中,波利娜是引得人人兴高采烈的宝贝儿。她组织上流社会的喜剧演出或化妆舞会,在舞会上极尽疯狂,通宵达旦。她挑逗德鲁奥和其他许多男人向她大献殷勤,结果拿破仑不得不把她训斥了一顿。但是,他心底对妹妹很是满意,她使他解脱了孤寂之苦,她是拿破仑在流放期间真正的慰藉。
在厄尔巴岛上,拿破仑身边没有女人,直到波利娜到来。拿破仑日思夜想的奥坦丝仍然在马尔梅松哀悼她母亲的亡魂。而瓦莱夫斯卡伯爵夫人那次接到拿破仑的指令去枫丹白露,结果她那天在宫里等了又等,直到拿破仑熟睡,没有见上她一面。她在他的榻边待了很久,因必须在天亮前离去,她没等拿破仑醒来,就匆匆含泪而去,连一句告别的言辞也没有听到。现在,对失去了权势的皇帝而言,过去风月场中令拿破仑动心的女人都失去了魅力。
在新的小小的王国里,拿破仑也有过几次小小的艳遇,满足了拿破仑短暂的冲动。虽然他尽心致力于这个王国,但没有战争,拿破仑就会感到有些失落。这时的生活是比较悠闲、比较散漫的,从而引动了他的肉体欲念。一位来厄尔巴岛服役的意大利少校的妻子科隆巴尼夫人首先得到他的垂青。她生于卡普里岛,棕色皮肤,娇俏可爱,这位美丽的少妇并不太轻佻,但她的眼睛有些狐媚。拿破仑让她当波利娜的女伴,她与拿破仑之间的私情既不深厚也不明朗,时间也不长。他们以一种简单方式上了床,有点类似一夜情,几次交往后又自然分开。既没有带走什么,也没有留下什么。接着,拿破仑皇帝又看上了西班牙的贝利尼夫人,她长得一点儿也不漂亮,但她的眼睛大而生动,顾盼生辉,钩人心魄。她的凡丹戈舞和霍塔舞跳得出神入化,每当她起舞时,仿佛向男人发出召唤。
艾丽丝是在夏天的一个早上来到波托费拉约的。她是皇后路易丝的侍女,拿破仑在圣克鲁宫时就很想宠幸她,只因碍于皇后的监视和嫉妒而未遂心意。她现已嫁给莫莱公爵。拿破仑皇帝也让她做波利娜的女伴,并终于了却了一个过去的心愿。她的表现超出他的想象,不过行事还是备加小心的,因为他知道身旁有披着各种外衣的密探,害怕走漏风声传到皇后的耳朵里。
岛上苦闷孤寂的生活,让拿破仑备加思念他的妻子和儿子。“我急切盼望你来。”他在每一封信中都这样说,渴望着与路易丝团聚。但是,由于梅特涅的坚持,玛丽亚·路易丝被遣返维也纳,并作为重犯软禁在肖恩布鲁恩宫。而且,没有任何国家愿意让“波拿巴的人”继续留在他们的领土上,包括皇后在内的波拿巴家族已支离破碎。路易丝被获准在洛桑居住,但处于秘密警察的监视之下;大名鼎鼎的塞维利亚大公约瑟夫住在俯瞰日内瓦湖的普拉津斯城堡附近;热罗姆和凯瑟琳夫妇则被他的岳父逐出符腾堡,暂时居住在奥地利的格拉茨;埃莉兹则更加可怜,四处漂泊,现在暂时居住在的里雅斯特。卡罗利娜与缪拉被允许暂时留在那不勒斯王宫中,直到次年春天,缪拉突然对奥地利宣战,企图占领整个意大利,最后以失败告终。至于吕西安和他的妻子,由于曾受到拿破仑的排斥,英国政府允许他们从希罗普郡的蜗居迁往意大利的豪华别墅中,因为不论怎么说,吕西安算是个“中立的波拿巴”。暂时留在法国、有着圣勒女公爵封号的奥坦丝最后被迫离开法国,前往瑞士北部。她的弟弟欧仁则得到了其岳父巴伐利亚国王永久性的庇护。
8月中旬,拿破仑国王得到一个好消息,玛丽·瓦莱夫斯卡派弟弟拉辛斯基前来请求皇帝允许她来厄尔巴岛。拿破仑对她的要求深为感动,一直后悔临行前没有在枫丹白露和她见面。他立即关照说,她行动要格外小心,以免皇后从中作梗。为了掩人耳目,他于8月21日来到马西亚纳山村的临时住所居住,准备在山庄接待瓦莱夫斯卡。
9月1日晚10时,瓦莱夫斯卡带着弟弟、妹妹和小亚历山大在岛东边港口的海滩上登陆。宫廷侍卫队长贝特朗领着一辆马车和几匹马来接她。那天月光皎洁,在迷人的夜色中,他们踏上了山路。在普洛西奥山口,拿破仑皇帝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前来迎接。他殷勤地亲吻了伯爵夫人的手,仔细端详了她一会儿,说:“见到您太高兴了。您越来越美丽、自信了。”然后,他夸了她妹妹几句,又亲了自己的儿子。这一带的道路不太平坦,眼前的山路陡峭,他们只得骑马。经过几次曲折,他们来到幽静山村的简易别墅时,拿破仑指了指房子说:“这就是我的宫殿。”他让客人们住在别墅的房间里,自己进了搭在华盖似的栗树下的帐篷里休息。深夜,天气突变,暴风雨骤起,大雨滂沱,拿破仑彻夜未眠。
拂晓时,他喊来内侍马尔尚,向他询问岛上和大陆的一些情况。马尔尚向他禀报说,在波托费拉约,甚至在马西亚纳,有小道消息说皇后玛丽亚·路易丝摆脱了维也纳的严密监视,领着小国王准备来到岛上。大夫弗洛·德·博勒加尔闻风而动,已来山庄准备效劳。
第二天,皇帝洗漱完毕,离开帐篷,与大夫交谈。天气晴朗,金色的光芒从一动不动的树梢上直射下来。昨夜暴风雨把小岛洗刷一新。绿荫丛中,一位漂亮的孩子在玩耍。拿破仑把他喊到跟前,抚摸着他。“大夫,”他对弗洛说,“您觉得这孩子怎么样?”
“陛下,”弗洛答道,“他很聪明,我看他跟皇帝长得很像。”
拿破仑不禁笑了起来:是啊,他的儿子当然像他了,一点也不奇怪。小亚历山大比小罗马王大一岁,但两人长得酷似。他的眼睛像母亲,也许还更蓝,也像拿破仑的眼睛一样有神。一头金黄细发一圈圈挂在肩上。他的脑袋完全继承了拿破仑的意大利人模样,苍白的面色和大嘴巴一看就知道是波拿巴家族的人。孩子的母亲虽然十分温柔,但他自己却性格坚强,脑子灵活,说话机智。有一天,贝特朗将军拉着他,问孩子为什么不向他问好。“在向皇帝请安之前,不能向别人问好。”小亚历山大答道。
拿破仑把亚历山大带进自己的帐篷。帐篷里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多少生活用具,只在行军床上方插着一面炮兵荣誉旗,挂着一把伴随着他转战南北、从德塞打到马伦哥的军刀。他坐了下来,把孩子抱在膝上问道:“你长大后想干什么?”
“我要和拿破仑一样打仗。”小亚历山大望着军刀说。
“好样的。那你爱拿破仑吗?”他声音很低地问。
“当然爱!”孩子大声回答,他不知道这个抱着他的人就是拿破仑。
“你为什么爱他?”
“因为他是我爸爸,妈妈跟我说要爱他。”
“小小年纪,竟如此乖巧。你几岁了?”
“4岁了。”
“你是在哪儿出生的?”
“在波兰。”
“那你就是波兰人啰?”
“不,我要和拿破仑一样当法国人。”
“那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里是拿破仑的王国。”他自豪地说。
拿破仑饱含深情地亲了儿子。这时候,瓦莱夫斯卡夫人出现在帐篷里,他让孩子出去玩。
拿破仑望着她,眼前又幻化出5年前,那个争着给他献花的小姑娘的形象,她那时是多么天真,一脸的羞怯。如今这位波兰妇人变了,她已经很成熟了,变得更加坚强了。她俊秀的脸庞饱满了,显示出一副崭新的自信神态。拿破仑每每见到这个愿意为波兰的独立自由而作出巨大牺牲的女人,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惭愧,波兰还在盟国的瓜分和统治之中,波兰人谁也记不起曾有这样一个女人了。她现在更加沉默寡言,对拿破仑的感情与往昔有所不同,温情中带有深深的怜悯。在他荣耀之日,她的心不完全属于他,可是在他落难之时,她的心与他反而贴得更紧了。她忘记了自己的存在,甚至忘却了波兰,心中只有被打倒的英雄。
在帐篷里共用晚餐时,拿破仑希望中午没有在一起用餐的亚历山大坐在他身边吃饭。母亲担心孩子好动爱闹而打扰他,皇帝说没关系,并讲起了小时候和约瑟夫在科西嘉岛的丛林里乱闯的事。孩子十分高兴,便和拿破仑非常随便。拿破仑故意摆出一副严厉的面孔说:
“你难道就不怕鞭子打?那好,我让你尝尝它的厉害。我这一辈子就挨过一次打,可始终没有忘记。”
接着,他讲起了因捉弄外祖母费舍屁股挨了一顿揍的往事。“我喜欢妈妈,可没捉弄妈妈!”孩子声音胆怯地自我辩解。
“说得对。好孩子要勇敢而诚实。”皇帝夸奖了一句,又亲了他。
皇后要来岛上的消息还是只有雷声不见雨滴,但拿破仑与瓦莱夫斯卡还是很谨慎小心,很少单独相见。他们散步也常常是在她妹妹和亚历山大的陪伴下进行的。只有在傍晚回到住处,在相互告别时,才有一会儿时间单独待在一起。玛丽告诉拿破仑,波旁家族一错再错,大失民心。失望之余,法兰西又开始反对新主子。皇帝微微一笑,但避免跟伯爵夫人说过分给她希望的话。她一再表示要留在他身边,可他说服她放弃这一念头,她在岛上会引起谣言,他想尽快将她送离该岛。
玛丽上岛时带来了她全部的首饰,有的极其贵重,临别时她想把首饰留给拿破仑。他坚决拒绝,说他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贫穷;相反,他要求玛丽带走一张61000法郎的票据,供路上开销。伯爵夫人开始也不想收,但后来还是收下了,因为她希望不久再来岛上。
那天晚9时,夜幕降临了,他们下山去马西亚纳海滩。快到山底村寨时,拿破仑与他的玛丽告别。他久久地把孩子抱在怀里,说道:“再见了,亲爱的孩子,我的心肝。”他沉思着又踏上山路,他的眼睛可以在夜间看得很远,他凝望着海岸。
刚才还是星光灿烂的夜空突然乌云密布,下起了一场暴雨。拿破仑为早早催促她离去而后悔,连忙派一副官去请她等一等。可当军官到达海岸,忠实地执行他命令的波兰女人已经下海航行。整整一夜,拿破仑忐忑不安,没有脱衣睡觉。直到第二天白天暴风雨平息后,他才上床休息。10多天后,玛丽托人向他禀报她已平安抵达目的地,他才真正放下了那颗始终悬着的心。
玛丽·瓦莱夫斯卡和儿子离开后,拿破仑在岛上的生活更加平静、无聊。尽管波利娜在岛上举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假面舞会,每个人都是强装的笑脸,但过后剩下的是无尽的空虚,是对昔日风光的痛苦回忆。
此后好长一段时间,小岛上的生活像一潭死水,显得格外平静。然而,有几个因素正在悄悄打破这一平静趋势。首先,《枫丹白露条约》保证每年付给他200万法郎的年金,波旁政府却分文未给,答应发给他家族的年金也杳无音信。事实上,他不得不依靠与他一起生活的母亲和妹妹波利娜公主的慷慨接济来维持岛上的开支。英军的坎贝尔上校给联军写了好几封抗议信,说他们不信守条约。在给卡斯雷尔的信中,他说道:“我个人仍然坚持认为,如果拿破仑拿到他应得的那份钱的话,他会心满意足地待在厄尔巴岛上,而不会到意大利或是法国去制造不可预料的事件的。”其次,使拿破仑分外伤感的是奥地利宫廷不准玛丽亚·路易丝皇后和他3岁的儿子到岛上与他团聚。皇后实际上不久就另寻新欢了,成了奈珀克伯爵的情妇。其三,拿破仑仍然相信会有人来暗杀他,而事实上这类阴谋也的确在策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