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别恋
从1805年开始,拿破仑皇帝的军队横扫欧洲大陆,其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他的军事天才使整个欧洲叹服,也为他赢得了誉满全球的声誉。就在拿破仑声誉日隆的时候,他和约瑟芬婚姻的裂痕却越来越大,以至于无法弥补,最终不得不劳燕分飞。
描绘他们婚变的轨迹,我们的叙述还得回溯一下。
1806年12月,法俄两国都在调兵遣将,准备在普鲁士的属国波兰进行大决战。12月18日,拿破仑在贝西埃尔元帅和皇家卫队的护卫下开进波兰首府华沙。波兰位于欧洲中北部,北临波罗的海,东、南、西三面与俄罗斯、捷克和德意志相邻。在13世纪形成了统一王国,17世纪开始衰落,屡遭外来强国蹂躏,自1772年起就被俄国、普鲁士及奥地利所瓜分,已有13年没有以一个独立的国家出现在世界版图上了。但十几年来,波兰人没有一天忘记过民族的独立与自由,他们无数次以各种形式同列强们进行殊死战斗。出于这样的原因,当拿破仑作为一名打败奥地利、普鲁士、俄国的战神一样的将军来到华沙时,波兰人民感到这位年轻的法兰西皇帝给他们民族的独立带来了曙光,他们欣喜若狂,纷纷从家中取出收藏已久的国旗,穿上鲜艳的盛装,高唱着久禁的国歌,在欢快的波尔卡舞曲中,迎接拿破仑的到来。

◎拿破仑(油画)
就在拿破仑到达华沙的当天,一位年轻貌美的神秘波兰女子来到法国皇帝乘坐的御辇前,热情地向皇帝致意,并献上鲜花。她投出欣喜的目光,上气不接下气地高喊道:“欢迎您,陛下,热烈欢迎您来到这片英雄的土地,它正盼望着您,以便能得到振兴!”然后没有留下姓名就飘然而去。人们到处簇拥着拿破仑,赞颂他,并用手抚摸他。看到拿破仑来到自己的首府,伴随着皇帝伟大军队的来临,有了在困境中曾感觉无法得到的、像上帝一样遥远的法兰西的支持,波兰人自认为重建家园的时刻来到了。他们遭受灾难的过去,在波兰历史上将是悲惨而短暂的一页。
在他们如此激昂的爱国主义精神、对独立的渴求和热情面前,拿破仑自然不会无动于衷,但他对众多的欢迎者没有留下太深的印象,因为他受这样的欢迎次数太多了。众人中,只有那个神秘的献花女子给他留下的美好形象难以忘怀:她头戴一顶黑色的皮帽,闪亮的金色头发,湛蓝的眼睛,白皙的皮肤,苗条匀称的身段,显得优美、纤弱,心情的激动给她的冰肌玉肤平添一层红润。拿破仑被该女子的美色及绰约风姿所打动,他向密友迪罗克将军描述了她的美貌,迪罗克将军不久便打听到了这个女子的下落。
她是70多岁的瓦莱夫斯卡伯爵的妻子玛丽·瓦莱夫斯卡,刚满18岁,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玛丽出生于拉辛斯卡一个古老但贫穷的家族,16岁时听从父命,嫁给了阿纳斯塔兹·卡罗纳·瓦莱夫斯基。她的丈夫是当地的一个城堡主,十分富有,家族显赫,但已上了年纪,并经历两次丧妻之痛,性情沉郁。整整三年,他让她空守在死气沉沉的瓦勒维斯城堡,为他做些文书之类的事。玛丽·瓦莱夫斯卡怀有爱国之心,希望她的民族能够独立和振兴,当拿破仑在耶拿战役中取得了重大胜利,激起了她内心的波澜。所以拿破仑到来的时候,她冲破重重阻挠,欢迎这位伟大的皇帝。
拿破仑满怀期待地邀请这位伯爵夫人参加招待舞会,但玛丽过于羞怯,从来没有在庆典场合露过面。遭到伯爵夫人拒绝后,拿破仑表示凡是她不去的招待会自己也不会去。于是波兰的亲王亲自到伯爵家拜访玛丽,用相当沉重的声调坚决要求道:“您不知道波拿巴的意思吧,说不定上天需要您来复兴祖国呢!”
她仍不从命,后来连她的丈夫也催她赴约。瓦莱夫斯卡伯爵并不知道妻子与拿破仑有过一面之缘,因此对拿破仑的特殊关照没有生疑,他多次催促夫人不成,不耐烦起来。波兰的权贵们也纷纷登门劝说,最后在波兰权贵们的迫使下,为了使自己的国家从普鲁士和俄国的奴役中解救出来,伯爵夫人终于答应参加为皇帝举行的舞会。
在布拉查宫殿,聚集了波兰的所有贵族,当玛丽进入宫殿后,走到哪里,哪里便响起一阵啧啧的赞美恭维声。其实她的服饰再简单不过了:白色的缎子裙,外着一件绣花罗纱衣。她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只在闪闪发亮的金发上插了一片爱神木叶,像一位朴实而羞涩的乡村少女。她刚一就座,亲王波尼亚托夫斯基便急匆匆来到她的座椅后,对她道:“皇帝不止一次让人告诉他你丈夫的姓名。他见了瓦莱夫斯基伯爵后,曾低声为你叹息,‘不幸的牺牲品!’”接着,亲王要求她去跳舞。“我不跳。”她回道,心里正为受到过分的赞美而忐忑不安。
乐队立即停止了演奏。拿破仑皇帝很快发现了伯爵夫人,他不等别人为他引荐,便绕过众人,径直走到玛丽·瓦莱夫斯卡身边。她笔直地站在他面前,脸色苍白,眼帘下垂,屏息静气。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夫人,白衣配白脸有一点不合适,它使您太年轻了。”见她不愿答话,他再压低声音说道:“这可不是我有意期待的欢迎。”她仍不作声。皇帝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话,只得久久地凝视着她,然后悻悻地离开。
皇帝一走,玛丽四周马上簇拥上许多人,有打听内情的,也有表示亲热的。她急忙避开这些大献殷勤的贵族,令车夫马上送她回府。舞会结束后,拿破仑给伯爵夫人送去了一连串热情洋溢的“求爱信”。她刚一回到府第,便发现了第一封书信,上面还放着一束鲜花,信中说:“我眼中只有你,我只崇拜你。期望你急速回话,以安慰这颗难以平静的心。”
这些过分强烈的话语刺伤了她。拿破仑的信没有得到对方的回音,他继续写信道:“我要强迫你,是的,我要强迫你爱我!玛丽,我恢复了你祖国的名誉,我还会为你做更多的事!”拿破仑暗示伯爵夫人,如果她不能满足自己的要求,他将使她的祖国受难。
波兰的权贵们也继续向她和她年迈的丈夫施加压力。亲王对玛丽的表现首先表示了不满,要求立即见伯爵夫人,但玛丽闭门不见。
第二天,年轻的妇人刚醒,便又收到了拿破仑皇帝的信,此后的信每天都按时送达。而登门者也络绎不绝:波尼亚托夫斯基、所有最有声望的贵族、迪罗克,甚至连塔列朗也出面了,但谁也没有受到接待。她丈夫出面求情,要求她至少见见波兰的客人。他们邀请她参加皇帝即将光临的一个晚宴,但她推托说犯了偏头痛。他们见来软的不行,只得换以威胁的强硬口吻说道:“鉴于我们的民族目前正处于异常关键的时刻,一切都得让步。太太,我们希望您的病痛能在晚宴前消失,要是今晚您不光临,那您只能被世人认为是一个不忠的波兰人。”
面对如此压力,玛丽只得屈从。她被送到波尼亚托夫斯基亲王的情妇沃邦太太家,由这位风情的法国贵妇负责给她介绍礼仪细节,以迎合拿破仑皇帝的口味。
这位无比爱国而又束手无策的年仅18岁的少妇既不想背叛自己的丈夫,也不想背叛自己的情感,更不想背叛自己的民族,见到皇帝前她早已心慌意乱、六神无主。
拿破仑的心已被玛丽的美貌所征服,更为她郁郁寡欢的神色所迷恋,他发现这个波兰女郎几天之间成熟了许多,变得十分持重,这使得拿破仑的欲望更为强烈、更加迫切。皇帝已经习惯了女人主动投怀送抱,而这位玛丽却非寻常女人,也不同于那些法国的淫贱的贵妇们。面对这位冷若冰霜的女人,他内心的欲火不断升腾。
玛丽刚出现在宴会上,皇帝马上追上前去,说道:“我听说夫人的身体不适,完全康复了吗?”审慎的问候使玛丽放下心来,她连忙表示感谢。宾客一一入座,玛丽坐在迪罗克身旁,正面对着皇帝,心怦怦直跳,倾听着拿破仑谈论波兰,询问波兰的历史。他的目光不时地落在她的身上,不一会儿,他慢慢地靠近玛丽并朝她一笑,碰了碰她的手,低声道:“噢,如此温柔,如此含情脉脉的目光,还有这善良的神色,决不会存心折磨人,其心扉定会敞开,不然,准是个世间最卖俏、最残酷的女人。”
宴会后,玛丽回到沃邦太太家,波兰贵族又设法让她违心地与迪罗克单独见了一面。迪罗克极尽谄媚之能事,又恭敬、殷勤地向她诉说皇帝的忧愁和他那紧张的生活,企图用他的交际手腕打动她的心:“您难道就忍心拒绝一个从未遭受拒绝的人的要求吗?他的荣耀笼罩着悲伤,只有您才能给他带去幸福,消除忧伤。”她头脑混乱,禁不住哭泣起来。
人们让她独自一人待在房中,将门关上。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她沉浸在痛苦的思索之中。
这时她听到有人敲门,她神志迷离仿若睡梦中。感觉有人给她穿上一件毛皮大衣,接着拉住她的手。有人跪倒在她的面前,吻着她的手,喔,这人是拿破仑皇帝。他用悦耳的声音跟她说话,可她一句也没听进去。突然,他紧紧抱住她,冷不防吻了她的唇,她马上蹦起,向门口冲去。他抢先到了门口,几乎抱着她回到了座椅上。侵袭突如其来,反抗也出人意料。对待女人,拿破仑从来没有如此唐突,反抗从来没有如此激烈。那苍白的脸颊上流淌着泪花,目光里流露出不屈与坚毅,皇帝怜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他轻声问她出身于什么家庭,在什么地方长大。她开始闭口不答,后来慢慢冷静下来,意识到说话才能给她安全,她含糊不清地答了几句,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又问她为何嫁给一个老头。
“地上结成的姻缘只有在天上才能了结。”她叹息道。他笑道:“命运靠你自己去改变,上帝管不了。”她仍在低泣。接着,他谈起了自己,她倾听着。时间在流逝,直到迪罗克走进来他才结束了这次倾谈。他们终于告辞而去。
这时,她的心已经平静,她累极了,很快昏昏入睡了。
当她一觉醒来时,前几天的情景便出现在眼前:一束桂花,一封信。不同的是,另外还有两盒钻石首饰。
他在信中写道:“玛丽,温柔的玛丽,我首先想到的是你,第一个愿望是想见到你,你会来的,是吗?你已经答应过我。不然,雄鹰会飞到你身边的!我的挚友说,我将在晚餐时与你相见,请接受这束鲜花吧,但愿它成为一条神秘的纽带,在我们周围的人中间,连接起我们隐秘的关系。当我把手放在自己心上时,你也会感觉到这颗心只想到你,你也会用手抚摸一下那束鲜花,以报答我的这颗心!可爱的玛丽,请爱我吧,但愿你的手永远不要离开那束鲜花!”
见到贵重的礼物,玛丽的心头再一次燃起怒火。她回复道,她决不接受拿破仑的任何馈赠,她期待从他身上得到的不是钻石,而是复兴祖国的希望。玛丽曾一度想离家出走,离开这个生死两难的地方,但不久她的感情又出现了反复。她的内心在进行了长久痛苦的挣扎后,终于改变了主意。
晚上,她又被人领到了皇帝的大宫殿。作为情场高手,遭受几次失败的拿破仑皇帝显得非常不满,一脸忧郁之色。他让玛丽坐下,自己却站着,对她大加责备。她当初为何要在布洛尼主动见他?她为何表现得像是接受了他的敬意?她又为何拒收他的馈赠?她是否在玩弄他?他越说声音越大,以至难以自制:“您真是一位了不起的波兰女人!是您坚定了我对您的民族的看法。”玛丽浑身颤抖,但一涉及自己的祖国,马上变得勇敢起来,斗胆道:“是吗,陛下,您的这一看法,就说给我听听吧!”他直抒己见,说波兰人生性骄傲、多变,他们可以充满激情,却不能保持长久,她就是这样的人。开始时,她显得很主动,可一旦他去找她,她却避而不见。“我要,你听清楚这个‘要’字,”他怒吼道,“我要强迫你爱我!我已使你的祖国获得了新生,她的生存全靠了我,我还要继续努力。但你也要好好想一想,就像我手中的这块表,我可以当着你的面把它砸个粉碎,你的祖国也可能遭受同样的命运,要是你拒绝我的心,拒绝我得到你的心,那你的祖国的名字和你的一切希望都将化为乌有!”拿破仑极尽威逼利诱之能事,激动、生硬的怒吼在空气中震荡。可怜的妇人一动不动、一声不哼。当他把表摔在地板上,用脚底踩个粉碎时,她再也挺不住了,昏了过去。
好一会儿,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眼前发生的一切:拿破仑皇帝趁她昏迷时强行占有了她。坚守了多日的阵地就这样失陷了。
她无声哭泣起来,并不是为自己的贞操,而是为自己民族的命运。波兰民族系一国于红裙,但她无法坚信拿破仑皇帝会因为她而给波兰民族带来好的命运和希望。面对哭泣的女人,拿破仑感到束手无策。他叫来迪罗克,把玛丽背到了大宫殿里专门为她准备的一间卧室,从此之后,她再也不准回家。一切都发生以后,瓦莱夫斯基伯爵终于醒悟过来,这位丈夫感到荣誉和感情遭到严重伤害,决心再也不见抛弃自己的妻子了。他知趣地带着儿子离开华沙,回到波斯纳尼的旧府去。
此后,拿破仑不断用男人的甜言蜜语和皇帝的花言巧语安慰、哄骗这位受伤的波兰少妇,向她做出了许多只有他才能做得到的承诺。
外务部长塔列朗又助了他们一臂之力,这是塔列朗完成的最出色的“外交”使命。拿破仑和玛丽终于成了一对热恋的情人,这恋情一时竟压抑了拿破仑的战争欲念,甚至向波兰贵族承诺将考虑给予波兰独立。
他对她爱得发狂,连她生活中的小事,都要亲自过问。他发现现在的这位夫人思维敏捷,谈吐自如,娓娓动听,言谈举止之中流露出一丝内心的忧伤,透露出忧国忧民的情感。他坚决主张她从此不要再穿白色、黑色或灰色的裙服,要穿他所喜欢的色彩鲜艳的服装。
“一个波兰女子应该为她的祖国戴孝。”她反驳道,“只要您复兴了波兰,我就只身不离玫瑰色的服饰。”在拿破仑的一再请求下,玛丽终于同意出席各种宴会,当时,战争正处在准备阶段,华沙却宴会不断。他俩的周围,他的参谋部,那些波兰上流社会的男男女女,一个个无不暗暗支持她的爱情生活。尽管她自己极力反对,但别人都把她当做皇后。1807年1月2日,俄国沙皇亲自主持召开了一个军事会议,决定将法军赶出波兰,赶过奥德河。拿破仑迅速做出反应,决定采取诱敌深入的方法将本尼格森的军队加以合围并歼灭。在此期间,拿破仑的大本营设在波兹南,波兰贵族纷纷派代表团来到这里,恳求拿破仑立即重建独立的波兰王国,但拿破仑在这个问题上始终采取模棱两可的态度。
这时法俄决战的时刻越来越近,他在芬根斯但城堡等待着春季来临,以决一死战。拿破仑的胃病复发,病情严重。在这消沉的日子里,他无法忍受孤寂,他要玛丽马上来到他身边。这一次,她必须公开地抛弃她的家庭,她的儿子,把她的耻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但她毫不迟疑地答应了。
随着拿破仑异国之恋的继续,约瑟芬的哀求信也一封接着一封,坚持要到拿破仑的身边来。拿破仑知道一定有人将他华沙之恋的消息传到了巴黎,于是他给约瑟芬写了一封又一封的回信,用漂亮的手法欺骗他的妻子:
我亲爱的,你来信所说的一切都使我深为感动。但是这里天寒地冻、道路难行,没有安全可言。因此,我不能让你千里迢迢冒险而来。(从美因兹)回到巴黎去过冬吧……这才是我的心愿。相信我,这对于我比对于你更加痛苦,因为还要等待几个星期才能享受和你重逢的快乐……
拿破仑皇帝依然每天和玛丽在一起。早上,他离开她去同贝蒂埃、缪拉或萨瓦里一起处理公务,或是在城堡的院子里检阅部队;中午,他会回来同她一起共进午餐;晚上,便回到玛丽的怀抱,享受着如新婚般的甜蜜。有时,玛丽看书,绣花;拿破仑批阅内阁的报告,把公文和案宗扔在近旁的地板上。壁炉里,木柴在熊熊地燃烧。有时,拿破仑若有所思地站起来,把公文踢在一边,慢慢地踱几步,走过窗前时,望一眼白雪皑皑的原野,思考他的计划,然后回转身来,在火旁烤脚。
不久,法军在艾劳战役中获胜(法军以伤亡约25000人的代价获胜),拿破仑又回到华沙。5月15日,他收到了路易和奥坦丝的儿子小拿破仑因急性喉炎不幸死亡的消息,他悲痛欲绝,写信向富歇倾诉内心的痛苦,他还给埃及的老朋友写信说:“我感谢您就可怜的小拿破仑的死对我说的那番安慰的话,这是他的命运。”
只有这一刻,他相信命运是不可抗拒的。他痛苦地看到勇敢的战士和最亲密的军官在他身边死去。生活就是这样,就像是通往死亡的道路上一个狭窄、艰难的出口,但他不能再这样悲伤下去。战役又打响了,沙皇亚历山大拥兵115000人继续对付法军,两军在弗里德兰展开激战。亚历山大皇帝大败,被迫提出停战协议。1807年6月25日下午,拿破仑与俄、普两国终于签订《提尔西特和约》。
这个和约使玛丽·瓦莱夫斯卡大为失望。考虑到俄国的利益,波兰只解放了一部分,建立了大公国。波兰过去的省份仍有一半属于俄国或奥地利。少妇深感痛心,赶到哥尼斯堡去见曾经给她承诺的拿破仑皇帝。拿破仑无言以对,只得想方设法安慰她。他请求她再耐心等待时机,切不要遗弃他。她对他明言相告,将到乡村的母亲家里隐居,等待更幸福的日子的到来。拿破仑又一再苦苦哀求,玛丽最后答应,只要他一回法国,就去他身边。
此时的约瑟芬,在凄风苦雨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她急切地盼望着拿破仑的来信,更期待拿破仑早日归来。对远在波兰的女人她放心不下,她给拿破仑写信要去波兰相见,并声声含泪地倾诉了她的相思之苦。好不容易盼来的回信却令约瑟芬大失所望:
你告诉我的一切让我难过。可是,气候苦寒,道路既糟又不安全。我很难同意让你经受一路的风霜险阻。来波兰旅途太辛苦,回杜伊勒里宫吧,过你习惯的生活,这是我的愿望。
……你说你嫁个丈夫是为了跟他厮守在一起,我为此哑然失笑。我的愚见一直认为:妻子是为丈夫而设置的,丈夫则是为祖国、家庭和光荣而生的。恕我无知,人们总是能从漂亮的夫人那里学到不少东西。
不久,拿破仑与波兰夫人热恋的消息还是通过亲信传入约瑟芬耳中。她尽量克制住自己,在给拿破仑的信中说“不如死掉算了”。拿破仑的回信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的信令我痛苦,根本扯不上你死的事儿。你健健康康的,而且一无可怨尤的理由。”
越来越敏感的约瑟芬,似乎已经捕捉到即将来临的不幸,命运之神终于要惩罚、报复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