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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全传
1.2.13.3 ⊙慷慨施舍
⊙慷慨施舍

世人眼中的拿破仑,无疑是一个至高无上,高深莫测,神秘无比,叱咤风云的伟人。他的为人、爱好、习惯吸引着无数人的好奇心,引起了无限的兴趣与遐思。而走近拿破仑,才会发现皇帝一样是有血有肉、有爱有恨、而且热情奔放的凡人。

称帝后的拿破仑,也正是他精力旺盛、才华横溢的时候。他身体依然很健壮,只是有时候闹点小感冒伤风。但由于长期风餐露宿,他的胃不太好,拿破仑常用手按住右腹侧,有时是在晚上,他解开背心纽扣,趴在椅子扶手上,发出痛苦的呻吟。最近两三年,他已经发福,但尚未肥胖。平时他显得宁静和安详,若有什么事情令他恼怒,他也毫不掩饰,有时大喊大叫,大发雷霆,甚至把当事者骂得狗血淋头。如果有人犯错时遇着他正拿着马鞭,那就更倒霉透了。他的眼睛仍然炯炯有神,熠熠生辉,锐利的目光可以把人看透,仿佛可以钻进别人的心灵深处,可以同诗人的梦想融为一体,也可以同赌徒的诡计打成一片。当他微笑的时候,笑得青春洋溢,笑得纯真坦诚,此时的他就像沐浴着晨曦。他工作起来很认真,常常一天工作达16小时。皇帝的就寝时间很不固定,有时晚间10点或11点就上床了,但通常的情况是熬夜到凌晨2点、3点,甚至4点后才睡觉。为了工作方便,也为了更自由地闹点心血来潮的新花样,他已经不同约瑟芬同床睡觉了,但他还是不时到她那儿去。他穿着睡衣,由贡斯当举着蜡烛在前面引路,下到皇后的内寝。他性子很急,可以因为一件事情而在半夜里把部下叫起来。不耐烦时,他会啃手指甲,这是他的习惯。当然不是使劲地咬,而是一种表达不耐烦或不安心理的方式。拿破仑说话的声音虽然地方口味很重且有些含糊不清,但他的话语常常十分张扬,饱含激情,具有不可抗拒的感染力。可能是因为他是天生的领袖天才,他总是能想方设法施展魅力去吸引人。他该随便时尽量随便,该决断时当机立断,该温和时也有甜言蜜语。有他拿破仑在场,人们就忘掉了自己,就不得不对他让步。

他讨厌对周围的人频繁调动,为了维持对他们的使用,常常对他们的过错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对部长大臣如此,对将军元帅如此,对私人奴仆也是如此。

早上,他让人在6时半到7时之间把他叫醒。他睡觉很沉,通常不做梦。他所到之处,只要他愿意,就有本事眯一会儿,解乏养神。他说醒就醒,睁开眼总是高高兴兴,问贡斯当天气是否晴朗。

◎拿破仑宝座

有时候他对贡斯当抱怨自己气色不好。当他的面色真的不好时,贡斯当就照直说不好,但当他的脸色并不坏时,贡斯当就不同意他的抱怨。这时皇帝就拽他的耳朵,笑着叫他“大傻子”。他常常承认抱怨气色不好是骗贡斯当玩儿的,其实他身体很好。

然后,侍从会给他读新近英文和德文报纸的翻译稿,为他剃须并梳理他稀疏的棕色头发。

不太忙时,他会同贡斯当开玩笑,逗弄他玩,非要他讲讲宫中的传闻逸事不可。皇帝常以打听东家长西家短的嚼舌、阴谋诡计的私通以及奴仆之间的争吵为乐趣。他让人打开窗户,因为,作为太阳之子,他喜欢早上清新的空气和明媚的晨光。然后哼一会儿小调——他也经常在洗澡时哼小调,在非正式宴会上和舞会上吹口哨。

在他的书房里,拿破仑会专注于工作,阅读秘书头天晚上准备好的信件、请愿等文件。然后他会接见请愿者。不安定的拿破仑有时会坐在他秘书的桌旁,使他的秘书手足无措。工作中途,皇帝拿破仑会突然和梅内瓦尔开一些恶作剧的玩笑。

当了皇帝的拿破仑,还喜爱仗义疏财,馈赠好施。

有一次,拿破仑踌躇满志地旧地重游,来到了他早年读军校的布里埃纳市。他在参观破旧不堪的旧军校的时候,会见了他往年的几位老师,并以自己的私人费用解决了他们的生活问题。第二天一早,当拿破仑打听到军校附近的玛格丽特大妈还活着的时候,他又惊又喜。他骑着马飞奔到林子中央的一间茅屋前,然后翻身下马,进了老人的家。老人年岁已大,视力不好。拿破仑见面就道:“您好,玛格丽特大妈。”玛格丽特一愣,没有认出他是谁。

“您不想见到皇帝吗?”拿破仑又问。

“不,我的好先生,我想见得很哪!我已经准备了一小篮子的鲜鸡蛋,这就要送去给布里埃纳夫人,然后在城堡里设法见到皇帝。”

“怎么,玛格丽特大妈,您没有忘记波拿巴?”

“忘记?我的好先生,你认为能忘记这样一个聪明认真,有时有点忧愁的小伙子?他对穷人始终是善良的。我不过是个农妇,但我早就说过,这个年轻人会有出息的。”

“他干得不错,是吧?”

“啊,当然不错啰。”

谈话的时候,皇帝起初背朝着大门,可是后来,他渐渐靠近老人,当他站到她身边时,外边的光线照亮了他的脸,他开始搓起手来,并模仿着他早年到农妇家来的说话方式和嗓音说道:“快,玛格丽特大妈!拿牛奶、鲜蛋来,我们都快饿死啦!”善良的老妇似乎在竭力回忆,她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人。

“啊,好极了!大妈,您刚才不是说得很肯定,能认出波拿巴的吗?我们是老相识了,我们俩。”在拿破仑说这几句话时,农妇跪到了他的脚下,他极其恭敬地将她扶起,对她说:“说真的,玛格丽特大妈,我的胃口仍像小学生一样好。您没有什么好东西给我吃吗?”

高兴得不知所措的老人赶紧给他拿来了鸡蛋和牛奶。拿破仑把这些东西吃完,就递给老人一包金币说:“玛格丽特大妈,您知道我喜欢付自己的膳食费。再见了,我不会忘记您。”拿破仑跨上马背时,站在门槛边的慈祥老妇流着高兴的眼泪喃喃地说,她一定为他向上帝祈祷。

皇帝陛下十分重视他的马,要求为他选择最漂亮的马为坐骑。他阅兵时,骑的是一匹阿拉伯马,它是一匹罕见的生性好战的良马,别看它休息时其貌不扬,但只要听到战鼓擂响,军号嘹亮,便会豪迈地腾跃而起,四蹄击地生烟,只要皇帝骑在鞍上,它更是耀武扬威,不愧是全军最漂亮的战马。

有一次,拿破仑骑马在月夜里狂奔,冷不防脚下碰到一堆东西。

拿破仑低头一看是个乞丐,他蓬头垢面蜷缩成一团,看上去像一堆乱七八糟的石头。他的模样瘦得像猴子,此刻正躲在一条麻袋下面睡觉,甜睡的唾涎从一边嘴角那儿流下来染湿地面。拿破仑的到来无端地惊醒他,他睁开惺忪的眼睛苦恼地瞟着头上的陌生人。

“哎哟,我踢痛了你。”拿破仑皇帝急忙道歉。

“那还用说。”乞丐嘟嘟哝哝,见他手里牵一匹马越发气恼。

“可你怎么睡在路中间,难道你不怕我的马儿踏住你,这头喜欢胡闹的畜牲可是没长眼睛的。”拿破仑笑逐颜开地望着乞丐,当他是自己的兄弟一般而同情他的处境,“你应该去睡在旅馆的床上,那里有温暖的炉火暖着你。”

“我没有钱睡在旅馆的床上,再说我也不习惯睡那里的木床。”那人没好气地打断他,仍旧横在道路中间撒野。

“那你习惯睡哪儿?”拿破仑觉得他说话很好笑,就驻下足跟他闲聊起来。

“马房里,我喜欢闻那臭烘烘的马粪味,可是那些讨厌的马主人捉住我时却要钱,说是人住马房就像住旅馆,那是一定要收钱的,只是付的钱比住旅馆便宜得多。”

拿破仑不觉大吃一惊。“你竟喜欢臭气熏天的马房?那里可没有干净的床单和被子,连枕头也是用马儿吃剩的草料做的。”

“我讨厌干净的床单和被子,也不习惯使用散发着肥皂味的枕头,我只热衷于一堆马粪搅和的草料,它会散发出热烘烘的腥臭味。”

“卑贱的人啊,你的目的会达到的。”拿破仑见他把马房说得比天堂还好,就有心鼓励他。

乞丐不满地瞪着他。“请问怎样达到?”对他说大话的人太多,这个陌生人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你要多少钱?”拿破仑又问他。

“钱,嘿嘿,你是问我要多少钱吗?”

“是的,先生。”

“800法郎!”他舔了舔嘴皮贪婪地报出一个数目。

拿破仑哈哈大笑,很久才把晃动的身子停下来。“哎哟,你的要求分明太低了嘛。”

乞丐诧异地眨巴起眼睛,觉得又遇上一个爱管闲事的撒谎者。“那么你会给多少?”他发狠地问。

“要多少给多少?”

乞丐十分愕然,他的嘴巴张成一面锣鼓,眼睛瞪成圆圆的铜铃,咬住下嘴唇沉思片刻。“我就要那个数目。”他幻想有了那个不可思议的大数目,至少有两年时间可以睡在马房里。

“我说过这个数目太少,你还可以提点别的要求。”

“别的要求没有,我就要那个数目。”

“比如说你还可以要求一处马房,日后你可以开马房旅馆,收留那些像你一样喜欢住马房旅馆的人。”

“不,我不要别的,我就要那个数,那是一个天文数目,你肯定付不起。”

拿破仑仍在嘲笑他要求太低,同时,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币,然后再加上一块金怀表递给乞丐。但乞丐吓得惊慌失措,扔掉怀里的东西,撒腿便跑。

“别忘了带走你的马房,傻瓜!”拿破仑冲着他的背影大喊。

在拿破仑看来,打猎是帝王必修之道,对他来说,尤其是一次消耗体力的机会。他曾在朗布伊埃为追逐一只鹿度过了一天,他对鹿是追而不捕。他肩上持枪水平不佳,胳膊常常弄得发肿。拿破仑皇帝就是这样一个性情很特别的人,他的日常生活既普通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