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做主
欧洲暂时的和平给了拿破仑余裕的时间,使他有空照料一下他非常重视的波拿巴家族了。虽然拿破仑说“我是一家之主”,但事实上,对于家庭和波拿巴家族来说,他的权威远不如对于法兰西的权威高。
自从约瑟芬用眼泪突破了拿破仑的理智防线后,她与拿破仑的关系已得到明显的改善:一方面,她努力使自己去适应他那专断的作风,尽量给他力所能及的帮助和关心;另一方面,她以平时的至爱亲朋为核心,建立起一个交际圈子,慢慢扩张势力。她极力把旧法国的一些人物召集在一起,这些人早就出入过尚特雷娜街,像塞居尔伯爵、科兰古、默恩、诺阿那等,她是伙同新政体的掌权人物这样做的,因此畅通无阻,没有引起争端,这些新政要人有康巴塞雷斯、蒙日、雷阿尔、罗德雷,还有富歇。她以她的沙龙作为第一执政周围的缓冲和联结地带,但拿破仑禁止她接待过于浅薄轻佻的女朋友,如塔里昂太太、哈默林太太。相反,他又以截然相反的腔调、交口赞誉的口气,指定她必须与下列平平庸庸的妇女经常往来:德·拉罗什富科夫人,她长得矮小,驼背,但很和善,有思想,以及德·塔卢埃夫人、德·吕塞夫人、德·洛里斯托纳夫人、德·雷米扎夫人等。
他这样做的目的并非只是限制约瑟芬的交际范围,促使她改掉放荡的生活作风,更重要的是他想纠正整个社会风气,他要在其周围制造一种体面端庄的气氛,与督政府时期的那种肆无忌惮、厚颜无耻的风尚形成鲜明对照。拿破仑的确令不良风气有了不少改观:时尚已经变了,女人们的肉体不再裸露了;各种蝉羽薄装和绣花罗纱裙里面穿上了紧身内衣;不透明的缎子服装又出现了,督政府时期穿古希腊、古罗马的薄薄时装的妇女,跟当时穿奇装异服、说话做作的年轻人一样,销声匿迹了。
约瑟芬现在完全按拿破仑的意志行事。有时候吃饭前,他会去逗弄一下正在梳洗打扮的约瑟芬。他自认为是化妆大师。理发师已经把他妻子头上的插花点缀得妥妥帖帖,他一来又在她头发上乱插一气;他为她挂上项链,要她在他面前炫耀一番,以评估效果如何;他还把奥坦丝叫来作证,而且一本正经的样子。有时候,他急忙要办一件事,便走进约瑟芬的卧室,坐在一张扶手椅上,谁也不理:“还没准备好吗?”约瑟芬则会闻声而起。尽管她迷恋首饰,尽管她一天要换5次裙子,尽管她要对镜子没完没了地涂脂抹粉,描眉画眼,但她对丈夫的心思心领神会,配合默契,从来不让他久等。
拿破仑有时也会找人闲聊,他不时冒出一串连珠妙语,或一句动人的俏皮话。他说到塔埃尔夫人:“这个女人学会想念那些想不起她的人或已经把她忘了的人”。他评论让利斯夫人说:“当她要捍卫道德时,她讲到道德总是像讲一个新发现一样”。他谈到德利伊神甫:“他把思想颠来倒去”。有时他也溜出去闲逛。一次,他披上一件深色礼服,拉着布列纳出去“转一圈”。他们俩从小门出去,来到了圣奥诺雷街,到各家商店去买点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与老板讨价还价。布列纳扮演顾客,他则谈政治,“用轻松挖苦人的口气”讲话。他把领带结往上提一提,装出时髦年轻人的神气,问道:“好哇,太太,又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没有?我觉得您的店顾客挺多的嘛,这里来的人肯定很多。人们对波拿巴这小丑说过什么闲话没有?”商店老板看到自己的生意重新兴隆起来,对他不识时务的提问很不满意,也就往往极不客气。他说了一句对第一执政不恭敬的话,招来了老板一顿痛骂,他不得不赶紧躲到布列纳的身后,布列纳张开双臂救了他的驾。但他高兴极了,事后,他逢人便说他的“不幸遭遇”。
在家里,他也会有一些不好的表现。一天晚上,在莫尔特丰泰娜别墅,仆人叫大家就座用晚饭,约瑟夫领着母亲准备让她坐在尊位上。拿破仑赶忙拉着约瑟芬的胳膊,抢在所有宾客之前,堂而皇之地先坐在首席,他的妻子紧挨着他。
这一举动是对约瑟夫的教训、对全家的警告:约瑟芬是共和国第一执政夫人,理应处处优先。在很长的一段日子,他们一家人争风吃醋、钩心斗角。莱蒂齐亚常赌气不理约瑟芬,波拿巴兄弟们对她也绷着脸,妹妹们讥笑挖苦她“老脸皮厚”。约瑟芬呢,则有奥坦丝和欧仁,可以有限地护卫。她对拿破仑越来越关心,体贴入微,在该她出面的场合总是站在他的身边。不过,她是在全力以赴捍卫自己的“地位”。她一直担心,拿破仑有可能打仗阵亡,也可能遇刺身亡,而且还有可能喜新厌旧,另求新欢。他已经考虑继位问题,很可能会离弃她。假如真有这么一天,她要掌握一份牢靠的财富。她正想方设法积累财产,但尚未如愿以偿,尽管她已同布列纳串通一气,还同其他许多人里应外合,经营数十种买卖。在某些后勤供应市场上,以及在某些归还逃亡者财产的处理过程中,由于她出面调解撮合,不管是真的出面还是假托出面,她都从中大捞油水,所得优厚。她还偷偷地向乌弗拉尔借贷,而对乌弗拉尔来说,所谓借即是送,是互相帮忙。她向富歇私通情报,向他透露第一执政的意图和计划,每次可从富歇那里获得1000法郎的赏金。
约瑟芬尽管外“水”源源不断,丈夫又付给她固定的年金,但这还是不能够满足约瑟芬的需要。她挥金如土,经不起一点点诱惑,人家向她介绍什么,她都来者不拒,统统买下来,花边、图画、艺术品,不问贵贱,也不想想将来如何付款。她买一盒郁金香块茎竟花了4000法郎,有600条裙子,仅一个月就定做了38顶新式帽子!她已欠下100多万债款。塔列朗怕引起丑闻,便自告奋勇向第一执政谈了这件事。拿破仑大为恼火,他严肃地对布列纳说:“让她统统承认下来,到此为止,下不为例。但如果不把这些浑蛋的账目让我过目,就不能付款。这是一群小偷。”但生气之余,拿破仑还是想法给了她60万法郎。
拿破仑虽然慷慨地为约瑟芬花费了上百万法郎,但至少他自己在公众场合穿着朴素,而且在自己身上花的钱相对较少,他不是只知享受的凡夫俗子,一般不在众目睽睽之下招摇过市、引人嫉恨。第一执政最讨厌的就是他和他的家庭引人注目,因为法国人民还在艰难度日。
拿破仑开始恩惠于他的兄弟姐妹,只要他们不违背、分化他的权力,家庭金钱上的事情他很少过问。他的兄弟约瑟夫和吕西安恰恰在权力的问题上带给了他麻烦,他们要求分享政权。他对约瑟夫表现出极大的忍耐,他把西沙尔平共和国总统的职务加封给他的哥哥。约瑟夫却要求更大的官,如法兰西副执政之类,拿破仑当然不会同意。
约瑟夫在巴黎的马比夫公馆和莫尔特丰泰娜别墅过着亲王式的豪华生活。他在1800年10月签订法国和美国通商和友好条约中捞到不少好处。他挥金如土,根本没个数。他当着第一执政的面,以家族族长自居,寸步不让,这使得拿破仑非常气恼而无奈。

◎拿破仑视察雅法鼠疫病院
新任命的内政部长吕西安则完全无所顾忌地沉迷于酒色,继续频繁出入于公开场合,他一掷千金的慷慨气度在杜伊勒里宫、立法院、护民官和参政院中以及在巴黎的街头巷尾传为“佳话”。最引起民愤的是吕西安给他最近的一个情妇、著名的女戏子米丽花费的金钱。她不仅在手腕和脖子上戴满了吕西安赠给她的金银首饰,而且还得到了吕西安为她购置的一栋豪宅。后来,拿破仑在富歇的影响下,不得不免掉了吕西安这个麻烦制造者的内政部长的职务。
兄弟俩最后一次谈话是在杜伊勒里宫内进行的,谈话令人难以忍受。吕西安拒不认错,第一执政回到沙龙,脸气得煞白。整个晚上,拿破仑坐立不安,谈话继续不下去了。这时候的吕西安却很会装模作样,他问约瑟芬和奥坦丝在马德里有什么事要办,有什么东西要买没有,以缓和一下气氛。前段时间,吕西安买下了布里埃公馆,又从马德里带回来一个圣克鲁斯“贵夫人”,安慰一下鳏居生活。但不久,吕西安又恋上了儒贝尔通夫人,她是一个巴黎股票经纪人所遗弃的妻子。吕西安为了避免波拿巴家族的人阻止他,已经秘密地在他的乡间别墅附近的普莱西夏芒小村娶了这位意中人为妻。
在一次家庭音乐会上,第一执政得知了这个消息。正当应邀参加音乐会的几位经过精选的人物在打盹的时候,吕西安的信由迪罗克递了进来。拿破仑立即跳了起来,叫道:“停止奏乐!快停!”他在大厅里踱来踱去,“反了!这简直是造反!”听众们纷纷站起,乱成一团。约瑟芬跟在她的丈夫后面,一个劲地追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吕西安娶了那个淫妇!”拿破仑毫不留情地骂起来。他本想默许吕西安的事实婚姻秘而不宣的。然而,吕西安却一意孤行,公开宣扬,竟将他妻子带来与家人一一见了面,公然与拿破仑作对。
他气呼呼地越说越激动,在沙龙里来回快步走着:“我要恢复家风,可人家却把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带到我家来!我是一国元首,我的一举一动不仅要对得起我的国家,而且还要为整个民族做出榜样。法国人民是有道德的,我要履行这些义务。谁不同我一起走就必然与我作对。”事实上,拿破仑之所以雷霆震怒,是他内心的一种呐喊,他有无法摆脱的隐晦的心理创痛。
热罗姆是拿破仑最小的弟弟,拿破仑宠爱他,娇惯他,但小弟弟却让他大失所望。热罗姆在19岁时,显露出在海军方面很有才干,所以当这个轻浮、脾气怪癖的小伙子从圣多明各巡航回来后,第一执政让他重新登舰出航加勒比海,在法国驻美洲舰队服役,任命他为海军中尉。拿破仑对热罗姆寄予殷切的期望,但热罗姆却无动于衷。他首先希望能寻欢作乐,讨厌船上生活。他与海军上将吵了一架,一气之下,丢下他指挥的双桅杆帆船,上岸去了美国。
他在巴尔的摩爱上了一位富商的女儿佩特森小姐,向她求婚,并在这位小姐父亲的住宅中与她秘密结了婚。拿破仑对这小两口怒不可遏;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以后,他俩看到一切都已风平浪静,才鼓起勇气回到了欧洲。
相比之下,拿破仑对养子欧仁则很满意。欧仁跟随他出生入死,身经百战,他现在已是精锐骑兵上校,是一个朴实、快乐的好孩子。欧仁对待养父态度谨慎,充满敬重。他颇讨拿破仑的喜欢,拿破仑对他可谓关怀备至,对他也格外亲切。在波拿巴家族中,他是伸手要求最少的人。
在这段时间,拿破仑也开始为自己家族及自己树立富有光彩的形象。他着手处理家庭内部的琐事,他首先包办了两个婚姻:一是他的小妹卡罗利娜与缪拉,一是他的弟弟路易与约瑟芬的女儿奥坦丝。
对于缪拉,拿破仑曾有一个时期对这位英俊的战友不冷不热、不弃不离,曾谣传他与约瑟芬有一夜情,但没有人证实真假。雾月政变以后,拿破仑才逐渐对他产生一些好感。缪拉孔武有力,但举止文雅,像个英国绅士。在战场上,他指挥的20人抵过一整团人。然而,有一次他表现出异常胆小恐惧。那是拿破仑在第一次意大利战役中迫使维尔姆泽率领28000人退入曼图亚时,那天奥军出击,缪拉带领一支弱小的分队奉命向维尔姆泽冲锋。他害怕了,不去执行命令,混乱中声称他负了伤。身任总司令侍从武官的缪拉顿时失去了总司令的信任。
缪拉早在罗马时就经人介绍,在蒙贝洛城堡认识了美丽文静的卡罗利娜·波拿巴。在与情敌圣塔克罗齐公主之子的竞争中,他成为幸运儿。塔里昂夫人和波拿巴夫人对这位侍从武官的接待不同寻常,她们都非常看重他,便为他谋求更好的职位,并使他得到了旅长之职,相当于上校衔。在远征埃及时,总司令调派他到雷耶师。在“东方”号上,拿破仑一直没有优待他,甚至在航行途中一次也不曾同他讲话,到埃及后对待他也很冷淡,不时让司令部派他出去担负困难的任务。有一次在抗击穆拉德的战斗中,缪拉表现了惊人的勇略,他终于用行动抹去了曼图亚城下因刹那间的犹豫而加给他的暂时污点。
卡罗利娜自从在哥哥约瑟夫那里认识缪拉开始,就热恋上了他。但缪拉将军第一次提出求婚,拿破仑只冷冷地说:“缪拉,你是一个小客店老板的儿子。在命运和荣誉给我安排好的行列里,我不能把我的血统与你的血统混在一起。再说,来日方长,不必着急。以后我看看再说。”几句话就把缪拉打发走了。这桩婚事拿破仑最初很不赞成,他觉得缪拉出身贫寒,而且他的头脑太热。一个这样的妹夫将来势必给自己造成难堪。他更喜欢拉纳,最好是迪罗克。
卡罗利娜伤心地哭了,约瑟芬一再帮她护着她的恋情。第一执政禁不住她们的一致要求,态度渐渐转变了。约瑟芬为提升缪拉而奔忙,以寻求他的尊敬,主要目的是多得一个帮手来对付拿破仑的几个兄弟和他的家族,约瑟芬深信她已用友情和恩德的纽带把缪拉拉到自己一边,热切地盼望见到他凭借姻亲关系同拿破仑合成一体,并运用她的全部影响促成他同卡罗利娜的婚事,尽管当时她并不知道卡罗利娜的态度。另外还有波拿巴家的人包括莱蒂齐亚太太也加入赞同的统一战线。拿破仑考虑再三,终于让步了。他给了卡罗利娜很贵重的嫁妆,4万法郎作为婚礼礼物,他又从约瑟芬的首饰盒里取了一串漂亮的钻石项链赠送给妹妹。婚礼是在约瑟夫的莫尔特丰泰娜小公馆里举行的,气氛格外热闹而亲切。缪拉容光焕发,神采飞扬;卡罗利娜兴高采烈,心醉神迷。婚后他们住进布里奥纳公馆,成了一对幸福美满的恩爱夫妻。
长久以来,为了使自己与拿破仑家族更强有力地联系在一起,从而使拿破仑难以提出离婚要求,约瑟芬一直不放弃她的想法,让奥坦丝与拿破仑的一个弟弟结婚。奥坦丝已经到了18芳龄,正如她的老师康宠夫人称赞她的那样,是所谓“一个完美的女郎”。她身材颀长,嫩手细腿,丰姿绰约,继承了她母亲克里奥尔女人的风流韵致。她疼爱自己的母亲,保护自己的母亲,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千方百计地为母亲出谋献策,效犬马之劳。约瑟芬的再婚在奥坦丝看来,总觉得降低了母亲的身份。平心而论,她对第一执政没表现出一点儿热情和爱戴。
在她的眼中,拿破仑声如炸雷,命令如山,他让母亲流了多少辛酸的眼泪,所有这些都使她害怕。她不理解他,体会不到他的天才,她把他看做是僭越者,唐突地闯进了她的家,同样莫名其妙地闯进了国家。她梦想有一位属于自己的丈夫,最好有显赫的名声,是名门望族。她见到夏尔·德·贡托,认为这个拘谨内向的年轻人是比较合适的人选。但他并不喜欢淳朴温柔的爱情,他的家庭把他送到英国去了。几个月后,她又恋上了第一执政称心如意的副官迪罗克。
迪罗克28岁,一表人才,出身名门,言谈举止温文尔雅。奥坦丝对他频送秋波,主动发起进攻,迪罗克有所保留地给予响应,两人很快情书来往。拿破仑对他们的婚姻倒很赞成,准备顺水推舟,但约瑟芬却明确表示反对。奥坦丝做了一点抗争,但很快就无精打采了,她依顺了自己的母亲。
约瑟芬开始考虑的对象是热罗姆,随后又在吕西安身上打主意,吕西安一年前就失去了可怜的克里斯蒂娜·布瓦那,之后他未曾再娶。吕西安对西班牙长期搜刮之后,已经从马德里回到了巴黎。名画、宝石、现金,他满载而归,总价值达数百万之巨。约瑟芬对吕西安并没有因此更喜欢他几分,但却萌发了一个新的动机,要把吕西安拉过来。吕西安一回到巴黎,她便邀请他,把奥坦丝的好处吹嘘了一通,可是话不投机,他明确表示不想再结婚。这样,只剩下拿破仑的二弟,那就是路易。他现在是上校军官了。
她向第一执政问这桩婚事如何,拿破仑开始有点犹豫。他对奥坦丝的钟爱是极强烈的,虽然这种爱是严格的父爱,他要给她找一个好丈夫。在拿破仑的心目中,路易是个很不听话的孩子,在埃及时,他就表现出行为不羁,总是以自由诗人自居。路易自米兰的不幸遭遇以来,好像换了一种性格。他整天闷闷不乐,动不动就生气。他对奥坦丝似乎没表现出一点爱恋之情,他原想娶埃米莉·德·博阿尔内,可她却做了拉瓦莱特的妻子,但他仍不能把她忘掉。
约瑟芬采取行动,对拿破仑施加影响。拿破仑对路易的偏见逐渐被冲淡。待路易回到巴黎,两个年轻人的关系开始了新一轮的发展。路易并没有真正恋上她,但他觉得奥坦丝可爱而且温柔。吕西安曾提醒过他,但没有用,她挺惹他喜欢。奥坦丝在母亲的一再请求下让步了,准备同路易亲热。这小伙子一点也不丑,一双漂亮的眼睛,有拿破仑血统迷人的微笑,他说话也很动听。在马尔梅松的一次舞会上,两个人谈了很长时间。过不久,同他哥哥和约瑟芬谈话以后,路易下了决心。
1802年1月7日,约瑟芬的女儿奥坦丝·博阿尔内小姐与拿破仑的弟弟路易·波拿巴在卡普拉主教的主持下,在杜伊勒里宫的大厅里举行了结婚仪式。
新婚仪式一结束,缪拉马上上前请主教大人为他与卡罗利娜的非宗教结合补行降福婚礼。拿破仑同意了缪拉的要求,但他不顾约瑟芬眼泪汪汪的再三恳求,断然拒绝将他们自己的婚姻献给教堂。拿破仑在波拿巴家族中,时刻维护自己的形象。
第二天,拿破仑出发去了里昂。在那里,内阿尔卑斯共和国的议员们在等着他选举总统。一路上他受到了热烈欢迎。抵达里昂后,他受到了邻近各省的立法团和议员代表以及意大利议员的拜谒。陪同前往的拿破仑夫人跟丈夫一起观看了演出,同他分享里昂市为他组织的盛大庆祝活动的欢乐。1月26日,拿破仑如愿以偿地获得了内阿尔卑斯共和国总统的头衔,他朝伦巴第主权又大大地前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