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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全传
1.2.4.2 ⊙人生相遇
⊙人生相遇

平乱成功后的拿破仑不仅政治前途光明,社会地位迅速上升,而且,他搬进了旺多姆广场旁的高级旅馆,他的个人生活也变得绚丽多彩了。

正当他如一颗耀眼的新星在巴黎上空闪烁的时候,一个女人闯进了他的生活,以她无法抗拒的力量征服了他。这个女人就是影响了拿破仑一生的约瑟芬。

约瑟芬就是博阿尔内夫人,少女时她叫罗丝,婚后全名为约瑟芬·德·博阿尔内,1763年6月23日生于西印度的马提尼克岛。她原籍在法国中部的提梅雷·夏托纳夫。她父亲是王室龙骑兵的一位队长,在马提尼克岛拥有领地。她从小受过不少正规教育,但知识并不多。在15岁时,她风流成性的姑妈勒诺丹夫人把自己情人的儿子博阿尔内子爵介绍给了这个侄女,并促使他们结为夫妇。博阿尔内和约瑟芬不久生育了儿子欧仁和女儿奥坦丝。博阿尔内子爵在布列塔尼军团任职,但跟他父亲一样是位花花公子,尽管自己的夫人美丽而温柔,他还是到处拈花惹草,而且对自己妻子要求苛刻,不许她有一点儿招摇,并开列了一份长长的读书清单让她补习。但是,妻子并没有认真补习功课,丈夫也没有中止会他远方的情人。于是,夫妻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差,甚至经常打架。将矛盾上诉到法庭后,二人开始分居。1793年,博阿尔内被任命为莱茵军团的将军,但与普鲁士军作战中逃离美因茨,为此被捕入狱。约瑟芬为丈夫说情,也于1794年4月入狱。随后,博阿尔内因“叛国罪”被莫名其妙地送上了断头台。

◎约瑟芬皇后画像

热月党人塔里昂见约瑟芬美貌动人,产生了怜香惜玉之情,把她从监牢中解救出来。约瑟芬为了对塔里昂表示感谢,几次到他家去拜访,并与塔里昂夫人成了好友。在塔里昂夫人这位高级交际花潜移默化的感染下,约瑟芬开始在巴黎上层社会寻找靠山。因为她无法依靠丈夫留下的微薄产业养活一双儿女,更无法满足自己在社交中花天酒地的生活,好花钱是她一生无法克服的弱点。为此,她做过许多人的情人。一次偶然的机会,约瑟芬通过塔里昂的介绍,认识了有“红色子爵”之称的巴拉斯,并做了他的情妇。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约瑟芬明显感觉到巴拉斯对她的热情在慢慢消退,不知是因为他当了国民公会主席后工作太忙,还是因为他勾上塔里昂夫人后对自己失去了兴趣。当一个女人正被某个人宠爱的时候,她是很骄傲的,感觉也很迟钝,而一旦失宠,则会失落感倍增,感觉也会敏锐起来。

约瑟芬与巴拉斯的最后一次欢娱令她有些难堪。

相对无言好一阵子后,巴拉斯穿好衣服,神色疲惫地走出卧室,准备离去。博阿尔内夫人忙披上一件丝质的透明睡衣,紧跟在他后面走到门口。

“亲爱的,这么早您就要走了吗?”她一副娇嗔、妩媚的样子将胳膊挂在了巴拉斯的脖子上。

巴拉斯已经习惯了她的这个动作,知道她要表达什么,冷冷地问道:“这一次你需要多少?”

她羞怯地低下头,轻声说道:“我预订了两条裙子,可能需要3000法郎。”

巴拉斯厌恶地挣脱了她的拥抱,拍拍她的脸蛋,一脸严肃地讲道:“今晚我会派人送5000法郎来。”她马上又抱紧了他,不停地亲吻着,睡衣从她细腻滋润的肩上滑落下来。

她的热烈并没有使巴拉斯多停留一分钟,相反,他恨不得逃离这里越快越好。他烦躁地推开了她,语气坚定地说:“现在政府有很多事忙不过来,以后我不会再来了。”边说边头也不回地走了。看样子,巴拉斯是真想结束这种靠金钱维持的情人关系了。

博阿尔内夫人呆呆地站在那里,眼里充满了泪水,她感到此时的她仿佛是赤身裸体地站在公众面前,任何人都可以把她的真实面目看得一清二楚,甚至会看穿她的五脏六腑。她恨不得现在就钻到地下去,她无法预见,失去巴拉斯,未来会有怎样的日子在等待着她。

拿破仑当上内防军司令后,首先去了佩尔蒙先生的家。在巴黎,这是他最感到温暖的地方。

这时候,佩尔蒙夫人仍然在为丧偶而伤心不已(她的丈夫一个月前病逝了),但拿破仑通常对别人的感情观察得并不细腻,很少能体会别人的感受。在向佩尔蒙夫人提议为劳拉的弟弟和他的妹妹波利娜安排婚事未成之后,他又试图让劳拉和他的弟弟路易或热罗姆联姻。沉浸在悲痛中的佩尔蒙夫人以孩子都还年轻,双方家庭都不富有为由,拒绝了这些建议。他们的谈话很是尴尬。终于有一天,一场小小的风暴永远摧毁了他和这个家庭维系了多年的密切关系。

事情的起因是,佩尔蒙夫人请求现在已成为内防军司令官的拿破仑为她在科西嘉堂弟的儿子狄莫在国民公会卫队谋个职位,拿破仑满口答应办这件事。但几周之后,佩尔蒙夫人问拿破仑是否考虑过她推荐的人时,拿破仑回答说陆军部长已经同意了,只是还有一些细节要处理,他将在明日给她答复。

第二天,当拿破仑来到佩尔蒙夫人家时,才想起由于公务缠身竟将自己的许诺忘得一干二净。于是佩尔蒙夫人对他大发雷霆,严厉斥责了一番。

一天早上,拿破仑像往常一样又来到佩尔蒙夫人家。他神态怡然地骑着高头大马,身边跟着一大批随从人员。这般模样更加令佩尔蒙夫人愤愤不平,因为她刚刚收到侄子狄莫的来信,说拿破仑至今还没有提起安排工作的事。

当拿破仑打算吻佩尔蒙夫人的手时,她将手用力抽回,要拿破仑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拿破仑回答说,他一直很忙,并再一次许诺“明天”。于是,佩尔蒙夫人勃然大怒:“即使敌人也不会这样对待我!”这也难怪佩尔蒙夫人生气,因为拿破仑利用这个大好时机已提拔了一大批人。他把朱诺和路易提升为自己的副官,他要求约瑟夫出任执政,让人任命吕西安为军事专员,他把小热罗姆安排到圣日耳曼一所条件好的寄宿学校,莱蒂齐亚太太的远亲拉莫利诺也成了军需总管。但他唯独忘了对自己有恩的佩尔蒙夫人。

当拿破仑准备离去时,佩尔蒙夫人依然没有理睬他,拿破仑在众人面前受到了羞辱,就此,他和这个他十分喜爱的家庭亲密无间的关系结束了。

当拿破仑失去这个好去处之后,他便时常出现在巴拉斯的沙龙里。巴拉斯多次邀请他到自己漂亮的情妇塔里昂夫人家里,那是一个称为“茅屋”的府第,塔里昂现在已把他们当做贵宾盛情接待。

拿破仑挤在女人堆里,显得很腼腆,尤其是站在那些穿着薄如蝉翼的裙衫、露着酥胸和修长大腿的贵妇中间,他更是有些不自在。虽然他内心渴望赢得这些巴黎最富贵风流的女人青睐,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军人端正的姿态:昂首挺胸,紧闭嘴唇,多听多看少说话。

在这群女人中,有棕色皮肤、黑钻石般的眼睛、生性放荡的克里奥尔女公民阿姆兰;面色白皙的利乌纳金发女人克鲁德内;原制宪会议主席的遗孀博阿尔内;身穿象牙色绸缎和朱罗纱、面孔像格勒兹画的肖像、宛若贞童的女公民雷卡米埃等。他明显地感到这些女人和他迄今接触过的女人迥然不同。她们靠美貌、任性、欲望和阴谋主宰一切,她们是当时真正的主人。“真是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啊!”拿破仑在内心感叹。

她们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有个叫拿破仑的将军。他实在是太不引人注目了,更不自信能把这里的哪怕是最不起眼的女人变成自己的。但他不安分的眼睛还是搜寻到了他认为可以尝试一下的猎物,那就是艳丽动人、美轮美奂的泰雷兹亚·塔里昂。

一天晚上,拿破仑迎着她走过去,毕恭毕敬地向她致礼。他一点也不知道,他能成为“葡日将军”,全在于这女人的一句枕边话。女人的力量简直不可思议。

望着塔里昂夫人几近赤裸丰满的身躯,闻到淡淡的香水味,拿破仑又想到了马赛的薰衣草,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味道。拿破仑情不自禁地被迷住了:“夫人,您真是太美了。”

塔里昂夫人狐媚地一笑,故意挑逗说:“是吗?哪儿美呀?”

拿破仑心旌摇荡,搜肠刮肚,好在自己经常舞文弄墨,关键时候正好派上用场,他盯着塔里昂夫人的脸说:“您的头发柔顺飘逸,您的眼睛碧蓝深邃,您的鼻梁曲线优美,您的红唇……”

“好啦,好啦,波拿巴将军真是今非昔比啊,这么快就学会奉承了。”塔里昂夫人笑着打断了他的赞美。

拿破仑心想,在女人堆里,不学会奉承哪能待下去呢,若是真让继续往下说,恐怕就没词儿了。不过,塔里昂夫人的美貌的确令人激动。他红着脸说:“我说的是实话。夫人,您真的美得迷人。”

“我哪算美啊,”塔里昂夫人大笑起来,“不过,为了奖励你的这番甜言蜜语,我推荐一个真正的美人给你。”

塔里昂夫人拉着拿破仑来到坐在一旁聊天的博阿尔内夫人面前说:“来,我给您介绍。”她对这位娇媚艳丽的女人说:“这就是新法兰西的救星,葡日将军——拿破仑·波拿巴将军。”然后侧身对拿破仑说:“这位才是真正的美人,无与伦比的约瑟芬·德·博阿尔内夫人。”

博阿尔内夫人站起身来,娇羞地看了一眼拿破仑,说道:“将军的英名早有所闻。认识您很高兴。”但此时约瑟芬心里在想,此人真是人们谈论的英雄吗?其貌不扬,一脸稚气,只是那双眼睛有些精神,像鹰眼,不,像狼眼,它仿佛躲藏在灌木丛中,谨慎而胆怯地窥视着猎物。

拿破仑的面前是一位丰腴而不肥胖、成熟而妩媚动人的女人,显然是经过精心打扮的。但他一点也不怀疑这是个天生尤物,晶莹闪亮的眼睛,香润欲滴的红唇,白皙的脸颊泛着红润,溢出淡淡的微笑,都是那么无可挑剔。还有那曲线优美的体态,是那么诱人。拿破仑情不自禁地托起那双纤柔的手,放在唇边一吻:“认识您是我的荣幸,博阿尔内夫人。”

塔里昂夫人调笑道:“约瑟芬,这位将军就交给你了。将军配美人,看你们谁战胜谁。”

塔里昂夫人把拿破仑介绍给约瑟芬其实是今晚聚会的主题。约瑟芬自从失宠于巴拉斯后,心里一直很忧郁。她倒不是为失去一个情人而伤心,情人有的是。她是担心自己老了,丧失了肉体换取金钱、换取奢华生活的资本。

塔里昂夫人早已知道她的心思,有意安排了一场英雄美人会。

约瑟芬与塔里昂夫人心照不宣,而塔里昂夫人也知道巴拉斯曾与约瑟芬的情人暧昧关系,她也聪明地意识到巴拉斯的心思。当她提出把拿破仑介绍给博阿尔内夫人时,巴拉斯也十分高兴。

但是,拿破仑只把这次会面当成了一次幸运的偶然艳遇,他实在被博阿尔内夫人的魅力征服了,一连几天,脑子里全是约瑟芬的影子。她的一举一动,都令他怦然心动,深深地印刻在脑海里。他躺在床上,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下一步的征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