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来临
拿破仑很快来到了巴黎。在这个花花世界,他受到了前所未有、出乎意料的冷遇。他在那里一连数周都无人过问,看来所有的人都把他遗忘了。许多政客都因他与罗伯斯庇尔集团关系密切而对他存有疑心、唯恐避之不及。但拿破仑必须尽一切努力,借助于巴黎这个革命的心脏、这个权力中心,才可能有机会东山再起。在巴黎,一个干练的阴谋家能够决定政党和政府的命运;而在边疆,无论是一个多么有才干、有功绩的军人,都得听命于拥有最高权力的首都。
拿破仑孤独地走在巴黎的大街上,这里的一切似乎又恢复到大革命前的模样。罗伯斯庇尔兄弟虽使他受到重大牵连,但他一点也不怨恨他们。他想,其实,罗伯斯庇尔尽其全力在巴黎做了许多事情,仅从社交上讲,如禁止了荒淫舞会,制止了宴游作乐的社交活动,禁赌等,就曾使民风大变。然而,巴黎似乎在一夜之间忘却了苦痛,又开始向人们展示她风骚的姿色,人们踏过血色地面,更加狂热地追逐他们想要的奢华生活,整个巴黎现在又沉浸在寻欢作乐之中。拿破仑为法国的命运担忧,也为自己的命运担忧。
他寄居在迈勒路上距离胜利广场不远的一所房屋里,又开始了以前那种贫困的生活。从德西蕾那儿借来的钱已用完了,他囊中羞涩,越来越不修边幅,完全像个流浪汉了。但他又怀着东山再起的迫切心情,不得不四处奔波,还打发朱诺去求爷爷告奶奶。
这时候,马尔蒙已经去莱茵军团走马上任,并把路易也带走了,路易已经在夏龙炮兵学校找了个职位。拿破仑身边只剩下一个朱诺,朱诺的家人对此很不高兴。
朱诺的父亲对不顾一切非跟拿破仑走的儿子叫道:“这位将军是什么东西,他在哪里服役?没有一个人知道!”
的确,现在的拿破仑“非常消瘦,不修边幅,头发蓬乱,不抹粉,一副惹人生厌的外表”。他拖着歪斜、摇晃的步伐,戴着一顶破旧的圆形帽子,帽子几乎遮住了他的双眼,大衣的翻领盖住了他警觉的双耳。一双瘦长、黑色的手,不戴手套,因为他说过这是多余的支出。他穿的长靴,样子不好也不上油。整个容貌因为身体奇瘦和脸色发黄而显出病态。
执迷不悟的朱诺从他父亲那里只得到一小笔生活费,全部拿来同首长分享。可怜的将军及其可怜的副官迫不及待地等着从蒙巴尔来的响亮的邮车。要是太饿了,他们就到布列纳家里去吃晚饭,布列纳已经结婚了,有些不便。因此,他们更多的时候是去佩尔蒙家,因为佩尔蒙太太是一个活跃、热情的人。他们不久又搬到菲伊·圣·托马街的“幽静”公馆里住。空闲的时候,拿破仑只做两件事:写信、写文章。给他的宝贝欧仁妮写信,也给哥哥约瑟夫写信。
他写信告诉约瑟夫说:“眼巴巴地看着生活无望,我经常处在这样的精神状态,好像是处在战斗的前夜,感情上觉得大难临头,一切都完蛋了,不安到疯狂的地步,一切都让我去玩命,要是这样继续下去,即使车子压过来我都不会低头。”
他又写信给远在马赛的德茜蕾:
“顷接你玉函,它给了我温馨的欢愉。你的每句话也说出了我的感情和我的想法,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你的画像铭刻在我心中,我毫不怀疑你的爱情。温存的欧仁妮,你怎么会想到我不再爱你了?我即将去塔拉斯托,今晚将在那里给你写信详谈。此刻已是午后4时。终此一生属于你。小姐,要是你看到你的玉札在我心中激起的万种柔情,你就会确信你的责备有多么不公平。我所有的欢乐都跟你联系在一起,我的梦中也必有你做伴。‘痴情女爱了薄情郎’,此言失之公允,也缺乏善意,这不会是你的由衷之言吧。你在写这句话时,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肯定你虽手写此言,内心并不苟同。怀念,快乐,健康。已接得你两封动人的玉札,它们有如春风,沁人心脾,让我吮吸到片刻的幸福,让因远离你,以及前途渺茫等带来的杂念顿时消失。我深深感到,有了恋人的爱,我不会苦恼。我恳求你,没有一天不来信,没有一封信不保证:你永远爱我。”
一段时间后,他又给德茜蕾去信:
“再也没接到你的信,我可爱的恋人。你怎么会一连11天不给我写一个字?这么些日子,你竟毫不思念我?请赶快来信,让我释念,你的连日缄默令我深为不安。你对我不感兴趣、不想写信给我了?对我的一切,你已漠不关心。我绝不去多想那些摧残生命、戕害心灵的念头。要是你感受不到你久久不来信所带给我的痛苦,那是由于你对此没有体会。”
可是,拿破仑哪里知道,他的欧仁妮为了避免遭受动乱,随母亲一起搬迁到意大利的热那亚去了。
与恋人中断了联系的拿破仑只得伏在床上,试图靠写小说来排解他心中的苦闷、忧郁和思念。这部小说名叫《克利松和欧仁妮》,他自己就是书中淳朴温柔、战绩赫赫的“克利松”。
同时,拿破仑把很大一部分精力花在深入钻研政治问题和战略问题上。他写出了过去两年的历史提纲,并且为意大利方面军草拟了一份作战方案,后来他因此而走运。
人站在最低谷的时候,就是时来运转的时候,因为在低谷迈出的每一步都意味着向上攀登。
给他带来运气的经过是这样的:有一天,他得知在救国委员会委员任职的老上尉奥布里离开了岗位,继任者是年轻的杜尔塞·德·蓬泰库朗,于是拿破仑想方设法成功地接近他。蓬泰库朗对拿破仑的名声和才能早有耳闻,便让拿破仑到救国委员会测绘局任职。在弗罗尔花神宫的六层楼上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拿破仑趴在地板上,研究摊开的一张张地图,为阿尔卑斯军团和意大利军团拟制了一份很有价值的作战计划。他既表现了无畏的冒险精神,又表现出稳操胜券和精明能干的本领,令蓬泰库朗敬佩不已,于是蓬泰库朗建议上级为拿破仑晋级。拿破仑喜形于色,容光焕发,在巴黎终于有了第一个欣赏他的人,中断了的青云之路又接上了。他上任几天之后就正式提出前往土耳其的申请。
可是,他似乎高兴得太早了。救国委员会在审批他的申请时,有人又故意提到他最近的行为,发现他由于迟迟未到旺代的部队司令部去上任而违反了军纪。1795年9月8日,就在救国委员会一个部门授权批准他前往君士坦丁堡的当天,勒图尔纳——救国委员会的一个小小办事员却把他从将领名册中除名了。有时候,一些小人物往往可以决定大人物的命运。
然而,峰回路转,既然历史选择了拿破仑,就一定会赐予他机会,无论这个过程多么曲折、复杂与艰难。
果然没多久,法国错综复杂的政治斗争又一次把拿破仑推上了巴黎政治舞台,让他扮演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葡月13日(10月4日)发生葡月事件,巴黎街头的隆隆炮声轰开了拿破仑迈向权力巅峰的命运之门。
葡月事件发生的背景比较复杂。
热月政变后,热月党人解散了巴黎公社和各地革命委员会,封闭了人民团体和俱乐部,废除了包括限价法在内的商业方面的种种限制,新兴资产阶级投机倒把、盗用公款和发财致富的活动空前地猖獗起来。酒宴、狂欢舞会、淫荡生活及骇人听闻的伤风败俗行为风行一时。乡村农民和城市平民的饥饿、贫困,同资产阶级暴发户的穷奢极欲、寻欢作乐形成了鲜明对比。
热月党人只关心自己的政权,为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而绞尽脑汁。一个矫正革命的极端主义观念主导着法国中产阶级,国民议会一直致力于制定一部新的宪法。从当时的政治形势分析,由于普选可能会导致不满分子或保王党分子在议会中取得多数派的地位,于是,国民公会以议会史上罕见的“厚颜无耻”的态度发布命令,宣称新宪法所要求每年改选三分之一议员的规定,现在适用于本届国民公会,因此余下的三分之二就成为即将成立的“元老院”和“五百人院”的当然议员。1795年9月21日,全国举行选举以决定制定新宪法事宜。9月22日(革命历法共和4年葡月1日),巴黎街道喊出了“打倒三分之二”的口号。巴黎的平民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饥饿的群众自发地向国民公会大厦进发,打破了国民公会的大门。国民公会派军队对饥饿的群众进行了血腥镇压,把许多人送上了断头台。
这时,还有约3万名巴黎国民自卫军,决心要把那“厚颜无耻”的继续掌权的国民公会迅速解决掉,而热月党人可以调动的法国陆军部队都离巴黎很远。
同时,保王党人又立刻拥立路易十六的弟弟普罗旺斯伯爵路易·斯坦尼斯瓦夫·塞维尔为路易十八国王,并且纠集了诸多的保王党徒,时刻准备向正在摇篮中的热月党政权反扑。他们收买了负责保卫巴黎的国民自卫军司令梅努将军,召集武装力量4万余人。
在这几股反对势力的进攻下,同时热月党人一方面以立法的形式来确认维护政权的合法性和权威性,一方面加强对武装力量的领导。随后,国民公会解除了梅努将军的职务,由国民公会现任主席保罗·巴拉斯取而代之。这样一来,军政大权集于巴拉斯一人之身,使他成为巴黎乃至法国举足轻重的人物。
保罗·巴拉斯出身于法国普罗旺斯省的一个贵族家庭(子爵出身),参加过陆上和海上的远征等军事行动。巴拉斯身材高大、肤色黝黑、举止高傲而活泼,有着与众不同、令人难以忘怀的气派。他风流潇洒,善于辞令,在女人中颇为得宠。干革命和干女人是巴拉斯的两大人生使命。尽管局势如此紧张、动荡,他也丝毫没有放松淫乱享乐。在大革命时期的法国,无论是旧贵族还是新生资产阶级,即使是到了世界末日,他们也不忘风流、潇洒一回。
9月24日(巴黎平民骚乱的第三天),巴拉斯乘马车赶往近郊他的情妇博阿尔内夫人的宅第,但这次是应另一位贵妇塔里昂夫人之邀去的。塔里昂夫人是有名的交际花,在巴黎上层社会,没有人不知道塔里昂夫人,她丈夫塔里昂是巴拉斯政治上的密友。
巴拉斯到达时,塔里昂夫人已在客厅里等候。见巴拉斯进来,起身说道:“欢迎主席阁下驾到。”巴拉斯用那可以穿透女人服饰的贪婪目光在塔里昂夫人美丽丰腴的身体上扫了几遍,才说道:“塔里昂夫人,能在这里见到您,实在是太高兴了。”他没有想到塔里昂夫人会出现在自己情人的宅第。
塔里昂夫人丰满迷人,为人灵巧温和,结交广泛,同时又淫荡无比,几乎能把所有对她有用的男人都勾引到自己的床上。今天,她显然是对巴拉斯这位当时顶极的权势人物发生了兴趣,所以她主动约了博阿尔内夫人,在这里来钓这个金龟。
既然是你情我愿,有备而来的,自然便很快进入谈话的主题,塔里昂夫人讨好地说:“亲爱的,你好像闷闷不乐,是不是有什么烦恼?不妨讲出来,也许我能为你生个妙计呢!”
巴拉斯突然觉得塔里昂夫人不仅会用身体,还会用大脑应付男人,是一个美丽而有智慧的女人。于是,他坦诚相告:“现在巴黎局势动荡,保王党叛乱迫在眉睫,巴黎人民又不能理解新政府,我们现在是四面楚歌,却没有忠诚而有才干的人可用。”
塔里昂夫人听后,不无得意地说:“要好男人,你找我就对了。”
巴拉斯没精打采地说:“别开玩笑了,你那些驱使男人的小把戏没有用。”
塔里昂夫人一边穿衣服,一边认真地说:“不开玩笑,我看,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位能冲锋陷阵的军事天才,我正有一个人可以推荐给你。”
巴拉斯的确需要一位军事天才,他虽然自称是职业军人,但并不具备指挥军队的统帅才能,见塔里昂夫人说到关键之处,便来了兴趣,急切地问:“我的宝贝,快说说此人是谁。”
塔里昂夫人一字一句道:“就是那个落难将军——拿破仑·波拿巴。”
其实,塔里昂夫人与拿破仑相识的时间并不太长。因前一段时间拿破仑为寻找有利于自己前途的职位,曾经努力在上流社会寻求帮助。当他打探到塔里昂夫人的宴会是上层人物云集的场所后,曾几次到她府上来参加宴会跳舞,并私下求过塔里昂夫人为他谋职帮忙。塔里昂夫人对这位落难的年轻将军不怎么了解,虽然他的谈吐给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但不属于她热心关注的那类男人。相反,她丈夫塔里昂倒觉得这年轻人谈吐不凡,谈事情不仅有远见,而且有办法,因而对拿破仑有了好感,并夸赞这位青年人:“那是一位有非凡意志与聪慧天才的一流军人。”现在,塔里昂夫人提出此人来,真是一举两得:既帮了拿破仑的忙,也应了巴拉斯用人之急。
听到拿破仑·波拿巴这个名字,巴拉斯不由心头一震:是啊,这的确是位非凡之才。他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那个常穿着破灰大衣、面容瘦削的年轻人——拿破仑曾有两次求自己办事,应该算是老朋友了。土伦一战已充分显示了这位青年人的不同凡响,为什么没有想到他呢?
巴拉斯想到这里,就坐不住了,站起来匆匆地在塔里昂夫人脸上吻了一下,说道:“谢谢你提醒,亲爱的,你也是一个非凡的宝贝。”巴拉斯终于急着去办正事了。
第二天,巴拉斯在随即召开的国民公会紧急会议上,向议员们提出了拿破仑·波拿巴这个人及对他任职的建议。蒡罗议员也非常赏识拿破仑,他首先表示同意。还有弗雷隆,那时正追求拿破仑的漂亮妹妹波利娜,他正想娶她,自然也随声附和。很快,一张任命拿破仑·波拿巴为国民自卫军副司令官的提案就通过了。拿破仑就这样又走了红运,很快得到了这个对他自己来说很满意的职位。
在巴拉斯决定任命拿破仑·波拿巴为军队副司令官时,拿破仑正同一个名叫苏珊的女工在剧院里听戏。一个朋友找到他们并转达巴拉斯的意思时,拿破仑还没听完就扔下女工,直奔巴拉斯办公处。这一天是葡月11日。
事实上,拿破仑受命于危难之际,这个副司令当得并不轻松,以至于拿破仑后来还说:“我宁愿减寿数年来撕掉个人经历上的这一页。”因为他走马上任就面临着一场血腥的大屠杀,这是需要很多人付出鲜血和生命的。
当时,巴拉斯和拿破仑一起仔仔细细地分析了敌我形势,巴拉斯忧虑地说:“情况再明显不过了,我们处于劣势。令人头疼的是,我们不仅兵力少,而且国民不支持我们,这一点不能不考虑进去。”
拿破仑语气坚定地说:“我们也有自己的优势,我有把握。”他所说的优势,就是在巴黎西北的萨布隆营房闲置着破旧的40门大炮和2万发炮弹。作为职业炮兵,有了大炮就什么都好说了。
巴拉斯对他信任有加,让他全面负责。于是,他开始着手工作,首先是激发部队的士气。“他似乎到处出现;他所下的命令干脆利落,清楚又及时,使人们为之惊叹;他生龙活虎地进行整顿使得人人惊异,由此而佩服他,而对他充满信心,进而又转化为热情。”条件不够,可以用激情和意志力来填补。成功取决于本领与热忱。
拿破仑立即指派骑兵队长缪拉带着200名士兵,把大炮拖运到杜伊勒里宫周围,他又吩咐第89营和宪兵营的炮手集结防守。他从凡尔赛来的警察团中抽出200名派往默东,还派去50名骑兵和两连退役士兵。他下令将马利的各仓库迁移到默东,征集弹药,并在默东设厂制造弹药。
1795年10月4日,这天的巴黎出奇地冷,阴沉的天空满布乌云,装备良好的叛军在少数国民自卫军的支持下,已经控制了巴黎的主要街道,他们第一次攻击便击溃了在杜伊勒里还来不及部署的拿破仑部队。他们以为就此占领国民公会并不困难,于是,在凯旋音乐伴奏下,举着旗帜,向杜伊勒里宫进军。叛军的指挥官名叫丹尼肯,对调动兵力踌躇不决。拿破仑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采取各个击破的战术。他在斐扬设置野炮,准备轰击圣奥诺雷街,街道两端各架设两门8磅炮;为防备万一,还布置多门后备炮,用以侧击强行通过的队伍;又在卡鲁塞尔广场留下3门8磅榴弹炮,对准那些可能被用来对国民公会纵火的房屋。4点钟时,叛乱队伍从四面八方拥上来。
拿破仑用炮火迎接了他们。叛军完全没有料到拿破仑会使用大炮,他们被炮火轰得措手不及,留下200具尸体后,他们拖着伤员仓皇逃窜了。这时,另有一股5000人的叛军又向杜伊勒里宫冲来,拿破仑毫不留情地进行猛烈轰击,到下午6时,这股叛军很快就溃散了。战斗只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便结束了。第二天早上(葡月14日),叛军总部宣布投降。叛乱被平息了,热月党的国民公会得救了。
拿破仑采用了前所未有的在都城使用大炮轰击暴乱分子的手段,这就是对敌人决不手软的拿破仑的果敢个性。他身先士卒,有两匹战马在冲锋中中弹倒地。当他踏着叛军的尸体接受人们的欢呼时,他已是骑在第三匹战马上了。他成了军事奇才的化身,成了刚毅、果敢与伟大的代名词,巴黎各界崇敬地称他为“葡日将军”。
在拿破仑看来,既然要打仗,那就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即使血流成河,也要争取到胜利。国民公会认为,是拿破仑的非凡努力拯救了共和国,因此对他十分重视。此后,国民公会正式建立了共和政府,设立元老院、五百人院和督政府,巴拉斯执掌了督政府的大权。10月25日,拿破仑以少将衔被任命为巴黎卫戍(内防军)司令,他成了势力强大的法兰西共和国督政官巴拉斯的密友及作战部队独立指挥官的候选人。他用大炮轰开了他迈向权力巅峰的又一道命运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