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弥：

信收到。你高兴得早了些。我的问题只是有了解决的希望，但什么时候希望变成现实就难说了。看来只能一步一步地走。我有信心，只是因为有是非在，有真理在。书房总有一天会给我打开的，将来慢慢整理书的时候，总会找一些给你。不要责备曹禺，他有病，又胆小怕事。但四届人大召开时，他也曾托刘大杰、赵超构向我问好。你年轻，还得准备好好工作。要冷静点，沉着点。对自己要求严些，对所谓名利、面子架子看得开些。在大好形势下就会做到心情舒畅，愉快地活下去。

祝

好！

芾甘

卅一日

收信人的话：

当时我正在北京“学习待命”，借住在北京国际关系学院的两间筒子楼里。整日带四岁的女儿、做家务、告状，火冒三丈。我已经六年不工作了，就这样浪费我年富力强的生命么？太不甘心了！我频频向伯伯要外文书。我生在法国，儿时只会法语，多年不用忘却了，如今定要把它捡起。英语我是有一定基础的，只要加强就好了，且可用英语作拐杖学法语。有了这两门外语，找起工作来就有了一定的实力。这样，我就纠缠住巴金伯，要他不断给我寄书。且希望同名的小说英、法语各一本。